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7章 不同选择

来自安南的商队当中充斥着一帮官员，战争爆发后，长久的混乱让他们损失严重，上下许多人都在站队当中族灭。

战争带来的恐惧让他们不得不做出选择。大明，莫朝，或者是黎朝。

若是大明没有放弃安南的先例，莫朝的当权者们也不在乎倒向大明。

可大明所做的一切，却是让他们不敢贸然做出选择。

“诸位，这里就是平西侯府，今日若是能够拜见平西侯，你我也不枉此生。”

他们先后抵达大明，许多人还在昆明拜见过陆子吟。

可现在跟之前不一样，即便是同一个人，不同情况，态度也会不一样。

在南边的时候，他们不相信陆子吟会帮助自己。

大明暧昧的态度，让他们决定自己北上，寻求帮忙。

大明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集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陆子吟这样认为安南对大明没啥用，必然会有人想要拿下安南，让这片土地重新归来大明，恢复秩序。

他们实在是受够了城墙上大王旗每日变换，不希望自己的脑袋随着时局波动而被砍下来。

巨商更是如此，他们不是士绅，对朝政的影响力有限，反而会因为有钱有粮食，成为军阀，或是某些大人物的钱包。

他们不想自己的财富被掠夺一空。

大明赋税很轻，对商人也颇为优待，这一点他们都在大明国内感受到了。

“不过咱们走的是莫敬典的路子，见到平西侯，也要好好说话。万一，他同意了呢？”

为首的商会会长默然一阵，此事事关重大，对他而言更是如此。

这一次北上，商会要的是大明，而不是贸易。单单是贸易，他们找谁都行。

但想要改变眼前的局势，只能依靠大明。

他们心中清楚，没有大明，自己什么都不是。

许多人都是靠着大明贸易起家，而能够靠着大明，是因为大明有粮食需求，从而才有的大明庇护。

不然大明军队也不会格外关照这些商人，让他们在战乱时快速发家。

某种意义上他们就是买办，对大明的忠诚度远远高于本土。

“平西侯不同意的话，咱们去找其他人。”

“找谁？”

“想打仗的。”

“大明还有像打仗却不能打仗的人吗？”

“很多。”

会长眼见自己身边的人没有太多信息，也不骄不躁。换做是自己，他也没什么信心。

“平西侯是能打仗，可他还能把大明的仗打完？”

“会长。”

就在这时，眼见议题马上结束，一群人都愚蠢的跟着会长作死，阮如天耐不住了，他不是商人，而是莫敬典的人，饱读诗书，对政治十分敏感。

“大明能打仗的人不少，但那些人大多是平西侯一系的，不是平西侯的人，若是打了这一仗。就算平西侯不动手，单单一个南海海军，就足以将我们九族杀干净。”

“我们是平西侯扶持起来的商人，平西侯不要我们帮他做什么，却又没要我们背叛他。”

会长愈发无言。

“大明不缺商机，更不缺商人。死了我们，自然有新人顶上。这大明不是莫朝，会长以为自己能够搅动风雨，却没想过我们是外人。”

“不好，大事不好！”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一群人已经被这样的话干沉默的时候，坏消息接憧而至。

“平西侯拒绝了我们的求见。据说是我们并非是官方使者，大明礼部不会与我们有所交流。”

“完了，全都完了。”

会长脸色巨变，这样的结果是他如何都想不到的。

他更想不到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在仓促之间，输的这么惨。

他想不明白。

明明陆子吟在朝堂上的权利并不大，许多人都诟病他以勋贵身份入阁。

按照惯例，大明勋贵是没办法入阁的。

现在却因为平西侯入阁，开了一道口子。

所以说如果不是朝堂变幻莫测，现在时局已经超过他们控制的话，嘉靖早就死了。

严嵩不会成为首辅，陆子吟不会入阁。

千里之穴，溃于蚁穴。

在嘉靖作为一个皇帝的时候，很多规矩都可以推翻，没有什么祖宗之法不可变。

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嘉靖他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对抗文官，他只能用其他人来对付。

大明的内部事物，很少有外人能够搞清楚的。

尤其是这些权力之争，权力中心的几个人都不会向外面泄露更多的信息。

许多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即便是当事人都不一定知道消息走漏。

陆子吟一步步走成为权力中心的时候，大家才发现，没有人无法阻止他，包括皇帝。

一旦陆子吟出现问题，大明就会出现问题，大明可能会崩溃。

陆子吟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他做的事情事关重大。

虽然没有在五军都督府，兵部里面任职，但是他能调动军队远远超过大明军队数目。

不只是大明军队，在大明之外，他也可以调动很多。

这个权利不是别人赋予的，而是他自己获得的。

自下而上的认可，是别人无法剥夺的。

杀掉他或者夺走他的权利，都是一件无法做到的事情。

谁都无法忽视这样做可能带来的结果。

即便是这些安南商人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有多大，他们发现自己的判断完全出错，这件事情不可能绕过平西侯。

一时间只剩下阮如云，他神色自然，不为所动，他此行的目的便是跟平西侯更好的接触，加强之间的关系。

跟别人不一样，莫敬典决定跟大明和合作之后，他就没有任何的小心思。

他选择相信陆子吟。

“阮如云何在？侯爷有请。”

“什么？”

“ 他算什么东西？”

“就是，为什么不是我们？”

一瞬间群情激愤，这些没有意识到自己无能为力的人，还在拼命的争夺想要的权利。

他们迫切的想要见到平西侯。

“对了，此处并不是外面，聚集者，杀。”

隔壁茶楼上面，一个年轻人看着下面的闹剧，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在他身边的年长者道：“一群愚不可及的蠢货，他们以为自己掌握一切，却什么都没有握住。”

“他们想要胁迫平西侯，不知道自己的筹码，对平西侯来言，屁都不是。”

“那我们该怎么办？”

“你要么有权利，要么要爵位，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