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5章 入瓮

占婆已经不是国家，无数地方势力临时构建起的同盟对内没有任何约束力量，他们存在的唯一意义便是面对黎朝军队。

现在他们虽然防备大明，但也只是防御。

地方势力太清楚大明的实力了，别说占婆大城市都在沿海地区，时刻处在大明炮击的范围当中。

只要大明停止贸易，封锁港口，占婆脆弱的经济立马会被摧毁。

胡子鱼设下陷阱的时候，身边已经聚集了上万人，他有野心，但不大。

对大明军队，他没有一战全歼的想法，不是不想，而是他根本不会打仗，不知道如何才能百分百的歼灭大明军队。

归根结底，他还是不信任自己麾下的各个势力组成的联军，又舍不得让自己的嫡系去啃骨头。

战争一旦打响，这些人根本不会听从指挥。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胡子鱼已经打定主意在此战之后，将占婆拖下水，立马开始整顿内部。

只有在大明压力到来的时候，这些人才会乖乖听话。若ishi没有外部压力的话，这些人只会内耗。

“各部人马都准备好了。”

这个时候，一个甲士到来，他毕恭毕敬的禀告。

在反抗大明的反抗军中泾渭分明，各部人马之间的关系或好或坏，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他们对胡子鱼并无多少尊敬，他们只需要一个人来领头，来背锅。

一旦战争失败，就需要有人承担相应的后果。

成功那是另一码事，一旦击败大明，获得安南的主权，他们将想办法将胡子鱼杀死，或是驱逐。

他们需要一个领头羊，但这个羊只能吃草，肉还得他们来吃。

“那就出发吧。”

......

几乎在同一时间，陆子吟也说了一样的话。并非是心有灵犀，而是他也在下令，他要带着自己的袍泽弟兄击溃叛军。

这一仗，他将亲自指挥。

“末将遵命！”

一众军官纷纷点头，他们兴高采烈。

他们还记得上一次平西侯亲自指挥还是在嘉峪关。在那之后侯爷指挥作战，都是在制定战略战术，具体执行的人是下面的武将。

横扫整个西南的时候，侯爷都是以定心石的存在，稳住西南局势，而非亲自作战。

哪怕平西侯不在西南的时候，整个大明西南，都坚若磐石，根本不是几个土司叛乱可以撼动的。

现在大明西南稳固，已经成为攻略安南的后勤基地。

来自于两广，江南地区的大量船只运输而来的货物，更是让大明军队不用担心后勤补给。

就在反抗军吃草的时候，大明军队已经过上了顿顿白米饭，每天有肉吃，有水果吃的幸福生活。

任何一个加入大明新军的安南人，都不会在面对大明的时候有任何敌意。他们抱大腿都来不及，更别说反抗了。

军官更是如此，有侯爷坐镇，他们愈发谨慎，不会贸然进攻，但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获胜的机会。

战争席卷而来的时候，他们积极应战，才有今日的大明新军。

哪怕是新兵占据六成的安南新军当中，他们也是嗷嗷叫着，不会避战。

安南地形狭长，平原夹杂在山脉跟大海之中。

新军的骑兵比例，也降到了最低，三千人的军队当中，只有五百骑兵。算上三百夜不收，也才八百。

在北方，这一比例增加到三千人当中有两千骑兵。

在中原腹地的驻军当中，三千人也有千人骑兵。

但在安南，这片土地并没有适合骑兵展开的土地，骑兵作战也受到了极大的贤侄。

陆子吟不会傻乎乎的照搬北方的作战方式，从进入西南开始，他就在培养步兵的机动性，以及山地作战能力。

战争不会只在大明军队希望发生的战场上面开战。

“出发吧。”

陆子吟重复，他藏身在骑兵当中，身边数十重骑兵。这玩意儿在北方还行，在安南根本派不上很大的用处。

这里没有适合骑兵冲击的地方，追击战的时候重骑兵也是累赘。

“侯爷，一千五百人南下的话，未必能够一战击溃那些叛军。”

徐渭忧心忡忡，他到现在也没有指挥过打仗，一切都还停留在纸上谈兵的程度。

对大明的军队，他是有信心的。

但信心之外，他还是担心。

“一千五百人还少吗？”陆子吟意味深长的一笑：“在西北，在跟鞑靼人作战的时候，我身边许多时候都没有这么多军队。也没有这么长的训练时间，让他们都打过仗。”

这是实话，西北充斥大量新兵，若非一战接着一战的获胜，新军早就覆灭。

战争让新军快速成长。

但在成长之前会遇到什么，徐渭想不到，更不敢想。

“再说了，调遣太多人马向南，等同与放弃安南行省南部防线，是不打自招。”

更重要的是，陆子吟担心自己人马太多，对方会恐惧。

“五百骑兵都是老卒，余下一千步兵半数都是老卒。”

“千人足以破万。 ”

陆子吟信心十足：“夜不收已经散了出去，对方并无反制手段。他们的斥候可以说毫无作用，战前钉子会被拔出，他们会变成聋子跟瞎子。”

......

山林当中，大明夜不收数十日之前便潜伏其中，他们不需要战马，也可以在丛林当中飞跃。也不需要补给，山林当中的一切，都是他们所有。

他们一直潜伏，为的便是弄清楚敌人大概的位置，发动突袭。

“吃。”

树下面，一个夜不收说完便将一块肉干抛了上去：“最后一块牛肉干了。要是还不打起来，估计咱们还得猫在这里三五七天，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他没有抱怨，而是陈述事实。

林子里面的日子不好过，但总归是任务。

夜不收的待遇好于寻常军士，付出的代价也高于寻常军士。

“不管还要多久，耗着就行。”

小旗在树上一动不动的嚼着肉干，谈笑自若的时候，一直远眺的瞳孔却是剧烈收缩。

“来了！”

他将肉干咬断，没吃的一部分塞入口袋里面。

“立马把消息传递回去，预订袭击地点三，人数还在增加当中，无法估算。”

山头上面的敌人正在集结，小旗看了又看，始终看不到尽头。

人不断爬上山峦，潜藏在林子当中。

他决定暂时不要禀告人数，他要一个准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