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7章 心悦臣服的安南士人

想要顺利改革，就得从敌人最薄弱的地方开始改革。

陆子吟看来，整个大明就没有比安南更薄弱的地方。安南方才归附，便有叛乱发生。

加上大明的诸多政策，大军进驻。人人都会猜想大明什么时候再度将本地势力打的土崩瓦解。

这并非是玩笑，而是事实。

在大明的正义铁拳下，本地势力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生路，一条死路。

现在大明只是对科举改革，反倒是让他们松了口气，至少科举出现问题，大明杀的是读书人，自己家里面的读书人又不是自己。

在大明主持下，参与了考试的读书人们很快便拿到了自己的成绩单。

让他们惊愕的是，在拿到成绩单后，每个人还拿到了自己的试卷。

在考完试的第一堂课上面，老师还会按照错误讲解。

八股有问题的也可以改，更别说历史地理数学这些。大明的高材生们都是一路卷过来的，他们虽然讲解能力算不上多好，但随便一看就知道这些童生秀才的水平不行。

知道问题所在，想要解决问题就轻松的很。他们在大明是有自家老师辅导的，写过的八股可能比某些童生见过的还多。

尤其是江南出身的夫子，都是卷王当中的卷王。

短短时间，他们便觉得受益匪浅，发现自己对八股的了解增加了不少。

其他科目也能针对性的学习。

这些功劳都被他们归结在平西侯陆子吟身上，将其当做是恩人。

对这些学生而言，陆子吟除了大明总督以及巡抚平西侯的身份之外，还是他们的老师。

这是出自于大明科举制度下的坐师制度。

只要陆子吟负责监考，出题，这些学生日后都要称陆子吟一声老师，也可以被看作是他的人。

即便夫子不说，他们也知道大明绝对不可能事无巨细的安排好，眼下的改变只能出自于大明平西侯之手。

而这一份感激，随着距离府试的日子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多。

就在大明内阁讨论着安南的科举制度改变时，整个安南的读书人都快成为陆子吟的忠实簇拥。纵然他们许多人都反感陆子吟的政策，对他的政策大为不满。

但在科举上面，他们却是支持陆子吟的。

原因十分现实，陆子吟所做的一切对他们而言是有好处的。

在大明来的夫子教育下，不管是举人还是秀才童生，都受益匪浅。八股一直都是他们的弱项，现在能够有考中进士的人辅导，类似于后世的研究生辅导中小学生一样，虽然思路不同，但一眼就能解决问题。

而且大明现在都是文科生，彼此之间都是互通的。

从京师来的教导数学的夫子水平也比大部分读书人更强，他们的许多手段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开天辟地的。

尤其是对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安南读书人而言，他们接收到的教育是大明最好的教育，也就南京以及京师两个地方的国子监的水准会持平现在安南国子监的水平，他们根本不知道大明为了安南，花了多少时间跟精力。

即便不知道，这些读书人也在心中由衷感激陆子吟。

在不断地高强度学习下，府试到来的时候，整个安南紧张兮兮的。不仅仅是读书人，就算是码头工人，寻常百姓都觉得空气凝重了不少。

而随着封闭式的管理，只用了一整天，府试便结束。

跟以前一样的是，试卷仍旧是糊名，确保公正性。

而只有一日的考试，也让考生们精疲力竭。这不是之前的模拟考，而是真的府试。

不幸当中的万幸，这一次的题目不算难，而且陆子吟是按照百分比录取，而非是分数，他们是没有竞争一说的。

一来是实验性质，二是是温水煮青蛙。要一点一点的煮，才能让百姓更好的接纳。

这一次府试可以简单一点，下一次的县试难度就得跟着一次的府试一样。

反正这一次的县试府试乡试以及秋闺，都是临时性质的。而按照大明的规矩，很快轮换的县试府试乡试秋闺都会轮番到来。

到时候大明安南的读书人将感受到了来自于陆子吟的深深恶意。

不过若是大明也开始了秋闺改革，他们将是收益最大的人。

从小卷，自然是比大明其他行省现在还是八股为主的卷法更先进一些，竞争力也能强上不少。

府试结束的第三天下午，海瑞就以惊人的执行力完成了任务，他从升龙城南下，来到清化后道：“巡抚大人，升龙城，以及老山府府试成绩已经出来了。”

“结果如何？”

“八股还是不尽人意，但其他科目，大多数的考生都表现还不错。”

“那这样的话，就可以加大力度了。”

陆子吟微微颔首，对他们的表现很是满意：“那乡试的难度可以增加一点，现在先透露出去消息，让秀才们来好好学习一下。”

“京师那边？”

海瑞的担心不无道理，在大明不走寻常路，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尤其是面对大明的权臣们。

“京师还在吵，这一次的秋闺我有把握作为主官。他们都习惯站在先行者的身后，一个个老谋深算，却没有一点冲劲儿。虽然不能指望他们一往无前的冲锋，但他们也会支持改革的。”

“侯爷，他们真的会支持吗？我认为他们包藏祸心！”

“错了。”

陆子吟看向海瑞，语速很快：“他们不用科举，他们的直系子孙也不用科举，他们不在乎科举怎么改变。他们在乎的是后自己在科举改革的时候，能不能分到最大的蛋糕。”

纵然是陆子吟输出的话语很多，海瑞还是快人快语：“既然他们不会反对，又不会支持。陛下的态度如何？”

“陛下？大明科举制度无论是选取了什么样的人作为官员，这些官员都会拼命维护眼下的官僚体系，并且想办法获得更多的权利。”

“这是人性使然。”

“他们在意的是自己的权利，科举制度改革无非是挑选人才的方式变了，但这些人才还是要拜码头，也有自己的复杂关系。”

“他们要么跟随严阁老，要么跟随徐阁老，这两位是政治老将，地位很稳固。”

陆子吟很认真的解释，哪怕他知道这些海瑞都知道。

但海瑞这样直接的人，就是不喜欢这种裙带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