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9章 所见所闻

送走接待的大明小吏后，莫福源才有机会好好地打量着自己的容身之地。他不禁看向自己身边的几个人，他们对大明的恐惧已经刻在骨子里面，即便现在大明离开，他们也没有丝毫轻松。

仿佛这宽大的宅院是另类的囚室一样。

“现在我们在大明京师，我们该做什么？”

莫福源发问，他平常压根不关心这些，现在来到大明，哪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在他看来，自己的一切都有人安排妥当。无论是吃喝还是玩乐，都有人安排。

“吃饭吧。”

还是一个原先的臣子开口，他摸摸肚子，这个点，他已经饿了。

“那就先吃饭。”

莫福源尊重民意，带着身边人出门后发现，这里真没人关心自己，大明官吏连检视自己都懒得监视，小巷子里面空荡荡的。

走了百来步，出现在主街道的时候，他们立马看到一家酒肆的酒幔随风飘舞。

“就这家吧。”

莫福源毫不犹豫的入内。

“客官里面请。”

小二热情欢迎，他一见来人就是外族人的样子，不管是衣着，还是说话的口音，都不像京师人。

他也不惊讶，开门做生意，自然是谁家的生意都做。

现在大明包容开放，来的外国人越多，他越高兴。谁的钱他都一样赚，要是能征服这几个外来人的胃的话，日后酒肆的生意也能好一点。

酒肆的小二不只是小二，打杂的。还是领路人，除了勤快之外，还得眼力劲儿强。

往往一个服务周道的小二也能成为饭店的卖点，周边的客人都喜欢来。时间长了，更能处成朋友。

换算成后世，小二更像是大堂经理，拿到钱比寻常服务人员更多，是管理者。

只不过这个时代的酒肆远远没有后世那么大规模，通常都是上下两层，顶多二十来张桌子，一个掌柜的，外加一个两三个小二跑堂，后面两个厨子就能应付过来。

掌柜跟小二除了固定工资之外，也会拿一定的分红。而掌柜的跟小二一般也不会跳槽。

掌柜的通常都是负责酒肆当中的运营，包括采购出纳会计的活儿，都是他一个人负责。

小二学习十几二十年，通常也会成长为新的掌柜。

此刻小二将客人迎接进来，照例推荐了一些招牌菜，以及问了忌口。

大明海纳百川，自然会有不同嗜好的来京师，他们的口味大不一样，有了差错，对方自然是心中不喜。

做小二的，要的便是这一份眼力劲，尽力不出差错。

莫福源等人方才得了自由，此刻见到小二恭顺，也都松了口气。

直到佳肴送上来，他们浅尝之后，一个个这才彻底放心。

就算是大明秋后算账，有了这样一顿美餐，他们也觉得心满意足。

“结账。”

一顿饭才吃了一半，莫福源看傻了。

他看着一个客人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纸，递给掌柜的，掌柜的还找了几张纸回去。

“那是什么？”

“不知道啊。”

几个从安南而来的大臣哪知道这些东西是啥，唯一一个有见识的人有些迟疑：“是不是大明宝钞？”

“大明宝钞没人愿意用，那玩意儿擦屁股都嫌硬。”

“那是什么？”

“问问吧。”

一群人商量来商量去，还是没有结果，只能拦住小二问询。

“那个啊，是银票。只不过是小额的不记名银票，由公主钱庄发放。”

“好用吗？”莫福源身边的人问：“这不是纸吗？”

“这当然不是纸，这个随时都可以去钱庄一比一的兑换银子。再说了银子携带不方便，还是这个更好用一些。”

“能给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

小二见说便将一块五毛一毛钱的纸币递过去道：“现在大明物价不高，一斤粮食一毛钱，也就是十文钱。纸币没有文，只有毛。现在市面上卖烧饼，馒头都是一毛钱几个。”

“一块往上的话，有五块，十块，一百块，据说最大有一千万两白银的银票，那是朝廷户部放在钱庄的银票，动用需要户部侍郎出面，才能兑换。”

朱寿瑛在京师不断更新钱庄的规矩，在推出大额纸币后，再度推行小额的纸币。

这些小额的纸币目前只在极少数的城市流通，不是百姓不想用。而是一部分店铺对纸币心存怀疑，另外一部分商铺则是没有纸币这玩意儿。

有公主钱庄作保，任何做生意的都是放心的。做大生意的在钱庄里面存几十万，上百万两白银也是有的。

做小生意的几十两白银都存了，现在有几两白银的银票，自然也是会收的。

往往推行小额银票的时候，钱庄的工作人员会在城中推广，告知商户银票数额，并且交给他们如何辨认。

虽说现在大明银票不少，但能够真正用于民生的，却是不多。

大额银票根本不会流通于市场，而是在钱庄左手倒右手，要么交易，要么直接存入取出。

在京师推广的小额银票，立马风靡的根本原因还是公主钱庄保证就算是损坏了货币，只有有百分之六十的货币残骸，都可以直接去钱庄兑换成为新的。

如此操作，自然是赢的无数人心。

更别说小额银票结算简单，轻便的特点。

最重要的还是不容易损毁，不会发霉，更没有做生意的人拒收。

大明货币多种多样，主要是铜钱，其次是有银子。

铜钱的话时期不一样，价值也不一样。

铜钱从未停止铸造，各朝各代混用之下，有的之前，有的不值钱。

许多百姓不懂这个，手里面的铜钱再买进卖出时，很容易变成不值钱的劣等钱。

就算大明官方有时候回回收，那也是折价。

一文钱不当一文钱，百姓吃亏上当，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陆子吟跟朱寿瑛的手段是用信用货币，小额的纸币在关键时刻，也能发挥出大用。

“那这个纸币，我们也能兑换吗？”

“当然可以，但是要去钱庄开户，存入银子就可以兑换纸币。”

“在哪儿都行？”

“小额的现在只有京师跟南京等几个地方有，大额的每一个府，甚至一个县都可以兑换。”

听到小二耐心解释，莫福源示意下，随从道：“先挂账，若是不够再补，多了的话，算你的消费。”

“多谢几位爷。”

小二喜滋滋的接过去，交给掌柜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