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草原争锋

林巨正并无赛罕那样自然，他说话多少有些结巴，还是第一次见到陆子吟跟朱载坖这样的大人物，能够同席而坐，一起吃肉喝酒。

现在轮到自己说话，他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的时候，徐邦宁道：“别婆婆妈妈了 ，你丫的都当上总旗了，能不能把在战场上面一往无前的精神拿出来？你怕个卵！”

说来也奇怪，被骂了一顿，林巨正反倒是安下心来：“回禀殿下，侯爷，依卑职看，朝鲜国权贵求得是国泰民安，如此他们才能肆无忌惮的敛财，享受。”

“百姓，百姓求得是衣食住行，是一日三餐。旁的东西他们倒是希冀，却触不可及。”

他满脸悲跄，心疼的要紧。

大明百姓当下大多能吃饱肚子，而朝鲜百姓却在大明襄助下，才能勉强吃饱。

等到秋收之后，才能为新的一年做准备，大步向前。

一旦大明离开，一切就会回到最初的原点，甚至更坏。

“也就是说，朝鲜百姓要的是吃饱穿暖？”朱载坖问。

陆子吟只是道：“不管是什么人，所求都是满足身心。吃饱穿暖是满足身体，内心需求极为复杂。”

陆子吟说完就后悔了，这太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对大明而言，太过高深。

他顿了顿，一改刚才的语气，笑道：“想要朝鲜百姓选择大明，只要降低赋税，让百姓不再担心被地主欺压，能够吃饱穿暖便是。”

“当下最紧要的还是让他们信赖我大明。”

朱载坖一脸认同，无论是儒家对百姓的态度，还是现在自己老师所言，极为相似。

他不知道知道儒家的百姓是读过书，有资产的人，却也不担心。

在陆子吟看来，六经注我已经过时。

自家走的是我注六经的路，他要改变主流之外的价值观。

儒家这种东西，不能第一时间废除，那就得想办法改造，变成自己的工具。

圣人说没说这话，是否是这样理解的，不重要。

我说是就是，谁支持谁反对！

林巨正诺诺无言，他本就是不喜欢说话的性子，跟自己人还好。现在面对大明辽东官位最大，地位最高的两个人，心中没有丝毫从容，只有忐忑。

当听到陆子吟跟朱载坖激烈的讨论时，他心中更是生出一丝莫名。

在朝鲜国，哪有人会这样讨论，如何安民心。

朝鲜国王考虑的是如何争权夺利，而非是善待百姓。大明发起道而行之，做的事情都是冲着小民去的，而非是李氏朝鲜善待权贵，对小民拼命压榨。

那是截然不同的两条路。

“侯爷，以小人愚见，朝鲜上下百姓对侯爷，殿下都感激涕零。”林巨正激动，他不是一个人在说话，而是代表千千万万的朝鲜百姓。他们失声，说不出来话，便只能让自己代他们说话。

“侯爷，殿下。”徐邦宁微微笑，却是想到了别的地方。

当下大明可没有太子！

“要看民心，等到秋收便能看到。”

小小的包厢里面，几个人相视而笑，门口由着几个黑壮的汉子守着，他们尽心尽力的护卫，在楼下更有几个老卒与之攀谈。

论及关系，他们精确到某个千人队，后来者都要叫一声前辈。

......

夜尽天明，当陆子吟一行出现在校场上面的时候，只见军士排列整齐，那些勋贵子弟也勉强聚在一起，想要比肩老卒，却力有不逮。

“范强！”

陆子吟猛地回头，直直的盯着范强，问道：“辽东新军征募的如何了？”

京师的援军纷纷退回到山海关内，辽东朝鲜两地的兵马将会逐渐换为本地人为主的新军。

日后轮换陆子吟不管。但现在嘉靖是不愿意将自己手中的军队全都交到自己手中。辽东新军跟京营的关系亲密，却始终不属于一个人管辖。

“回禀侯爷！已经征募两万新兵，分属于沈阳，平壤，吉林三地，正在训练。”

范强站的笔直，他是沈阳参将，虽然只是参将，做的事情却堪比总兵，总览一地军务。

“赛罕！徐邦宁何在？”

“末将在！”

两声应答之后，他们纷纷单膝跪地。

陆子吟再度回首，却是看向校场上面的新兵老卒，冷冷道：“大明要你们参军，不是要的酒囊饭袋，你们练出来的兵，若是有一个不合格，就自己滚回去养老，别来祸害我大明军队。”

“末将领命！”二人倒吸一口凉气，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今天一早陆子吟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再无温润，只剩下冰冷。

相隔不远，他们能够将陆子吟的神色收揽眼中，只觉得平西侯生人勿进。

“还有你们！本侯去年到现在，清理出去的勋贵不下二百人，倒是跟你们的数目相差无几。不想干的，随时都可以滚出军队，三个月是合格的最低期限。不合格的，现在就得滚！”

他声音洪亮，简短的言语在死寂一片的校场上面分量格外的重。

老卒崇拜，新兵恐惧，勋贵则是兼具二者，他们无一不想成为第二个平西侯，却又恐惧陆子吟所言。

被赶回去，那是耻辱！

“都滚去训练！”

陆子吟大手一挥，整个军营都开始忙碌起来，军士需要训练，几个军官却是陪着陆子吟。

范强送上花名册，道：“不少士卒都是从的南方迁移而来主动参军，其中不乏军户。”

陆子吟“哦”了一声，翻看道：“女真人参军热情如何？”

“不到总数的十分之一，倒是朵颜三卫有不少人加入了陆总兵的骑兵当中，现在还在追杀女真人。”

陆子吟只是翻看，耳边却突然想起了凌乱的脚步声。

“侯爷，朵颜三卫跟海西女真打起来了！”

急促的声音让陆子吟不由得分心，听到话语之后，他倒是不吃惊。

草原内讧，哪一年都有。只不过现在是大明掌控草原，也是大明负责调解这些部落之间的矛盾。

“死了多少人？”

“数百。”

“让他们滚来沈阳城，七日之内不到的人，其部落被逐出大明羁縻，大明将对其宣战！”

“顺便让辽东羁縻的部落都来看看谁才是辽东的主宰！”

陆子吟面沉如水，去年辽东兵乱，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大规模的战斗。王杲被抓捕，但丫的是因为内讧才被抓的。

辽东的部落们对大明并无一个真实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