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奴隶变成自由人

洗澡，穿衣服，吃饭。

奴隶们在这一天结束的时候，睡到了有羊毛毯子铺就的帐篷里面。帐篷是明军的，布里亚特人匮乏各种物资，他们根本没有多少物资可以出售。

陆子吟不得不让大明士兵牺牲一下自己，让出部分睡袋，连带着买来的羊皮给奴隶们盖着，确保他们不会因为感冒而死。

大夫们也忙不停，这些奴隶身上大毛病没有，小毛病却是多得是。

每年冬天都是自然淘汰的时候，身体不好的奴隶都会死于寒冷，身体还不错的能够苟延残喘，运气好的还能多活一年。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整整一天，当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早早地这些奴隶们便被唤醒，他们在夏海的嘴里面变成了自由人。

他们现在被大明雇佣。

“自由人”很难理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但他们在早上吃到了造反，马肉包子跟小米粥。

包子个个大个，每个人限定三个，不是怕他们吃太多，而是长期饥饿下，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肚子吃没吃饱。

每当饥荒的时候，都会有人在极度饥饿后，一次性吃太多从而撑死。

黄橙橙的小米粥里面什么都没有，但自由人们吃的津津有味。

吃完饭之后，他们再度集结，知道自己了自己要干什么。

伐木修筑营地，建立一个军事要塞。

真正的城池需要时间。

一日下来，奴隶们对这样的日子很满意，他们无法想象一天三顿的日子有多美好，就像是现在他们无法想象自己工作了还能拿钱。

虽然只是一些散碎的五铢钱，不是一个很大的数目，但对曾经奴隶这一身份的人来说，这是他们这辈子根本拿不到的东西。

第三天的时候，自由人的干劲儿更足，对赎买自己的大明平西侯，也是由衷的感激。

几乎每天都有人在吃饱之后跪向南方。他们不知道大明平西侯在什么地方，但他们知道平西侯肯定会去南方的。

......

“侯爷，琪琪格跟夏海那小子都干得不错，唯独赛罕不太行，他不太懂规矩。”

陆成默默观察，他很少说话，更多的时候是在替陆子吟观察各地具体情况。随着时间流逝，他发现来自于南方的信件越来越多。

最多两三天，第一批从大明运输的货物就会抵达贝加尔湖。这一速度在后世不算什么，但在大明，却是一个不小的奇迹。

大批囤积在草原上准备在秋天贸易的货物随着平西侯的命令被调集到了更偏远的北方。

大明军队抵达苏武牧羊的那个北海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不懂规矩，你就教导他一下。行军打仗不能没有规矩，实在不行就让他去当夜不收，让他去牛武麾下，去探查沙皇俄国的据点，弄清楚他们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那得往西近千里。”陆成咋舌，世界很大，但他没想过跟一个数千里之外的国家开战。

但这话没用，自家侯爷觉得跟沙皇俄国开战很有必要。

这就够了。

大明有无数个陆成，但只有一个陆子吟。

“那行吧，抽调二百人，咱们的老人跟鞑靼人布里亚特人各半，一人双马，如何？”

“那就让他们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出发。”陆子吟敲敲桌子，道：“他们我就交给你了，我在这里待不了几天了。”

陆子吟眉头紧皱，消息落后的传递方式，任何消息抵达贝加尔湖，都是数手消息，没有任何时效性。

现实如此，这已经是幸运的事情，更多人根本没有获得消息的渠道。

“侯爷，商队，商队来了！”

陆成走了不久之后，营寨再度喧闹起来，陆子吟不得不抬头，郑重的表明自己对上商队到来的重视。

实际上，他压根不在乎。

稳定的商贸才是维持统治的关键，一两支商队能够提供的物资少之又少。但他们到来的事儿，可以大做文章。

今天晚上似乎又可以不醉不归，夜宴一场。

张晓鑫仍旧贫困，他负重而行，他没有卖牛，而是直接在乡里面把牛杀了卖肉。这些没有在大明登记的耕牛杀掉并不违法，百姓们络绎不绝，都想吃一点便宜的肉食。

如此反复几次，他成功将手中的牛或杀，或卖出去，赚了二百多两银子后，他选择了北上，去做自己最熟悉的外贸，一路到了蒙古高原仍不满足，到了现在大明最北边之后，他忽的站定不走了。

“那是大明的战旗，陕西行都司新军的战旗，我们到了！”

在陌生土地，没有比见到熟悉的东西更让人眼眶湿润的东西。

他们的确到了，陆子吟就在营寨里面看着外面的商队，很多布里亚特人也来了，他们没见过这样庞大的商队。

数百头牛拖着大车运输物资，速度快的惊人。哪怕是陆子吟，都没想到牛在草原上的行军速度高达每小时五里路。

“大明总督平西侯到！”

商队缓慢前进的时候，商队的掌柜们热切地看向此地的主人。

他们对陆子吟的了解浮于表面，却也知道军队是贸易进行的关键。

没有军队，沿途热情的鞑靼人就会成为魔鬼，他们会拔刀杀掉任何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肥羊。

“小人拜见侯爷。”他们纷纷跪下，又被搀扶起来。

这样的见面礼用出来之后，陆子吟不得不挤出笑容，与他们讨论这一次北上的诸多困难，以及他们携带的大量物资。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些这附近的鞑靼人头领，布里亚特头领，他们现在都为我大明效力，需要各种物资。”

陆子吟介绍，将商人交给鞑靼人后，这才一抹额头上的虚汗，开始跟夏海核对各种物资。

相对鞑靼人，他更关心的是重获自由的“自由人”们他们如何过冬。

夏海不断挠头，他的头发不算浓密，是被生活逼的。

他不得不提前面对寒冬，每天他都能够感受到越来越冷的天气，好在一桩桩木屋成型，松木制成的城墙也让人心安。

这样的营地除了需要加强防火之外，没有任何不足之处。

“叔父，我还是觉得您最好多待几天，侄子我总觉得没了你，我什么都不会了。”

陆子吟扶额，忍着不骂人，耐心解释：“你要相信自己，大明不会离开谁就不转了。有什么问题你想办法自己解决，或是书信我。我收到了信立刻就会回复。贝加尔湖的工作很重要，你要是做的好，等回了大明，你就不是小阁老了。”

“你是大明北海第一任县令夏海！”

“真的吗？你不是在画饼吧？”

“对，我就是在画饼，你吃不吃。”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