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各方算计

听到了不相关的声音之后，鞑靼人万夫长的脸色愈发难看，那不是自己想要听到的声音，那是哈萨克人的声音。

“这些大人容不下我这样的外人，还请大汗放行......”

“本汗让你住嘴！”

好似一尊佛的大汗总算开口，他面无表情地呵斥：“江布尔，这里是王城，不是东部草原，不是你们哈萨克人的部落。”

“阿古力大汗，东部草原很快会成为大明的一部分，王城也会被大明的铁骑践踏。在战争到来之前，大汗您必须做出抉择。”

抉择？还能有什么抉择？

听到两方人逼宫，阿古力大汗重重拍桌子：“卫士何在？”

门口的甲士闻言好似如梦初醒一般，他们缓缓进入宫阙当中，看向自家大汗的同时，已经行了礼。

“尊敬的大汗，您恭敬地奴仆一直都在等待您的召唤！”

阿古力冷冷道：“这里是本汗的王城！再有人胡言乱语，杀无赦！”

至此，两方人只是敌视，却没有再度开口，让本就处于暴怒边缘，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的大汗暴跳如雷。

那家伙发起疯来，是真的会杀人。

乌兹别克汗国的分崩离析就是源自于滥杀，以及大权旁落。部落松散的制度很考验当权的才能。

才能强的人能够挽回权威，让权力不断集中。

像大汗阿古力这样的人，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在自己还是大汗的时候纵情享乐，将反对的人的脑袋砍下去，用杀戮维持统治。

于是更多部落在压迫当中不断远离权力中心，产生分离。

“告诉我，多少军队能够击败大明？”

在场的各部落头领，鞑靼人都被这样一个问题给干懵了。

“巴鲁，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击败大明。”

阿古力大汗看向巴鲁，那个鞑靼人万夫长，也是这片土地唯一一个跟大明开战，还能活下来的人。

疯子！

巴鲁被呼唤之后，脸上的笑容僵硬难看，可他还得挤出这样的笑容，应对这傻子一样的大汗。

过去一年多，他很多次想过离开这片土地，倒不是这个大汗不好。而是这个大汗除了脑袋不够用之外，其他都还不错。

但他唯独没想过向大明开战。

在他们这些打过仗的人来看，大明不来找麻烦，便是长生天保佑。现在大明军队来袭，谁敢抵抗？那么多鞑靼人，抵抗的人都死了。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鞑靼人在战争当中变成灰烬，变成大明的军功章。

战争带来的好处，跟损失一比，真不算什么。

“大明很强，五千正规军，外加五千仆从军。我乌兹别克汗国的军队，至少要有五万人正面作战死伤两成不溃败，才有击败大明的可能性。”

“我们的人比他们的更多，只要我们不怕死，我们就能把这一支明军吃掉。但在春天，来的就不是五千明军了，是五万，甚至十万。大明穿越咱们称作杭爱山，他们称作居胥山的地方，发动部落，民夫在北海修建了城池。”

“传说大明的祖宗就封狼居胥山一次。”

“大明有多大？”

“浩瀚无疆，比中亚还要大一倍，人口超过万万，军队超过百万。”

巴鲁耐心解释大明有多强大，说出来的话也并非是道听途说，而是真的。当然那些军队的战斗力层次不齐，但多半比乌兹别克更强。

古典时代，游牧民族都是在东方卷不动了，才会向西迁移。

突厥人甚至从大唐卷到了君士坦丁堡。

巴鲁虽然不知道很多东西，但他知道一点，自己不是大明的对手。哪怕是战术上面小胜，自己也无法彻底击败大明。无法彻底击败大明，便意味着失败。

他不知道阿古力会冒出多少邪门的念头，但他现在脑袋里面只有两个念头。

“百万。”

被再度干沉默的不仅仅是江布尔，还有阿古力，他缓缓吐出这样一个数目，想掰着手指计算，最终却是将徒劳无功的计算放弃。

“大明真有那么多军队？”

江布尔深吸一口气，发问的同时开始重新思考的一个问题。

“这位大明平西侯手下的军队超过十万。”

或许是这一数目太大，巴鲁换一个数字，具体到十万：“叶尔羌汗国不是他们的对手，连开战的勇气都没有。”

“那群懦夫跟本汗多有摩擦，却是大明的走狗！长生天迟早会降下天罚，让那那些数典忘祖的家伙死无葬身之地。”

阿古力闻言开始骂娘，他不敢打仗，但他不介意去骂别的不敢大战的家伙。

在他看来大明天生就是草原的敌人，叶尔羌汗国是大明的邻居，居然不敢与之开战，这简直就是懦夫的行为。

换成自己，早就跟大明不死不休了！

不过眼下不合时宜。

“报！”

“大明使团到！”

就在这个时候，来自于大明的使节团总算抵达王城。

看着残破的城池，张恒心中毫无波澜，他一边审视，一边将看到的一切记录下来。

他心中清楚，就目前的局势持续恶化下，大明迟早要跟这些蛮夷开战。到时候自己的一手资料很重要，足以影响整个战局。

到时候自己的名字也会出现在一封封战报上面，成为立下大功的人。

“此地防守松懈，军队不善战。不过其中一些鞑靼人似乎打过仗的样子，很精悍。”

各族很容易分辨，尤其是对与之多有接触的张恒。他靠着掌握数门草原的语言，能够跟女真人，鞑靼人，布里亚特人正常交流。

现在哪怕不懂中亚的语言，但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这些地方的语言都一定的相似程度，甚至很大一部分都跟过去的蒙古帝国统治有关系。

长达数百年，短则几十年的统治，让一些词汇融入当地语言当中。

“大人何必担心？他们数目不多，据说约莫万人上下，真要开战，咱们一个冲锋就能打垮他们。”

张恒神色不动，他没什么动作，也没有想要打垮鞑靼人。

在他这样文人出身的军官看来，战争是暴力，不战而屈人兵才是最佳手段。

此番出使，他更愿意推行自己的想法，兵不血刃的将鞑靼人全都消灭掉，而不是放任他们在这片土地上面与大明为敌。

那可是北元余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