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2章 县试

夏收的这几天，天公作美，陆子吟没有看到暴雨倾盆，甚至连小雨都没有。地势狭长的安南过总算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南来被北往的船只获得统治。粮食价格即将回落，运输量减少。

但从南洋运输到大明的粮食，确实没有变化，甚至比之前更多了。

安南丰收的时候，人口不多的南洋产出更是惊人。他们本地无法消耗，只能出售给大明。

一船船的粮食，香料构建出了大明的生命线。

陆子吟相信，大明就算是赤地千里，也不可能饿死人。

除非地方官想死，敢不作为。

车马越来越快，大明对地方的掌控也与日俱增。内阁跟皇帝是不会允许地方失控，更不会在出现天灾的时候袖手不管。

在确定粮食收获数目惊人之后，陆子吟将心思放在了另外一件事情上面。

“是时候开始府试了！”

府试便是大明科举的一部分，府试过的人便是秀才，秀才会在行省参加乡试，佼佼者会获得举人头衔，有资格去京师参加会试，也就是秋闺。

陆子吟虽然不能在地方上面胡作非为，但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现在这个时间节点，自己最该做的就是完善安南的科举制度，让科举尽快的推广。

只有让更多本地人成为大明行政机器的一员，成为大明的官僚，他们才会选择性的站在大明这一边，成为大明的一部分。

屁股决定脑袋，这并非是玩笑，而是事实。

科举就是最好的方式。

徐渭跟陆子吟的想法一样，现在是时候想办法拉拢当地人作为自己盟友的时候了。

至少现在安南人对大明少了敌意，读书人也会听天由命。

读书人最擅长的便是随波逐流，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而非是国家。

至于县试，陆子吟直接放权，下面的官员会做好的。

而且挑选童生根本不需要什么手段。只需要看对方是否识字，能不能写字工整。

这就是大明挑选童生的标准。

到了府试挑选秀才的时候，往往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题目，甚至主考官许多时候都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去解题，打分。

没有标准答案，自然很多人会屡试不中。

甚至会有范进这样考到七十多岁的人存在。

人家不是没有才学，而是运气不好，每一次都遇不到赏识自己的人，连秀才举人都考不上，自然没办法去京师考学。

文徵明跟徐渭，也是其中之一。

这些人有才，但就是考不中。

“侯爷，这一次的府试，乡试，应该如何出题，判断成绩？”

海瑞发问，他老成，虽然也是科举制度的受害者之一，但对待科举，却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力对待，这不是小事。

“简单，直接按照大明规矩做便是。出题可以简单一点，也可以复杂一点。无论如何，这一次我们都要录取百分之二十的参与者。县试你负责，府试的时候，我会全权介入。”

“毕竟我也是一个巡抚。”

在离开是京师的时候，陆子吟身上的总督少了一个湖广，多了一个安南巡抚，以及安南总督。

但在平素当中，许多人对他的称呼都是侯爷，而非是总督或是巡抚，会让人忽略了他的身份非常复杂。

即便是陆子吟自己，有时候也会忘记了自己有多少头衔，管辖多少事务。

“下官明白。”

海瑞不动声色的点头，心中已经明白这一次是形式主义，拉拢人心比挑选人才更重要。

再说了，他真不想信这些安南的读书人当中有多少人才，他们大多数到现在为止连大明官话都说不利索。

这虽然不是什么掉分项目，但作为大明官员，交流都有问题，怎么当官？

更重要的是琼州府的教育水平在他看来都高于眼下的安南。

要知道琼州是大明最难的府，教育水平也是最难的，属于老少边穷地区。

而在大明调派了不少人手，修建了安南国子监后，还是出现了许多问题。

安南的学生一个太少，一个水平太次，最重要的是老师的水平也不行。

这里的官员都是裙带关系，靠着背景上位，没人在乎他们是否真的有才。

这样一来，即便是海瑞想要做事，也不得不面对现实，被现实狠狠的毒打一番。

不过县试，总归是挑选童生的，真正麻烦的事情都被侯爷接手，自己并无太多的问题。

“对了，海刚峰你尽快的把今天的税赋做出来，把这一个季度的给我一份，也给朝廷一份让朝廷看看。现在朝堂上面有许多人想要放弃安南，御史的声音也颇为刺耳。”

“不过是一群鼠辈罢了。”

海瑞冷哼一声：“安南物产不及我大明行省丰富，但水稻而言，一年三熟，若是引进良种，我大明的种植方式，产量还能增加不少。加上三熟的优势，足以成为大明新的粮仓。”

作为受过穷，挨过饿的海瑞，他比许多人都更加在意粮食。尤其是大明西北地区，土地贫瘠，人口却不少。

可以预见的未来，为了维持地方控制权力，大明需要更多的粮食。这些粮食西北无法自给自足，就只能想办法从大明之外运输而来。

现在安南并非是大明之外，而是大明的一部分不假。

可作为一个行省，运输距离还是太远。

只能不断地调换，从关中运输粮食去西北，从中原运输到关中山西等地。

安南辽东的粮食要么就近，要么作为储备。

和平时期的粮食运输遵循的是价格，在漫长的运输来说，再便宜的粮食，成本也会激增。

有西北这样一个粮食价格高于内地的大市场，自然会有无数粮商行走在官道上面运输粮食。

当然，陆子吟最看重的是铁路运输。

关内因为地势铁路修建的很慢，但关外就不一样。

山海关外地是平坦，大平原上很容易便修筑起铁路，一路向西。

辽东的粮食也能更好的从运输到西北。

这也是一条避免西北饥荒的关键路子。

海瑞本人就是支持大建设的人，他很清楚大明朝廷现在对地方控制不足，大明想要稳固在地方上的统治，必须大力建设官道，以及铁路。

在没有汽车的时代，他更相信铁路能够让大明的局势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