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3章 纷至沓来

得到了大明的许诺后，许多安南人回家路上才蓦地发现清化已经恢复正常，百姓已经过上了正常的日子，沿街商铺大多已经开门，正在运行。

还有不少百姓行走在街道上，在商铺挑选着各色商品。

如此景象，直叫他们错愕，让他们产生一种错觉，这就是寻常的一个下午。

回到家中，两个老朽面对面，这下倒是心思相近了：“大明居然最先要做的事情是劝农，要尽快恢复生产。”

“那是自然，大明现在从南洋，安南，甚至大明筹集粮食。粮食倒是好筹集，但运输而来就不便宜了。以他们的架势，无论是趁着夏天还没到来修缮水利，避免洪水氾滥，还是修缮官道，都做的不错。”

“唯一的缺点便是每日消耗的粮食太多，数十万人在安南各地劳作，每天消耗都是天文数字。哪怕是他们杀了不少硕鼠，也未必能够控制成本。”

“阮老哥精通珠算，又熟悉地方，大可自荐出仕大明，跟在平西侯身边，为其补漏。”

“就我？”

阮老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起身钻进屋子，很快便将一摞书摆在桌上：“大明最不缺的就是珠算，这些书都是我曾托人从大明弄来的，其中大半都是平西侯所书。”

“平西侯竟然如此了得！”

“平西侯可是大明的状元，真正的文曲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大明上下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你我算什么，若非是大明占据安南，你我这辈子也见不到如此人物。”

阮老哥发着牢骚，在他对面的胡月吉却是道：“以前见不到，自然没办法谋一个出身，现在见到了只怕平西侯在他的总督府里面等着我们这些本地人去拜访他，为他做事。”

阮老哥已经来不及答应或是不答应，在他对面的人已经起身，看也不看身后伺候的仆人，拉起阮老哥道：“一步迟，步步迟，在大明也好，在安南也罢，找对人，能够省下一辈子的努力。你我已经知天命了，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反正有人会为大明效力，为什么不是你我呢？”

“阮老哥！”

胡月吉咬牙道：“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无非是家里面的坛坛罐罐。我告诉你，只要这一次能够让大明真正立足安南，现在失去的，日后就算是不靠着大明也能十倍百倍的赚回来。若是靠着大明，千倍也能赚来。”

“这屋子里面的镜子，香皂，大明的丝绸，茶叶，瓷器，哪一个不是大大明卖来的？安南的特产有什么？只有那一年三熟的粳米。”

阮老哥只是瞪眼：“你要是来羞辱我们安南的，何必说出这样的话。我们安南就是不如大明，那又如何？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的道理你还不明白？”

“那安南有什么地方超过大明了？”

胡月吉反问，这不是安南某个人的问题，而是安南的的确确不是大明的对手。

不是某方面不行，而是方方面面都不如。

安南作为学生，一直都在模仿，学习大明，以大明的继承人自居，可论及真才实学，始终少了一些。

“走吧。”

两个老家伙还是走了，他们一个主动，一个抗拒当中又带着几分主动。毕竟是人，就会有自己的欲望。

孤芳自赏的人，也会希望有人会欣赏自己，这是本能，是心里面最想的东西。

陆子吟正如他们所言的那样，一直都在接见那些排队想要成为大明座上宾的人。这些人的身份各不一样，但目的却是一致的。

他们相信大明不会画饼，尤其是在这种场合。

就算安南人无法担任布政使，也能担任知府，正四品的官职。

在安南，他们许多人也只担任过县令之类的职位，再往上爬的府，或是道，就是大明的缩小版本。

在大明将安南分为四个府，北面两个，南边两个。大量的地方单位被撤销，陆子吟无法容忍资源浪费。

明明一个县的土地，却要被当做是一个府对待，治下几个小镇就能被称作是一个县。

虽说安南人口不少，但这些土地的人口密度，已经经济发展，都远远不如大明。

在战火的摧残下，一座座城镇变成废墟，百姓成为流民。大量流寇更是肆无忌惮的抢掠，在安南军队赶来之前完成劫掠，带走村落当中值钱的东西。

包括能做事情的男人，以及女人。

其实陆子吟是真的在挑选人才，他要从主动投靠大明的人当中挑选一些人作为备选，送往京师。不然的话，这个年代大量主观题的考试，谁是第一谁是第二，全靠主考官心情。

说白了，这一次临时开启的秋闺，针对安南人开的秋闺，就是一次舞弊。

只不过这样的舞弊是针对安南的，是为了拉拢人心的手段，大明上下人人都知道，人人却又不会反对。

大明需要安南人的效忠，需要将这些人纳入自己的管理当中，成为自己。

而不是让安南人游离在大明的政治之外，让他们在大明政治之外胡作为非，成为大明的敌人。

这是很常见的事情，许多政治上的实体，都会反对宗主国。

因为对宗主国而言，不被直辖的土地便是殖民地，彼此之间只有利益输送，没有彼此融为一体。

殖民地的官员也好，还是土著也好，永远都无法融入宗主国。

但大明不一样，大明是天朝上国，海纳百川。

大明会将安南百姓当做是自己的百姓。

阮老哥跟胡月吉来的很慢，他们看到排队的人群，不禁垮了脸。即便如此，在胡月吉的坚持下，阮老哥还是选择留下。

人越多，越证明大明的确是想要做事，越证明所有人都相信了大明的话。

“侯爷阮如云他爹来了。”

“他爹？”

陆子吟不禁苦笑，不管是哪儿，都免不了人情往来。

阮如云现在还在大明京师，但他爹却是在安南，是大明的的朋友。

有这样一层关系，陆子吟自然会在规矩之外，额外关照一下阮如云他爹。

“请他进来。”

进来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两个，这倒是出乎了陆子吟的意料。

不过他久经风浪，倒是不在乎来的人是多还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