第308章 恍如隔世

俗话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今天面对江湖八门里的这些老江湖，我代表的不只是自己的水平，更是代表老奇葩的水平！

“金爷，佛爷，你们别见怪，在坐的各位前辈都不要见怪。”

“今天所有人全都毫发无损的回来了，只是有些误会，容我解释两句。”

“在此之前有一场激烈的江湖争斗，会死很多人的。”

“为了安全起见，所以我把各个门里的人全都保护起来。”

“让他们平平安安的活着，让他们还能站在这里……”

我脸不红心不跳的编瞎话，不管这个瞎话多么离谱，可我断定他们不会戳穿。

因为这是在给他们留面子，更是给他们找台阶，让他们能体面一些。

不至于在他们各自的门生手下面前丢了面子，没了尊严。

“当然了，各位也不用太过于感激我，把他们吃喝拉撒的费用给我结了就行了。”

“毕竟咱们之间还有人情在，人情更长远嘛！”

“小四，难道你的意思是，你抓了我们的人，还是为了我们好？！”

金生水第一个开口说话，看起来他心里明显是有情绪的！

“金爷，瞧你这话说的，要不然呢？难不成我要害他们？！”

“如果我真要害他们，他们还能出现在这里吗？还能活着回来见你吗？”

“再说了，我又不是要很多，只是让你们结个生活费而已。”

“干嘛一个个苦大仇深的看着我？难道是那什么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连消带打的一番话，让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毕竟我能睁着大眼说瞎话，把不要脸发挥到极致，没有人能比我更不要脸！

就算他们这些老江湖明知道我是在胡说八道，可是又能怎样？

他们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点破又是另外一回事！

一旦点破这份关系，以后就没法相处，也没法继续打交道。

他们都是老江湖，在南万天做出决定之前，绝对不会主动跟我撕破脸。

毕竟今天我带人回南家，无论如何我还是南家的人！

依然是南家老四南浩瀚，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们掂量掂量！

“小四回来了。”

老奇葩慢悠悠的出现，没有任何的亲昵，反而很客套。

说实话，这种滋味儿有些难受，有些不太好接受……

但我知道，这样对我们彼此双方都好！

见到老奇葩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找他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曾老五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曾老五骗我，那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打断他另外一条狗腿。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今天回南家，就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二叔，有个问题我想单独问你，借一步说话。”

我并没有称呼师傅，而是当面称呼二叔，划清了彼此的界限。

“哦，什么问题？还用得着避人吗？在这里又没有外人。”

“有没有外人，难道您老人家还不清楚吗？”

我压低声音小声说话，老奇葩没有回答，但是他用手语进行了询问。

我并没有用手语回应，而是直接走到了旁边没人的地方，开始等待。

因为有些事情不能模棱两可，必须要当面问的清清楚楚，必须做到心中有数！

不然压在心里，始终都是个隐患，始终也都会是个麻烦！

“各位，失陪一下。”

老奇葩双手抱拳，对在场的人表示歉意，然后朝我走过来。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师傅，曾老五是不是您多年的好友？是不是您最好的朋友？”

“嗯？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这是曾老五亲口告诉我的！”

“哦，那你信了吗？”

“我信了，但也没完全信，我要听您亲口告诉我，我信你的！”

“不管师傅怎么说，我都会相信！”

此话一出，老奇葩笑着摇了摇头，转而目光如炬的盯着我！

“我曾经告诫过你，在江湖中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头脑去判断！”

“如果凡事都要通过别人来确定，通过别人来回答，那么你将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

“就算自己判断错了，那也是自己的水平实力有限，怨不得别人。”

“师傅说的对，以后我会这样的，但就这一件事，我需要明确的回答！”

其实我知道老奇葩很难回答，很难正面回应。

因为他一旦承认和曾老五的关系，就等于承认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瞒着我。

“小子，今时今日，是或不是，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知道怎样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你现在只是需要找一个理由，找一个借口来说服自己。”

“让自己忘掉耻辱，忘掉羞愧，让自己忘掉对南家的仇恨，忘掉被南家遗弃而已。”

老奇葩一针见血，说的非常准确，我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

不得不说，老奇葩实在是太了解我了，在他面前，我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小子，以前我告诉过你，永远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那样会影响你的判断。”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面对的是谁，不要感情用事，而是要优先考虑利与弊。”

“如果就连这一点你都搞不明白，那你永远不可能出头！”

“任何被感情所左右，被仇恨所支配的人，永远都会活在自我设立的痛苦之中！”

“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还妄想别人能感受到痛苦，只是自欺欺人。”

“或许我不该说这么多屁话，让你觉得烦，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师傅，不管你说多少，我都不会觉得烦，我愿意听！”

“事情的发展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以后我的唠叨，要换人喽！”

“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新徒弟。”

老奇葩转身一招手，有个五十多岁的保姆，领着一个小孩子走过来。

看起来也就五六岁的样子，眼睛很明亮，很有神。

“看看怎么样？这小子可比你机灵多了，也听话多了。”

“知冷知热，还会给我捶腿捶背，算是让我捡到宝喽！”

“来，让师傅亲亲。”

老奇葩抱起了小男孩，满脸笑意的亲昵，其乐融融，亲密无间。

这一刻，我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

只能是脸上保持笑意，笑咪咪的看着这个小男孩，尽量让自己内心保持平静。

曾经的我，就是他。

而他，终将会变成我。

恍如隔世，匆匆十多年，仿佛弹指一挥间，仿佛看到了曾经的我自己。

我也明白，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有些事情，都是有轮回的。

我从来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并不是所有人都围着我转。

我也并不是那么的重要，并非不可或缺。

曾经我一度以为我很特别，就算不是世界的中心，最起码是身边亲朋好友的中心。

哪怕我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不可或缺，但最起码对于我身边的这些亲人来说，我是不可或缺……

我曾试着销声匿迹，可后来发现，根本无人问津。

胸口一阵一阵的刺痛，气血不停的翻涌，直充头顶，我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

我并非不能接受老奇葩是不是有了新徒弟，也不是不能接受还会有一个像我这样的人陪在他的身边，陪他欢声笑语。

我想我真正不能接受的，是原本属于我的那一小份，也要被夺走！

原本属于我那少得可怜的一丁点儿，也将不在，也会被替代！

此刻人很多很吵，所有人都其乐融融，但是我却突然不想笑了！

内心崩塌，理智崩溃，也是在这一刻，我才真的有种被彻底抛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