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有钱就是有价值

“荒谬！”

兵部当中，徐阶看着自己的人被赶了回来，在私底下还是面露不渝。他不是在外面那样什么都不争，面对严嵩，陆子吟不断退让的老家伙，是此刻文官的领袖。

领袖并非是凭空得来的，而是靠着手段，权利一点点争取而来的殊荣。

“阁老，那陆子吟桀骜不驯，自以为自己在草原上面跟那些蛮夷做了一些事情，便不将阁老放在心上。这里是兵部！”

徐阶冷冷看向下属，那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官，若非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也见不到自己，更不会被塞到陆子吟身边。

眼下他代表的不是兵部，而是自己的脸面。

“国库空虚。”徐阶冷不丁开口，脸上再度有了笑容：“草原上的事情还要从长计议才是。”

凭借眼前人送来的情报，他跟朝廷几乎同时知道了平西侯在另外一篇草原上面的战绩。只不过那数十个部落归附的文书是直接送往司礼监，以及礼部的。

说起来，大明礼部看似是养老的，实则很重要。这类似于外交部门的礼部不仅仅承担祭祀，还负责对外外交。开海之后，大明南京礼部尚书的权利大增，不再是看坟的，还负责一艘艘船上面的对外事务，说话声音也大起来了。

京师的礼部尚书权利也增加不小，但相对于内阁首辅的位置，严嵩还真看不上些许礼部权利增加。

他更希望自己能够通过蜀王一事，让大明税赋增加。

一个省一个省的增加，也好过一事无成。

“阁老，平西侯送来奏章。”

“放下吧。”严嵩漫不经心的应答，相对于士绅，平西侯的事儿不算重要。

门再度关上，里面除了两个伺候的婢女候着，并无外人。

“大捷。”

严嵩拆开信封的时候，仍旧漫不经心，这些事情与自己并无关心，可谓是大明平西侯一个人的表演。

只不过这一次，他看到的是礼部右侍郎的奏章。

“数十部落，约莫二十万人归附大明。”

看到这一行字的时候，严嵩不禁颤抖，他目光幽幽，总算看到了好消息。如此多的部落归附，总归是跟自己这个礼部尚书有些关系。

陆子吟负责的是战争，战争之后的安抚只怕要自己一手承担才能获利不少。

只是这样一来，又要跟徐阶正面冲突。

“来人，让鄢懋卿来一趟。”

“奴婢领命。”

......

司礼监里面，黄锦拿到北面送来的奏章的时候，倒是颇有兴趣。毕竟大明军队在大明之外再度破敌，哪怕数量不算很多，也是好事。

鞑靼人放在三五年前，谁敢说必胜？偏偏眼下鞑靼人在大明军队驱赶之下，已经四分五裂。那些汉唐都未曾彻底征服的土地也有了大明的府县，上面的官员百姓都是大明的一份子。

放在一年前，他也不会说是这些人是大明的一份子。可随着大明对边塞地区，尤其是北方的统治力度加强之后，这些土地跟上面的百姓，都实实在在的打上了大明的记号，开始缴纳赋税。

钱粮永远是一个朝廷的根本，黄锦身在宫苑当中，可对大明的关心却是一点不少，他宁愿在大明多一些这样会缴纳赋税的边塞之地，也不愿意大明士绅多一些。

那严嵩嘴皮子利索，说动了盐商就动，让大明朝的财政宽裕了一点。放在十年前，这算是大功绩。可这十年有陆子吟那小子在大明搞事情，几百万两白银的税赋，似乎一下子也不重要了。

如此荒唐的想法也就当下会成真，放在之前，真没人信。

盐税之外，严嵩做的不行，蜀王送到京师，连带着蜀中土地清查七七八八，成都府一地上缴的赋税便是去年的五倍。

这还不算缓慢增加的商税。

这多出来的一笔钱，也让严嵩清查田地，以及盐税的诸多举动变得尴尬。那老家伙做了不少事情，可效果却马马虎虎，可以说是差强人意。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以前大明没有一个平西侯，也没有张居正胡宗宪海瑞那样的人也就罢了。

现在有了，严嵩不过是一条谄媚的好狗罢了。 

“又胜了，又败了。徐阁老只怕又要发难喽。”

他嘀咕，声音不大，却被李芳逮住。

“什么发难？发生什么了？”

“回禀老祖宗，您看看。”

黄锦闻言，将手中的奏章递过去，小声补充了一些别的见闻的同时，也看着李芳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老祖宗，这事儿儿子觉得妥了。北面乱起来对我大明没什么好处。那几十万的人口，一人就算一两银子的税赋，一年也能让我大明增加二十万两。他们养的牛羊加起来，一年百万两银子，那可不是小数目。”

“你别操心这了，徐阁老就算是想要拦着，他也敌不过严阁老。这事儿啊，对我大明有大好处，谁也拦不住。”

“再说了你担心的银子，大不了让张居正身兼一个差事，把四川的田地都给清查出来。到时候咱们给陛下上书，也给那张居正升官，让天下人看着做实事，主子万岁爷有赏。”

“儿子明白。”

“你啊，真不明白。”李芳笑笑，没有过多解释。难题已经被陆子吟抛到了朝堂上面，这一次徐阶又得吃一个暗亏。

大明不会为了毫无价值的东西动兵，但二十万人口，以及海量的土地，谁都不会放弃。

尤其是万寿宫里面那位。

“儿子......”

“行了，这事儿不小，你赶紧去万寿宫，禀告祖宗万岁爷。我啊，我得找个人去那破地方盯着，也算咱们几个尽力了。”

“儿子明白。”黄锦心中感激，此事可大可小，大的是归附，小的是区区二十万人口，在大明算不得什么。保护他们所需的银钱，只怕跟他们能够上缴的赋税相差无几。

可账不是这样算的，大明开疆拓土，百姓归附，都得另算。

更别说那平西侯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让他主政一方，只需要数月，就能出现另外一个北海，一县便能够养兵两万的富庶之地。

可以说，整个草原的驻军都是北海一县供养，其他府县的税赋都能够用在其他地方。

钱财在大明才是最重要的东西，有钱便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