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8章 是否支持他

府试宣布的那一天，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更多的读书人关心的是，这样的科举模式是一直持续下去，还是暂时执行的时候，陆子吟也在思索这个问题。

京师怎么吵的他不知道，他只想在安南彻底执行这个政策。一直以来，他都有皇帝的支持，做事不需要考虑多少政治影响。

一来是自己做的事情对大明有好处，二是偏远地区，无论是西北还是辽东草原，都是当地势力被干掉之后，自己才推行的改革。

归根究底，还是反对者要么被杀，要么在被杀的路上。现在安南也是如此，黎朝莫朝的当权人纷纷投降，发生在黎朝的小规模叛乱又带着了一批人。

莫朝的当权者们在莫敬典的带领下，很老实的为大明效力。

一时间，安南风平浪静。

童生抓紧时间为自己中了秀才庆祝，往后的半年时间他们已经做好了不回家的准备，准备在学校里面好好复习，争取中举，去京师参加秋闺。

这可是大明皇帝在平西侯的申请下，特意开的秋闺，来之不易。

落榜的也不气馁，他们在平西侯保证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科举制度不会改变后，痛定思痛等待着一年之后的府试，准备再战一次。

已经是举人的安南士子也不敢松懈，他们面对大明读书人的时候，没有丝毫底气。

现在面对大明改革科举，还是从安南试点。

于是，他们在面对自己老乡的时候，也没底气了。

不乏五六十岁的老头顶着秀才举人的身份，在学校当中认真学习。

他们也想出人头地，也想做官。

尤其是大明将秀才童生派发的跟不要钱的之后，他们终于意识到了，大明这一次是真的不想走了。

不然大明也不会讨好百姓，拉拢读书人跟田间的百姓。

......

在府试之后，之前抢种的粮食也纷纷收割。

趁着这个时间，陆子吟再度宣布征兵！

这段时间陆子吟一直都将从大明腹地调遣兵力南下，在未来一年内，他准备将部分安南本地募集的士卒异地驻防，调遣到两广云贵，补充他们的兵力匮乏。

当然，陆子吟这样做的根本原因还是为了避免叛乱发生，减少地方不稳定因素。

大量粮食被收割之后，也就意味着田间地头多了一些劳动力。陆子吟一纸军令，又从安南征募两万人，将安南军人的数目补充到了三万。

在同等人口的中原行省当中，往往他们的卫戍加上野战，也不过两万人上下。

而在安南，单单是本地募集的军队便有三万，加上北边调遣而来的大明新军，一共五万人。

这一数目足够惊人，比某些小国的总人口还要多。

但这只是大明的一部分军队。

维持如此庞大的军队，已经让嘉靖的脑袋很大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一季赋税只能养活五千军队的地方，为什么需要五万人驻扎。

但他压根不敢抽调走军队，只盼着陆子吟能够尽快让地方局势好转，抽调一部分军队北上驻扎在其他行省当中。

如此一来，至少数据好看一些。

兵马的确是征召了，也训练了，也能在地方卫戍。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是对的。

单单从贸易而言，这并非是什么问题，真正问题在于，如此频繁的贸易，是否能够带来足够多的利益。

安南的物产并不丰富，对大明而言也没什么好出口的。

单单是粮食的话，对大明只是一个粮仓，注定不能大有作为。

一想到这里，嘉靖就头疼起来。

要知道，让他头疼的不仅仅是安南的军队，还有安南的局势，以及科举。

陆子吟所做的某一件事情纵然他没有表明过任何的支持，但默许就是最大的支持。

反对者默契的攻击陆子吟，便是知道皇帝在这种时候绝对不会表态，他会听从大多数的人利益。

“李芳，内阁讨论的如何了？是否要让陆子吟操持秋闺？”

他幽幽问道，这件事情很重要，他不得不关心。

李芳恰到好处的上前，递上毛巾让皇帝擦手：“回禀主子万岁爷，内阁还在讨论，科举改革事关重大，哪怕是在安南实行，也是大事。更何况......”

“何况什么何况？算算时间，陆子吟已经考完了。府试之后便是乡试，他是安南巡抚，上报朝廷后就算朝廷没有回话，他也会把事情做下去。”

“现在就算是内阁有了结论，不允乡试，府试已经结束，成果要不了几日就能送往京师，供以参考。”

嘉靖面无表情地说着常有的事情，他神色并无太多变化，声音却叫人不寒而栗。

毕竟是大事，他本就关心大事，尤其是眼下的这些事情。

科举涉及到大明的国之根本。

“奴婢以为，内阁应该是要看看结果。”

“结果？结果自然是好的。现在陆子吟增开医科，律法科，都能为大明增加人才。他在安南开的数学，历史，地理，一看便又是为了甄选人才。这三个方向优异的人，就算不能做官，也能教书育人，培养更多人才。”

“他啊，想的是什么，还不是让现在的制度发生变化，按照他的想法去做。”

嘉靖仍旧不喜不怒，哪怕是陆子吟想做的事情，他也没什么干涉。

根本上来说，任何针对于大明的良性改革，他都是最大受益者。他应该无条件支持陆子吟才对，但事实上他又是大明最保守的人，他知道改革会引发叛乱，无数人的敌视自己。

早在嘉靖元年的时候，自己就在对抗大明的权臣，以及文官。

现在自己还在对抗大明的文官。

三十年，什么都没变。

若非是自己有严嵩跟陆子吟这两个人做左右手，自己被限制的更厉害。

当然，还有李芳。

李芳的存在在大明是异类，他是太监，代表的是司礼监，同样也是权利当中的一环。

“等陆子吟把奏报送上来，让他们好好谈论一下，必须出结果。”

李芳心中了然，准备让内阁做坏人。无论是拒绝陆子吟，还是支持陆子吟，内阁都会得罪一大批人。

严嵩跟徐阶，也会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

科举改革，支持的人跟反对的人一样多，哪一方都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