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救援

草原很大，营地四野只有少量游骑还在围追堵截。大股的骑兵已经进入营地当中，露出空洞。

在马背上长大的哈吉正如张海鑫所想的那样马术惊人，她在翻身上马后，便朝着北面奔去。

在马背上抹去了泪水后，哈吉不去看身后的营地，而是坚定地向北，随后向东。

她知道自己现在可以回家，但回家代表着将会失去自己的父亲。那些鞑靼人不会放过营地当中任何一个会呼吸的人，他们会毫不留情的杀掉任何敌人。

向东，或许能够遇到大明军队的巡逻队，据说大明军队偶尔会出现在草原边缘，在黄沙漫漫的地方停歇。

她不知道那是真的还是假的，传言在草原上面流传，但很少有人见过大明人。

就像这一次，自己父亲带自己来交易，其实是想要认识更多的年轻人，看看能不能把自己嫁到大明去。

听说大明牧民缴纳的赋税很低，一年一头羊都不到。

白灾之后大明还会提供帮助，房屋，草场，甚至牛羊，大明都会提供。

一日三餐，自己的梦想。

“咻！”

利箭破空而来，就在哈吉纵马狂奔的时候，身后数名鞑靼人骑兵已经追赶上来。他们在营地外面等待，男人跑了也就罢了，女人也跑他们就看不下去了。

他们不愿意自己的猎物逃走，便故意将箭矢射空，叫道：“下马投降！不然——死！”

拖长的字节在空气当中回荡，几个鞑靼人始终没下死手，不然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怎么也不可能从他们手中逃走。

“杀掉她！”追赶约莫二三里地，那些鞑靼人不愿意继续等待，为首的一人下达命令，余下几个人正要张弓搭箭，却猛地发现地平线上似乎有骑兵正在靠近。

并非是成千上万的骑兵，而是寥寥数骑。

“逃跑的人，还敢回来。你们，送他们上路。”

冷冽的风将骂人的话吞噬，断断续续的话语在此刻远远不如狠厉的眼神以及动作更加直观。

“胡拉！”

“鞑靼人？冲锋？”

另一边，一个小旗的夜不收见状，年约二十的小旗咧嘴一笑，像是看到笑话：“两个人留下，告诉后军有鞑靼人出没，可能会有小规模的交锋。”

“余下的人跟我把他们吃掉。老规矩，反抗者杀无赦，被他们追的那哥们救下来，记得留至少一个活口。”

“明白。”

老卒们嘿嘿直笑，他们久经沙场，明白活人比死人值钱。现在眼看对面不过四骑，自己是他们的两倍，已经做好一口气将其吃掉的准备。

白花花的军功，谁都想要。

“出击！”

骑兵缓缓分散，他们动作迅捷，以三人一组，多出来的两人也没有空闲。他们同样是战斗小组，在百步之外便张弓搭箭，瞄准哈吉。

夹在两队人当中的哈吉如遭雷击，她看着陌生的军队如同狼群一样分散而来，每一个人都比部落里面那些猎杀过狼的人还要凶狠。

“阿爸阿妈......”

“去死！”

不等哈吉在心中默念自己在这个世界最后的念头，便有鞑靼人后发先至，挥动战刀，砍向哈吉。

“嗡！”

弯刀并未砍翻哈吉，那鞑靼人看着脖子上面还在微微颤抖的箭羽，呆呆地坠落马下。

一个鞑靼人摔落马下不算什么，更多箭矢飞射而来，这些再战场上面磨砺出来的精锐无论是训练度，还是组织度都远胜过这些靠本能吃饭的鞑靼人。

“明军！”

相隔百步，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鞑靼人终于慌了，这些明军的装束非常粗犷，并非是明军制式的战甲，甚至甲胄涂色也并非是大明制式的。

这让他们错愕，将其当做是当地部落。现在甫的一交手，他们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这些人是明军！

他们的衣服，战马可以换成鞑靼人的，但他们随身携带的火枪却并非是鞑靼人有的装备。

那是明军的装备，是那支新军横扫草原的根本！

可惜已经晚了，那是八个大明最精锐的夜不收，他们来的并不匆忙，人人都战意浓浓，精神饱满。甚至他们特意换上这些跟鞑靼人并无差别的装束，就是为了蒙混过关。

一年多跟鞑靼人的绞杀让他们明白，找到鞑靼人比杀掉他们更难。茫茫草原，哪怕按图索骥，也未必能够精准找到鞑靼人的部落，更别说这里已经是中亚。

往前八九百年前的大唐挥师抵达过这个地方。

往后这片草原便再无任何中原军队踏足。

“小旗，她想要我们就救人。她说鞑靼人袭击了正在贸易的哈萨克营地，就在四里之外的草场上。”

“多少人？”小旗眉头一皱，看着越来越近的女人，不禁道：“居然是女人来求援，也不知道男人还剩几个。”

“来人，通知先锋。其余人跟我摸上去。”

“至于你，你敢求援，敢当向导吗？”

哈吉看着那一张青涩，让她分不清对方是什么人，但鞑靼人说他们是大明人，那他们就是大明人。

可在营地当中的大明人说不来鞑靼人的话，这些人不仅能说鞑靼人的话，也能说哈萨克的话。

“我愿意。”

.......

“呜呜呜！”

牛角号再度被吹响，短促的声音尖锐刺耳，寻常人听不出来有什么区别，那些打过仗的鞑靼人却是知道这是警告，有不知名的骑兵来袭。

“咻咻咻！”

箭雨袭来，明军不喜欢骑射，而非他们不会。尤其是陆成部下的游牧民族很多，这些人的很擅长的骑射。

当下出击，他们也是先一步张弓搭箭，在马背上骑射。

反倒是那些的大明精锐，他们在靠近营地后纷纷下马，将火枪对准营地后，缓慢推进。

“砰！”

连绵不断地枪声炸响，陆成亲自督军。前锋约莫两千人全军压上，其中有五百人绕行，准备包饺子。

草原很大，但脱离补给之后便很容易成为待宰的羔羊。

人数太少不安全，人数多了后勤补给又是大问题。

陆成很清楚，只要这一仗打好了，就算有一些鞑靼人逃窜而去，也不算什么问题。

寒冷，饥饿，以及哈萨克对鞑靼人的敌视，都会让他们举步维艰，最终被淹没在反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