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2章 见公主

“敢问陆阁老，杜拉特部是什么部落，有那么厉害吗？”

这是礼部尚书孙应奎，他虽然是礼部尚书，但对草原部落知之甚少。

这是大明文官的通病，他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对隔壁邻居一无所知。

“这是一个大部落，现在人口在20万以上，能够拿出来的兵力也要数万人。”

“更重要的是这个部落是伊犁河谷所有游牧部落的风向标，他们的选择会成为很多人的选择。”

“做好了的话，这些怎么可以拿到数十万人成为大明的百姓。”

孙应奎立马惊喜的问：“陆阁老，那我们该做一些什么？”

“派人去去联络当地的游牧民族，给予他们合理的待遇。大明往日都是先礼后兵，但这一次军队先动，他们已经知道我们的厉害了，不需要那么多口舌。”

“他们知道自己面对是谁。”

“怎么接待他们？以什么规格？”

陆子吟见说，一阵无语。孙应奎毕竟是大明的礼部尚书，这都要问自己吗？

明明他比自己更了解才对。

“以小国的礼仪接待，他们已经上路，很快就能抵达京师。”

“此事由陆阁老全权负责如何？”

在权力这一块，孙应奎不介意将更多的权力分给陆子吟。

无论是外交的权力还是秋闺，这两件大事都需要陆子吟敲定。

大明上下没有第三个人更适合做这件事情。

“好呀，多谢尚书大人。”

一旁的诸多阁老无话可说，这是人家礼部内部的事务，他们这些外人不好插手。

好在两个人很快就将内部事务处理完毕，礼部上下并没有什么亟需处理的事，除了这些外交之外，并没有大事。

徐阶借此机会问道：“敢问陆阁老，此战必须兵分三路，分开指挥吗？”

“徐阁老应该是听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大明军队在千里之外万里之外与敌方作战，想要用一封封书信指挥他们，无疑是白日做梦。”

“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做，无论是草原高原还是甘肃。彼此之间的直线距离有上千公里，如果设立一个总督总揽全局的话，这个总督应该在哪里？”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又是恍然大悟，直到现在许多人对西域也没有直观了解。

陆子吟开口之后他们才知道西域居然有这么大，彼此之间相隔数千里，自然是无法顺利统辖。

“这好比京师，南京，西安三地同时开战，大明那个应该负责哪一块战争？”

“自然是无法兼顾。”

严嵩悠悠开口，他在朝廷上表现出来的性格一直很慢。

此刻说话更是慢悠悠的。

“按照陆阁老所言，大明内阁最好不要插手西域战况对吧？”

“对，兵部负责后勤。战争由前线的人打就好了。我想甘肃草原高原上的军队绝对不会让陛下失望，他们很快就会传来捷报。”

“陆阁老，既然很快就会胜利，为什么还要筹备那么多的物资？”

“战争一旦结束，西域会面对更严峻的形势。战争之后是疫病，饥荒。我们要的不是一个残破的西域，而是一个完整的西域。”

“钱，粮，药品，大夫都要提前准备好。”

“平南国公不愧是我大明最善战的人，即便是战后他也想的清清楚楚。若不是国公大人，咱们未必能够处理的这么妥善。”

嘶。

听到这一称呼，在场的人纷纷看向司礼监掌印大太监李芳，此人说的话，有些不中听。

内阁当下彼此虽然有竞争，但本质上都还在合作，严嵩徐阶又是老狐狸，谁还会称陆子吟为国公？

偏偏如此简单的挑唆，卓有成效。

立马在场的人，看待陆子吟的目光就产生变化。

他们也不是针对陆子吟，而是大太监说的这句话意义非凡。

不知凡几的人心里面都冒出一个念头——皇帝表态了。

大明朝堂上的臣子跟皇帝的关系，一直都是合作对抗。

但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一点，他们才会在这个时候发出感慨。

文官跟勋贵不是一个群体，彼此之间是割裂的。

双方不仅仅是利益不一致，双方本来就是两个群体。

权力面前谁多吃一点，对方就会少吃一点。

就连陆子吟陡然间听到这话都吃了一惊，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李芳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警告，还是提醒，亦或者别的？

内阁议事很快结束，大臣们对西域战况仍旧是浅尝即止，双方都拿不出让对方满意的答案，便索性搁置。

准确说，双方都在思考陆子吟提出的方案，不再挑选一个人纵览全局，而是分派任务，各自完成。

在需要配合的时候，大家一起协同合作，不需要的时候各自为战。

只有以最快的速度击破叶尔羌人，大明才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

那是二百万人的西域，人口虽然不多，物产也不丰富，但那是汉唐旧土。

就冲这一点，他也价值不菲。

世事并不能完全都议价，许多东西是无法用价格表述的。

......

公主钱庄，裕王殿下朱载坖跟大明常安公主朱寿瑛早早便到来，一直到陆子吟结束内阁会议，朱寿瑛等的都不耐烦了，陆子吟才姗姗来迟。

“内阁终日都是一些琐碎小事，区区西域，他们就能讨论半个月。国公在地方的时候行事倒是果断，怎么到了京师，就不敢说话了？”

陆子吟只是晒然：“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若是西域总督，自然会负责一切。我现在只是礼部左侍郎，负责的是外交秋闺，而非战争。”

“学生拜见老师。”

倒是朱载坖老老实实的行礼，面对陆子吟，他毫不怀疑自己老师做的很快，没有任何问题。

这并非是玩笑，而是朱载坖从未发现自己老师做错事情。

自己老师就像是一个战神一样，连战连胜。

这样的人，在哪儿都值得尊敬。

“坐下喝茶吧，二位久等了。”

陆子吟说着也笑了：“西域的事情如你所言，还得讨论半个月。幸好总攻的时间定在夏至，而非现在。不然的话直到开战，内阁也未必能够拿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答案来。”

朱寿瑛一翻白眼：“说吧，今天你来这里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