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吐蕃人叛乱

陆子吟便严世蕃更先知道西宁府的变故，他匆匆而来，顾不得跟海瑞赵贞吉寒暄，抵达西宁府后，最先入的是城外军营。

原本的西宁卫只是军事要塞，里面虽有百姓，人口却不多。此处只是大明在高原上的钉子，迟早要扩建。

扩建一事还需要许久才能践行，但军队已经在城外打好基础，新建立的军营比西宁卫更大，里面宽阔的校场，一排排木屋构成的宿舍，一度取代了西宁小城在此地的作用，变成了大明在高原上新的据点。

对羁縻统治的吐蕃人鞑靼人而言，他们更喜欢跟军人打交道，双方做事都很直接，没有什么弯弯绕，更不会出现以此充好的现象。

别人不关心，但从后世而来的陆子吟一开始就让军队纯粹，他们效忠于国家，以保护百姓为天职。

军队是不能经商。在短暂作为掮客之后，西宁府内出现大宗贸易，原本不会流通的货物在市场上面到了吐蕃人鞑靼人的屋子里面。

西宁升格为府，便是基于这一点。

此处人口不少，但都游离在大明之外。

单单依靠贸易，还不如直接将羁縻统治变成大明的直辖，以及对高原的野望。

“行了，你现在就跟我见见西宁知府。此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陆子吟面无表情，倒是没想到自己一来，严世蕃就送了一个天大的把柄给自己。

说起来这些都是小事儿，一句话，杀掉几个人就能解决。

但要是严世蕃参与其中，哪怕只是牵扯其中，就有意思了。

“是。”

王通连连点头，已经把心放了回去。他不需要任何思考的顺从，对陆子吟的信赖不言而喻。

他站的笔直，时刻保持清醒与狂热。

一行人直抵西宁府衙，整齐划一的队列，以及脚步声足以让乱糟糟的西宁府变得静谧。

无数目光落在这些军人身上，看着他们直奔府衙而去。

无论是大明，还是陕西行都司，西宁府都是边缘地带，所发生的事情，都无人知晓。

“报，陕西行都司总督，陕西总督，平西侯到！”

陆子吟快步入内，比通传的声音更快。

严世蕃黑着一张脸，万万没想到自己部下会闹出这种事情的时候听到陆子吟到来的消息，更是如遭雷击。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严世蕃咬牙切齿的一瞬间，脸上绽放出笑容：“我与你所说的事情，谨言，我会想办法解决此事，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不雅哦胡乱的醉人，更不要贸然伸手进去。”

“属下明白。”那县令面色惨白，先后见到两个平素当中见不到的大人物，他已经心力交瘁，无法想象此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后果，与其说是后果，不如说是如何让眼下的事情能够平安度过。

两人相顾无言，县令还在恐惧的时候，陆子吟已经进入厅堂。

陆子吟来的匆忙，却不是没有任何准备，他见缝插针的思索了如何对付严世蕃：“小阁老，你这次干的不错。方才到来不久，便让西宁府乱做一团，我今日也不问你官场上的事情，就问你从中捞了多少钱，还不喂不饱你的胃口。”

“总督说笑了，下官秉公执法，并无任何......”

“我不信，你换个解释。”陆子吟撇撇嘴，这话别人说，他信，严世蕃说，他一点不信。

“要是我麾下的千总王通没有参与此事当中，我也不知道我大明治下以次充好的奸商不用惩戒，反倒是我大明百姓会被抓捕。小阁老，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此处虽然是边塞之地，却也是陛下治下的土地，百姓也都是陛下的子民。”

陆子吟喋喋不休，说完之后又才看向严世蕃。

严世蕃面无表情的回应：“下官不是什么小阁老，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方才只听许县令禀告，不知详情，还请王千总说明。”

王通上前一步，那县令便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已经明白自己死定了。

什么叫不知道，自己刚刚还在禀告，现在怎么就不知道了？

王通也不拘束，他慷慨陈词，将自己所见所闻一一道出，他每说一分，那县令脸色便越白一分。

严世蕃承认，自己还没来得及解决问题，现在将自己摘出来不道德。可陆子吟咄咄逼人，似笑非笑的样子让自己心中没底。

他还记得自己初见陆子吟的时候，在洛阳城中，陆子吟老神在在，三言两语就将合作谈妥。

现在夏言致仕，是否还会回来，谁也不知道。夏言走了，夏海还在。父子两个一进一退，未必不是陆子吟故意为之。

当下事情最大的问题在于如何让陆子吟不再追问。

陆子吟再度听了一遍关于此事的汇报，听出了王通心中的怨气，他等王通说完，立马表明自己的态度：“德球，你到底要做什么？区区一个县令便是你的人，做出事情也该处罚。你刚来陕西行都司，不知道此地民风。便是我也几次险些死在乱军之中。”

“吐蕃人是你想抓就能抓的？你以为这里是京师，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能拿下一个官员？这里是边塞，只认拳头，不讲理。”他冷笑，心知肚明严世蕃心气高傲，纵然知道此地百姓性子，也不会在乎。他是京师长大的权贵之子，父亲又是大明首辅。

他不是夏海那样不学无术的人，而是货真价实的小阁老。

据说此人比他当首辅的爹还要聪明，还要懂政治。

是真是假，陆子吟不知道，但他需要一个结果。

赵贞吉已经表态，会在凉州府听从号令。现在只剩一个严世蕃还没有表态，他的态度很重要。

尤其是这一次涉及到吐蕃人，免不得要杀一个县令祭旗，换取吐蕃人的支持。

须知，吐蕃人也是有奴隶制度的，他们的奴隶制度要到四百年后，才会废除。

这些奴隶一旦采取赎买，成为自由民之后，除了会为大明耕种，成为大明税赋基石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们天生就会反对部落制度的吐蕃，反对奴隶制度，而无条件的支持大明。

“大事不好，府尊，吐蕃人，吐蕃人叛乱了！”

或许是应和一样，来自于高原的吐蕃人不再安分，数千人聚拢，杀向小小的西宁城。

或许是政治直觉，严世蕃看向陆子吟，想要从他脸上看出漏洞，确定此事是陆子吟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