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7章 威逼

费迪南已经不在年轻，他的高傲也深藏在眸子当中。这个时代的他就算是想要高傲也高傲不起来。

    人人都知道有一支大明的使节团出现在葡萄牙后，便要拜见西班牙国王，讨论一些领土问题。

    他虽然不知道领土问题出现在什么地方，是否会影响到自己的权利，却还是万分警惕。

    大明的强大众所周知，强大到他面对大明使节的时候，始终弯腰。

    不是他不想直起腰，而是没有底气。

    大明停靠在直布罗陀的战舰许多人都描述过，还有素描。那是巨兽，横在海面上，引得无数人关注。

    即便是他，也不免赞叹，也想要打造出同样的战舰。

    但西班牙任何一个造船厂的人，都表示自己无法造出这样的战舰，除非有同样的技术储备，以及图纸。

    哪怕是大航海时代到现在已经有了数十年，可造船技术却不是一跃千里。

    在木质战舰的时代，造船工艺不是后世那样随处可见，即便是水手登上了大明的战舰，他们也不能找到大明战舰的精妙之处，至于模仿，更是笑话。

    没有大明帮忙，十年之内，很难有人可以模仿大明的福船。

    更别说成体系的建设。

    大名的强大，从来不是有多少战舰，而是大明可以在损失无数战舰后，立马造出无数战舰，用来补充。

    小国一战而死，大明这样的国家，就算是输十次，百次，都还有翻盘的机会。

    除非大明内部出现问题，内部骚乱那才是要人命的。

    “尊敬的费迪南阁下，我是大明使节谭纶，我代表远在大明的大明皇帝，敬以最真挚的问候。”

    短短时间，谭纶已经不再需要翻译，他能轻而易举的说出自己想要说出的话。

    在船上的时候，他时常跟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聊天，这两个同在伊比利亚的国家，语言除了一些俚语之外，于自己的邻居一模一样。

    他们还没有数百年的分化，产生极大的差别。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谭纶无与伦比的学习能力，以及这个时代的官方流行语言是法语。

    西班牙语跟法语，谭纶都已经掌握。

    船队有很多人，但能够掌握一门新的语言的，仅有数人，谭纶跟杨金水便是其一。

    张龙在学习上面向来没什么兴趣，便只是绘制海图。此行虽然有葡萄牙人提供的一些海图，但那并非是大明自己的。

    有些东西，无论对方是多好的人，自己也得有。

    国家之间，没有什么对错，只有利益。

    “尊敬的大明使节，您能够来此地，真是太好了。我的兄长，西班牙国王，以及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陛下，一直都在等候您的到来。若不是现在新教咄咄逼人，兄长还需要在西班牙筹措更多的物资，接待贵使，他已经前往维也纳了。”

    谭纶微微笑着，不理会对方眼中清澈的愚蠢。他不知道对方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但如此多的话语，哪一个都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当然，这个秘密，是秘密。

    “新教徒与天主教的争端，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但在大明，我们宗教自由，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的宗教信仰。”

    谭纶信口胡说。

    在大明，真正的信仰只有一个，那就是天子。

    只不过天子在大明是否有威信，看的是自己的本事。

    “那倒也是好事，此战若是失败，神罗境内，人人也能自由信仰那些异端。”

    费迪南叹息不已，他年纪不小，心思却不复杂。

    生长在宫廷里面的人，要么变成老谋深算的政客，要么变成啥牌天，他是后者，从未接触过政务，存在的意义仅仅是为自己兄长做一些不重要的事物。

    期待某一天，自己兄长卡洛斯将不要的领地册封给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国王。

    这就是他一辈子的理想。

    也是很多贵族的理想。

    混吃等死之外，他们也想做事，但有些事情一出生，就已经注定。

    “算了，不说这些了。你们都是我们西班牙王国的朋友，我兄长很重视你们的到来。希望你们能够将所有的随行货物都出售给我，我会给予你们一个公允的价格，不会低于市场价。”

    谭纶不动神色的看向对方，只是说道：“商业的事情，我是使节团团长，并不干涉。如果这一次大明跟西班牙能够保持和平的话，贸易也会源源不断。”

    “那要找你们谁？我相信西班牙不会与大明为敌。”

    “谈完了之后，我会给你们介绍。”

    听到这样的回答，费迪南明显不太满意。但他也知道自己身份不能做太出格的事情，若是一个小国，自己拿捏了也不算什么。但对方是大国的使节，或许会成为对抗奥斯曼的帮手。

    倒是一旁的谭纶明白，这家伙真的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好在在马德里城门处，他看到了卡洛斯一世。

    相对于费迪南的青涩，卡洛斯一世老迈但坚挺。

    他热情，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热情，一切都只是客套。

    卡洛斯在听到大明使节出现在欧罗巴的时候，就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

    在东亚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国家就是大明。

    往日大明不向南边发展，不代表大明会一直都不向南发展。

    现在大明目光向南，首当其冲的便是荷兰，以及西班牙。

    当然，荷兰现在也是西班牙的一部分。

    这就是问题所在，他已经做好了跟大明开战的准备。

    不是为了吕宋，而是为了自己。

    一旦大明宣扬要对西班牙开战，整个欧罗巴的目光都会聚集而来，那些叛贼更会立马与西班牙开战。

    那个时候，自己做的再多，也没用。

    “这位远道而来，请进。”

    卡洛斯一世请他们进入城外的行宫，这才说道：“吕宋的问题没办法谈，西班牙现在拥有这片土地的的主权。”

    谭纶也笑道：“吕宋的问题不谈的话，大明会立刻向西班牙宣战。不是对吕宋，而是西班牙。来自于奥斯曼的使节会允许大明的军队出现在埃及地区，从红海登陆。”

    “我相信威尼斯人为了钱，是会接受大明的雇佣，协助大明军队攻陷马德里以及维也纳的一处处城堡宫殿。”

    “我们不是为了战争而来，但也不会放任一场战争发生。”

    四目相对，卡洛斯咬牙。

    “你们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