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3章 一劳永逸的法子

陆子吟并不在乎朝堂上的反对，也不想看到朝堂上的黑脸。他很清楚朝堂上对自己的反对声从来就没有停歇过。

更清楚无论是皇帝还是严嵩徐阶，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搞小动作。他们顶多默契的更换几个县令，知府，再派一个太监镇守地方。

换言之就是，这些人只会监督，不会真正插手，更不会提议更换军队组成部分。

最重要的是新军听话，文官不要掣肘，做到这一点，徐渭就不相信战争会失败。

过去一年，大明在安南的战争都以胜利告终，每一次交锋，大明都可以击败数倍于己方的敌人，还能利用敌人设伏，乘胜追击。

战争的胜利让大明在这片土地上面的统治愈发稳固。就连一些安南人也不得不承认，大明军队的确能够横安南，让所有人臣服。

结果，就是自己拿出来最好的答卷。

只要朝廷不想看到局势崩坏，就必须任用自己，给自己更大的权利，以此让自己去做更多的事情。

这就是现实，不是某个人想不想就能解决的现实。

克利抵达清化的时候，正好处在大明内部仍旧在激烈讨论，对占婆是否并入安南一时的讨论，无数人都红了脸。

官员们的态度各不一样，哪怕许多人都是支持大明在占据占婆的，但在实际问题面前，还是不免退让。那不是几千几万人口的小土司，而是几十万人口的大土司。

准确说，这些人并非是土司，对大明的归属感为零，甚至不是大明治下的一部分。

除了是否将这些土地纳入统治之外，最大的争议还是是否设立土司。

克利并不知道这些争论，他再度踏上大地后，长舒了一口气。

正如奏报上面说的一样，他将自己能够带走的东西基本带走了，为的便是避免家族在这一次的混乱当中，不会出现意外。

但在许多人看来，这是一个危险信号。

随着军士带领，他短暂安顿好了家眷之后，便在挂着总督府匾额下的院子外面等候。

大明总督府并无多余陈设，简谱的让他眼睛看来看去，始终无法相信自己所见。大明的富庶，他是知道的，但对比眼前的简谱，那是两个极端。

他不用想也知道，这必定不是大明没钱，而是平西侯简谱。

在他看来，大明修缮城墙，改善水利设施，任何一处的钱用在总督府上，都能见此处变成安南最豪华的居所。

偏偏平西侯并未如此做。

这一举动直叫他心中多了几分底气。

大明总督如此，上行下效，下面的官员相比也不会为难自己。

“克利先生？”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让他回神。

那是一个穿着蓝色官袍的大明官员，年轻，但又老成。

“大人好，小人正是克利。”

他慌忙起身躬手。

“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侯爷已经处理好了事物，这边请。”

来人邀请，将其带到厅堂当中。

陆子吟早早地到来，此刻见到其人，不免哂然：“早在数年前，本侯已经听说过占婆有一人是克利家族之人，在西贡担任城主。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陆子吟见他身形干瘦，穿着丝绸做的衣服，此刻额头上都是细密汗水，便分幅左右送来茶水，毛巾。

一时间，克利心中大定。平西侯态度温和，跟传言当中一样。如此举动，自然是善意的表现。

在相信大明是善意的之后，他也从容不少。

“小人不过是天朝化外之民，若非早年也曾跟大明来的夫子学习过一些东西，只怕跟蛮夷也没什么两样。”

“这就不对了，入华夏者华夏也。”

陆子吟笑笑：“此番占婆与安南一部人勾结起来，对我大明出手。本侯为了捉拿叛军，这才让占婆人黎乎作为使者向南，希望占婆各大势力与我大明合作，而非为敌。”

“你也看到了，你刚到清化，我手下的人就说西贡有几万张嘴巴要供养。这还只是一个西贡，还是目前。现在已经有传闻说有人要将境内养不活的百姓送到西贡。”

陆子吟说完这样一番话后，脸上已经没有笑容。这个年代的迁移百姓并非是容易的事情。即便是他小心翼翼，也不免有人死在路上。

更别说这些占婆人出包的方式，他们不会准备任何的食物，饮水。也不会给予百姓任何帮助。

对他们而言，他们唯一能够的就是怜悯，他们不希望这些人死在自己面前。

“我已经从南洋，以及安南部分有多与粮食的地区调派粮食。好在今年抢收，补种及时，不然的话，安南以及占婆必定会发生饥荒。”

“侯爷所做，令小人惊讶。小人看来，安南，占婆，若是不发生饥荒，洪灾才是怪事。往往洪灾之后，便是饥荒，瘟疫，千百年都是如此过来的。”

“小人听闻侯爷想要兴建水利，让洪灾减少，让百姓多吃熟食，喝热水。种种举措，小人看来，侯爷是真的勤政爱民。”

他由衷感慨，往日只是听闻，现在见面之后，他愈发觉得眼前的平西侯绝非是一般人。

不仅仅是如西贡一样的清化逐渐走上正规化，无论是码头，还是城中，处处都有新鲜玩意儿，百姓脸上也没有饥色，生活比较之前，富足许多。

更重要的是，平西侯所做一切，在这个时代是绝无仅有的。

“分内事。”

陆子吟只是笑笑，并未将其放在心上，而是谈及正事。

“从西贡送来的书信上说，克利先生愿意将西贡并入大明一事，有些难办。”

“人口，土地，大明自然是缺的。但过去数年，大明开发辽东，每年花费白银二千万两以上。西南一战花费不多，但治民花费仍旧不低于千万。现在安南之外，还有占婆。”

他如实道来，这些都是实话。但凡打过仗的人，都知道打仗有多费钱。而白白养着数万张嘴，所费更是天文数字。

大明向来不走寻常路，他们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百姓饿死，而是会赈灾，把银子砸水里面。

“朝堂对莫朝并入已经反对声不少，眼下能够坚持，仅仅是黎朝莫朝融为一体，才能构筑防线。但在我看来，若是能够将占婆并入安南，才能真正稳固防线，一劳永逸。”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