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筹码

随着一个部落归顺大明，大明疆域便向西扩张不少。

单纯土地对大明并无太大的意义，大明现在不缺土地，缺乏的是人口。尤其是一个边疆土地，人口稀缺。

现在有了土地人口，自己实行计划的时候也能更顺畅一些。

这一次跟捷报一起送往京师的还有关于部落归附。

大明可以拒绝战争，但绝对不会拒绝别人投靠。这是中原王朝，天朝的使命！

天朝不会拒绝任何愿意拥抱大明的人。

“来人！”

陆子吟沉吟，他一向先发制人，这一次也不例外。大明要尽快朝着远处前进，而不是依靠所谓的部落。

他们的信誉跟他们的战斗力一样，都需要重新审视。

“卑职在。”

那是一个介于文官跟武将之间的人，说他不是文官是因为他在军队当中任职，是文职军官。

但他是文官出身，是举人投效军队，希望做出一番事业。

别看大明文尊武卑已经持续近百年，但眼下随着大明边防压力增加，文官跟武将的界限不在明确，武将的地位随着大明新军崛起，已经好了许多。

许多军户都能挺直腰杆，更别说新军军官。

“张恒，本侯要你现在带领使团前往乌兹别克的国都，让他们交出所有鞑靼人。”

陆子吟缓缓开口，将一张纸递给他：“如果他们拒绝的话，我大明会对他们宣战。”

“要是他们答应呢？”张恒双手接过，认真思考。

“死亡分很多种，有慢性死亡，也有快的。没了鞑靼人，乌兹别克很快会覆灭。他们的子孙后代未来某一年会建立新的国家。但在眼下，他们必死。”

“如果他们不驱逐鞑靼人的话，他们将会准备在冬季，以及春天跟我大明开战。他们没有胜算。”

一个冬天的时间，足够自己从北海，甚至大明腹地调集更多物资来这边塞之地。

战争从来不是简单的事情，他会考验整个国家的行政以及调度能力。

面对一个落后的游牧民族，陆子吟有把握靠手中的五千人将其打垮。但想要一战而胜，比战争更难的是战争之后的利益划分，以及安抚难民。

“卑职明白了。”张恒郑重其事的点头，对平西侯而言这只是一个小事，传话罢了。对他而言，却是很重要的事情。

大明要的不是战争，而是用非战争手段解决掉此地的敌人。战争永远是最后的手段。

可惜美好的愿望始终是不现实的，大明使团抵达乌兹别克王城的时候，此刻已经戒严。

大明到来的消息如同一阵风一样，被部落宣扬到整个汗国的土地上。甚至往南的哈萨克汗国，更南边的波斯都知道了大明插足中亚的消息。

上一次大明跟中亚进行交流还是明成祖朱棣时期，朱老四跟帖木儿老四先后把侄子赶下皇位，自己上位。

大明再度到来，已经数代人之后。许多权贵都知道遥远的东方有一个神秘强大的国家，但很少会有权贵漂洋过海，去了解一下大明。

各个国家都在风声当中想方设法跟大明接触，想要弄清楚来自东方的强大帝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朋友，还是敌人。

这很重要。

现在在中亚的雇佣兵鞑靼人，便是被大明击败的。权贵们很难想象比鞑靼人更强大的大明军队究竟有多强。

乌兹别克汗国拧巴，他们倒是想要接触大明，可鞑靼人全都反对。他们从草原西进到中亚不是为了给人当狗，更不是为了成为乌兹别克人讨好大明的工具。

直到各部落的头人先后抵达王城，乌兹别克的大汗方才直到东方的消息。

“什么？有不少部落倒戈大明了！”

这一消息如同惊雷一样，让大汗生不出抵挡大明的心思。

尤其是江布尔详细解释了大明在他们建立的城市附近做的事情之后。

解放奴隶，将土地纳入大明治下，征召游牧民充作士兵，让他们为大明效力。

短短时间，大明军队便从五千人变成近万人。虽然其中大部分都是哈萨克人，战斗力比不上大明。

但这一数目，已经能够掀起波浪，甚至席卷整个中亚。

“很多部落都被大明蛊惑，因为恐惧鞑靼人，不得不倒戈进入大明的怀抱。小人保证，他们对大汗忠心耿耿，只是对鞑靼人心存恐惧。”江布尔陪着自家大汗演了一出戏，因为鞑靼人的缘故，乌兹别克汗国还未到分崩离析的时候，还在苟延残喘。

同样因为鞑靼人，乌兹别克汗国内部的裂缝更大，哪怕是没有大明，他们也会分崩离析。

大明到来加速了某些的选择。

江布尔对面的椅子上面，身处高处，身边有两个侍女，身前列着八个文武官员的大汗对江布尔还算客气，他心知肚明这种时候必须想办法拉拢更多人成为自己人，他不管江布尔为什么而来，但总归是“自己人”。

“放屁！若非是老子，那些哈萨克人早就不服汗国统治，造反了！”

不等大汗开口，那些被当做是眼中钉肉中刺的鞑靼人万夫长破空大骂，他在鞑靼人当中也算一个人物，此刻更是鞑靼人的脸面。

能够混到现在，他并不愚蠢，知道这些人的坏心思！他们想用自己熄灭大明的怒火。

他抗拒，哪怕这只有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内心深处他知道自己对汗国还有用，知道大汗不会出卖自己。

整个汗国内部千疮百孔，唯独自己这些外来人对这片土地没什么野望，只想活着。

对统治者而言，自己这样的人成为坐地虎需要两代人，现在还没有能力威胁到汗国的统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等不到大汗开口，那鞑靼人万夫长再度开口。他目光狠厉，像是择人而噬的野兽：“既然汗国不欢迎我们，我现在就收拾行李，明日一早就离开汗国，向西离开。”

“这是你们的国家，你们将决定自己的一切。我们外人，现在就走。”

“等等！”

“不可！”

或许是被“外人”两个字刺痛，大汗总算有了反应，他面沉如水，让人一眼就看出这位大汗心情很不搭。

但无人在乎他。

喊出不可的江布尔等人更是不希望鞑靼人离开。这是筹码，他不能容许筹码离开，让熄灭大明怒火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