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马拉火车

虽是严冬，但已经觉醒商业属性的大明，却是热闹非凡。田间地头的事情冬天干不了，但行商没问题。大明上下，行商蔚然成风。

只要从北方买上几头牛，几只羊，运输到长江沿岸，运河跟大海无法抵达的城池，都能获得不少好处。

更别说大一点的商队运输的货物更多，货值南北，一个来回就能获得几两银子的好处。

这对在冬天无所事事的人来说，是额外的收入。

他们的付出仅仅是时间，在这个时代不值钱的时间。

于是官道上面，成群结队的商人用肩扛手提的方式，在路上奔波。

如此情形看的刚刚上岸的戚继光等人的目瞪口呆。

他们在天津卫停靠，便立马上岸，赶往大明中心。

“他们在做什么？”戚继光问。

一边的军士面面相觑，还是一个商贾笑道：“大人有所不知，俺们都是穷苦人，都在帮忙运输货物。听说那什么铁路要修好了，到时候咱们就不用真么累的运输物资了。”

“铁路？”戚继光倒是知道这玩意儿，但没见过。他久在南方练兵，每一次回到京师都有一种陌生感，仿佛都是第一次来这地方一样。

他并不知道，这种陌生感会不断增加，随着京师快速发展，陆子吟都准备在京师当中建立公交系统。

用马拉车厢，在京师当中快速交通。

毕竟京师是不可以骑马的，更别说纵马狂奔。这个时候无论是牛车，还是马车才是主流。

陆子吟的建议自然没办法实行，谁让马拉货车还未在大明普及，更被说在城池当中。反倒是人力车，以及马车在京师当中越来也多。

权贵出行也喜欢畜力车，尤其是拉车的马是纯色的好马，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那种。

那是身份的象征。

“对，您还是第一次来吧？这京师到天津卫现在通行了。每五分钟一班列车。每次运输十个人，或是两车货。”

他介绍，对这些如数家珍。

“每次运输，都要在中间换马三次，中间也有三个小镇，也有一些客人会在中途上车，这条路现在颇为繁忙。听说朝廷现在还在修建从京师到山海关的铁路，准备运兵用。”

“别的不说。就是这京师到天津卫的马车，原本要走一天左右，现在马车只需要五个小时。”

他说的散碎，听者却是十分意外。

毕竟原本一天，现在五个小时，就算是贵一点，也是值得的。尤其是一些达官贵人，他们宁愿花钱，也不愿意在路上浪费时间。

时间对他们而言，比金钱更重要。

“说来也怪，我坐了一次马车之后，也觉得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赶路上面，宁愿花钱，也要将货物放在马车上面运输。快一点，有时候也是有好处的。”

戚继光深以为然，兵贵神速的道理他很明白，也知道铁路是平西侯研究出来的小玩意儿。却不知道这玩意儿的好处这么大。

哪怕一次性只能能运输十个人，一个时辰也能运输二三百人，挤一挤的话，会更多！

大规模的行军没什么变化，但小股部队有时候也能改变战场。

而且他相信船只可以从小变大，装载的人越来越多。这铁路运载能力也能增加，在缩短间隔，一个时辰内运输千人，那足以改变战争模式。

“那我们也试试。”

戚继光笑笑，道：“留下一个人在天津卫看着战马，或是直接送回驿站。其他人都跟我去京师看看大明的花花世界。”

他笑呵呵的，倒是让人如沐春风。

年轻的面容更是让人无法相信，他就是一个卫的指挥使，负责此番北上的江浙海军大部，即将投入对辽东的战争当中。

他们一行到了车站，登上马车之后，方才发现这马车乃是两节车厢，前面做的都是有钱人，后面的似乎是没钱人。

见到戚继光的目光，那商人道：“大人有所不知，侯爷甚爱百姓，这前面的车厢服务更好，收费也高。后面的则是近乎不要钱的运输一些百姓，其中若是历战老卒是不要钱的。”

“小的方才见您颇为彪悍，若是新军的，应当也不用给钱。”

他笑呵呵的，戚继光非富即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我？我不算是新军的，也没打过仗。”戚继光悻悻，江浙新军虽然也是新军，但没打过仗，自己这样世袭指挥使也算不上什么英雄。

更何况，他也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占老兵们的便宜，他宁愿给钱，也不愿意白嫖。

那些是平西侯给力战老卒行的方便。日后自己力战了，倒是可以享受一下。

现在不行。

“反正我看您不是一般人？免贵姓许，单名一个户字。敢问您？”

戚继光道：“戚继光，算是为大明效力的。”

“那就是这个。”许户笑笑，竖起大拇指：“我瞧您的做派肯定是新军的。”

“你这人倒是目光不错，我们倒是江浙新军的。”戚继光身边一个军汉难得开口，刚才他也臊的不好意思。

江浙新军说是护卫江浙，可到现在一仗没打，他们这些老卒都有些恼火，都像要去战场上面证明自己。

“那你们江浙也快了，听说江浙斗的厉害，当初平西侯还不是侯爷的时候，就被他们赶走了。现在平西侯官居正三品，身兼两个总督。我看辽东草原平定之后，朝廷肯定会大力整倭寇，让我大明能够海贸畅通。”

“海贸畅通了，漕运未必畅通，这你们愿意吗？”戚继光忽的开口，问道。

许户道：“我们商人哪管那么多，那个便宜就用那个。不瞒您说，您是海上来的，兴许是海军的军官。你们那一艘大船运输的物资，是漕运的十倍百倍。价格自然也便宜不少。”

“我们商人能用上便宜的东西，出售的东西也能便宜一些，百姓也能受益。”

“这一次辽东，我们商会都想去分一杯羹。去年江浙海商没有吃到西北贸易的份额，现在都咬牙切齿，想要在辽东赚回去年的损失。”

“他们没参与，哪有损失？”戚继光不理解了，那些商人没有参加贸易，有什么损失？

“大人您是不知道，他们那些商人是没赚到钱，就算亏本。跟陕西行都司的商贾不一样，他们只求利益。陕西行都司的商贾求得都是稳定，少赚一点也没关系，只要大家都满意就行，来年还能继续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