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海军调动

追击战并未持续多久，明军收敛着马力，追赶了一二十里便匆匆回来。白茫茫的原野上面难以伏击不假，但明军上下还是分外小心。他们对辽东的了解大多来自于赵武等人，而非自己亲眼所见。

在具体执行的时候，难免会更加谨慎。

这是新军传统，能打硬仗的时候，绝对不会冒险奇袭。

他们不怕死，但怕死的不值得。

“总督，破敌五百，斩首不到一百，其余都逃散了。”负责此战的军官们匆匆到来，脸上都没什么笑容。占据人数优势到头来却因为马力不足，让人逃了。

他们不忿，却又知道冰天雪地当中行军，又没有足够的物资，此战不好打。

能够一人双马的在这种天气也不敢带太多牲口行军。

“收队，回山海关。”

陆子吟点头，他最后看了一眼东方，转身离开。

该回家了。

“夜不收收敛，减少跟女真人交锋的频率。他们背靠坚城，咱们的人没有大军制成，出关损失太大。”

陆子吟郑重提醒，大雪纷飞，大明的后勤补给线会拉的很长，想要与之作战，就得花费更多的心思用在后勤上面。

换做平常，这并非是什么大事。但现在是冬天。

一场大雪下来，就会出现许多格外的损失。

这是陆子吟不想看到，他想要竭力避免的事情。

人必须都活着。

这些大明的精锐可以倒在战场上面，但不能倒在大自然的天威之下。

战场是无法避免的，但冬日作战是可以避免的。

现在大明打不出去，女真人也打不进来。

“老师，要是女真人入寇又如何？”

陆子吟看向朱载坖，他能问出这个问题，倒是让陆子吟颇为欣慰，至少这位在思考。

“回禀殿下，我大明边军守卫城塞，若有敌来犯，杀无赦。”

这个问题不需要陆子吟回答，随便一个人就能给出一个标准答案。

大明之所以是大明，就是因为大明横扫天下，专治各种不服。

哪怕大明处在衰弱期的时候，也会悍然与敌人交锋，而非是望风而逃。

“行了，走吧。”

陆子吟拍拍裕王爷的肩膀，看着裕王爷将自己绑在马背上。

“不用绑了，现在不需要急行军，还有一堆俘虏要押送。正常骑马，注意安全。”

陆子吟笑笑，算是给了裕王爷一个小小的奖励。让他自己骑马，可比将他绑在马背上自在的多。

相比之间，这是进步，也是信任。

裕王爷心中油然而生了一抹怪异的心思，想要靠拢陆子吟。

后世而来的陆子吟很清楚这个年纪的孩子需要什么，不是棍棒，说服，而是认同。在他们做错的时候批评，在他们作对的时候鼓励，表扬。

而是本该如此。

没有理所应当，有的是有人心善，有人心恶。

他鼓励，给予裕王爷信心，又嘱咐身边的人保护好裕王爷，尽可能的不让裕王爷出现问题。

谁让嘉靖没几个孩子。

自从宫变之后，陆子吟隐约觉得嘉靖皇帝已经没了两性生活，不然也不会主宰玉熙宫中，身边唯一一个经常出现的女性，是他的女儿。

嫔妃也好，宫女也罢，她们根本无法出现在嘉靖皇帝的身边。上一次的宫乱让皇帝对这些女人心生警惕。

也就是从嘉靖二十一年开始，嘉靖再无子嗣。

现在年纪最大的太子也没结婚，更无子嗣。

大明最会摆烂的万历，则是嘉靖的长孙。

现在裕王爷算是大明唯一的希望，至少这家伙在原本历史上活的时间比较长，比自己兄弟略好一点。

“出发！”

马队向西，朝着山海关而去的时候，远在杭州的舰队动了。

一行太监匆匆而来，他们见到戚继光便冷着一张脸道：“宁波卫指挥使戚继光接旨。”

“臣戚继光接旨。”戚继光面沉如水，他单膝跪在地上，毕恭毕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辽东叛军复起，军户叛乱。特调遣江浙海军北上渤海湾，暂时由宁波卫指挥使戚继光指挥，归属京师三大营调遣，协同作战，钦此。”

“臣领旨。”

戚继光将圣旨接了过来，故作严肃，以掩盖心中喜悦。辽东叛乱之事人尽皆知，只是他从未想到，自己也会参与平乱。

“戚指挥使，陛下心系辽东才，此番长公主举荐你，可是受了不少非议。别人不知道，你自己也知道你区区一个指挥使，在我大明算不得什么。你手下的新军也没打过仗，若非陛下力排众议，也就没有你的今日。”

“好好干，不要忘了是谁提拔你的。”

那太监喋喋不休，通篇思想便是皇帝提拔，你要好好报答。

戚继光郑重其事的点头，心中却是知道自己要感激的人是谁。若非平西侯，若非长公主，自己算什么？偌大的大明，哪有自己说话的份儿？

大明之大，皇帝那知道自己这样一个小小的指挥使。

他朝北遥拜，让一旁的太监很是满意。

只不过那太监跟本不知道戚继光在拜谁。

军营之中，军士翘首以盼，他们见到戚继光到来，立马有两个千总上前，问道：“大人，是朝廷下达命令了吗？”

戚继光脸色不改，依旧冰冷：“朝廷有旨意，让我们驰援辽东，北上驻扎天津卫。”

“集结，一个时辰后出发！”

“大人，这未免太快了吧？”一个千总咋舌，他们毫无准备，现在就要开拔，别说士卒，便是他们也有些难以接受。

“当兵吃饷，朝廷花钱供养你我，要的便是你我在关键时刻为国效力。你这厮，若是不愿意去，尽管现在离开军伍。”

戚继光看也不看这些人。这一支新军当中的中坚是公主卫队，但军官却是原本的卫所构建。

这些千总，未必敢战，对戚继光也谈不上尊敬，只有恐惧。

谁让新军到哪儿都杀的人头滚滚，杀的他们这些军户心中无比惶恐。

江浙新军新募而来，军官几乎用的全都是新军，他们也从千户变成千总，权利没什么变化，但权威性却是几乎为零。

下面的人都是江浙最不服管教，纪律性有最强的义乌矿工。

这些人好勇斗狠，在新军军官的调教下，愈发凶残。他们一个人就能打五个不满饷的废物军户。

“卑职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