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背锅的严嵩

朝堂上面的争论落下帷幕之后，无数钱粮涌向大明北方。闻风而动的商人将北方过冬需要，北方又不出产的物资不断运输向北。

大明横扫乌兹别克，夺下新的草场的消息让鞑靼人的雇佣价格也变高了许多。

新的草原上必然有大量牲口，趁着冬天还未到来，或是开春的时候贸易一次，足以让他们在这片土地上面赚取足够多的利润。

眼下对外贸易已经成为大明经济新的增长点，大明腹地正在稳步提升的消费能力，比起能够赚快钱的边塞，商人们还是更倾向于赌一波。

这其中不少都是源自于张海鑫被平西侯所救一事。

当看到平西侯亲自镇守边塞之后，原本不安的商贾，现在也不担心自己北上会不会出现意外。毕竟那不是很近的距离，可能这一次北上，南下就得开春了。

有明军守护，别说是过冬，就算是待一辈子，他们也不担心自己会出现意外。

那可是大明新军！不是军户那些垃圾。

朝堂上面的变故极少人关心，他们只知道上面的大老爷们总算要对士绅下手了。之前说取消优待士绅，却又一直没有践行。

哪怕成都府的张居正在做事，但对整个大明来说，却不算什么。大明太大了，一两个官员做事，也改变不了全局。

一府一县太小。

正准备借助士绅的钱财往上爬的官员们闻风而动。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打的旗号是内阁有令，再详细一点就是严嵩之令。

内阁首辅下令做的事情，没人能够违背。

至少明面上他们是奉旨行事，在皇帝的印玺加持下，开始便宜行事。

短短数日，便有无数奏报送到京师当中，这一次就算是老糊涂也知道自己应该做做样子，免得被清算。

可一查起来，各府县的官员根本停不下去。不是他们不想听下去，而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一次出没的不仅仅是各地官员，还有各地的镇守太监。他们负责的事情不多，但却十分认真。

甚至宗室这一次也自发的开始帮忙。他们怕得罪人，但这一次顶雷的是严嵩。

内阁空荡荡的，严嵩独自一人正在沉思的时候，李芳缓缓到来。

“阁老，您看看这个。”

李芳笑呵呵的，他的脸上始终有着笑容，不像是太监，而是像一个文官。

他双手递过去一个奏章，奏章来源是江西袁州分宜县。

“李公公来了，老朽年纪大了，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还请恕罪。”严嵩老态龙钟，动作不快。

年纪略小的李芳却是上前数步，搀扶着严嵩：“阁老坐着看吧，这大明国事无数，都还指望着您呢。”

严嵩摇头道：“我老了，人老了不能不服输啊。”

李芳只是笑，明白严嵩心里面的想法，也不多说。

严嵩见状，也不抱怨了，而是慢慢拆开信封，看了一遍才道：“老臣有罪。”

“罪？”李芳拦住起身想要下跪的严嵩，哂然一笑：“主子万岁爷说自己久居万寿宫，对外面的事情未必有多了解。也说阁老您为国为民，就在朝堂上面，地方上有所问题也不奇怪。”

“事情好好处理，这些日子许多攻悍阁老的奏章都留中不发了。”

严嵩面色一凛，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是皇帝替自己挡下了所有攻悍，哪怕那些攻悍只是流言蜚语，也证明了自己这一次被皇帝逼着出头，提议奖赏各地官员，招揽多少仇恨。

地方官员会对自己不满，士绅更是视自己为敌寇。

至于皇帝，自己还能派上用场之前，他不会抛弃自己。

李芳也很清楚这些日子朝堂上面的风波当中，有多少需要严嵩以一己之力硬抗。自己能想到的东西，陛下也能想到。

若无人撑腰，以严嵩的本事，他成为靶子之后，无数人都想要他去死。

身为内阁首辅看似光鲜，实则是大明的大管家，能做的事情不多。

这一位置的帝党，可不好干。

“老臣多谢陛下，多谢公公。”

严嵩深吸一口气，脸上感激半真半假，这本就是嘉靖所做的恶果，他自然不会格外感激嘉靖。

倒是李芳，此人值得拉拢，就算不能成为自己人，也要与之合作，保持一定默契。

大明朝堂，眼下最不能缺少的就是司礼监跟内阁。二者互相制约不假，可在一起合作的地方以及时间一点不少。

“主子万岁爷的吩咐，咱家也只是替陛下传旨，算不得什么，阁老谬赞了。”

四目相对，两人却是相视而笑，都知道对方心里面想的是什么。

太监，本质上也是帝党。只不过他们并非是文官，而是太监当中培养出来的人，首要任务是效忠皇帝。

对他们而言，皇帝之外的一切，他们都不在乎。

......

远在北方的陆子吟并不知道南方的变化，但他很清楚将会有海量的物资运输到大明北方，运输到自己身边。

草原浩大，说是草原，实际上是降水线所到的地方，都是草原。

四百毫米降水线都是草原。从大明北面的呼伦贝尔，一直到东欧大草原，地势平坦的地方，都有无数游牧民族聚集。

面对一样一不一样的游牧民族，他并无太多好办法。反倒是邻近国家派出来的使节先后抵达。

来自于南方的波斯帝国使节团人数不多，见到大明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目的。波斯对大明的了解寥寥，大明对波斯的前身倒是了解一点。

只可惜随着海禁，以及中亚商路断绝，这两个国家之间并无多少往来，更别说外交联系。

在某种意义上，这是大明跟波斯的第一次正面接触，双方的直线距离不到一千公里。

如此距离之下，两个没有任何敌对状态的国家，自然需要交流。

“这里就是大明侯爷在此处的官署。”

对外最重要的翻译大明并不匮乏，各地之间的行商就是最好的翻译，他们虽然不能符合大明的要求，但在一些不关键的地方帮忙翻译却不算什么。

关键信息大明始终不会交到不放心的人手中，这些行商被雇佣，将会成为大明第一批外语老师，将会为大明培养一些值得信赖的翻译，以及语言人才。

任何人在大明都会有自己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