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求援

“前面就是北海了！”

数名夜不收来报，他们行事迅猛，出现在贝加尔湖畔的时候，都瞪大眼睛。

北海之大，远超他们幻想。即便是最擅长幻想的人，在行军途中如何畅想，也想不到这样一抹湛蓝色的海就在自己脚下。

蒙古包，牧民，牛羊都看着这群不速之客，看着他们打起的旗帜，却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好在夜不收都是军中精锐，他们当中不乏鞑靼人，此刻交流的无比顺畅。

糙汉子们一边派人飞速禀告，一边与之交谈，弄清楚北海的局势。

老卒们都坚信自己的判断，而非是全然相信别人的讲述，此地苦寒，跟南方的鞑靼人根本不是一条心的，彼此的文化也有一定差距。

归根结底还是部落并不一样，在漫长争斗当中，形成的文化也不一样。

这一支在贝加尔湖畔生活的鞑靼人自称为布里亚特人。

“你们是什么人？”

布里亚特人心生警惕，他们跟大明没有交流，只知道有大明存在，却从未南下为鞑靼人而战。

数千里的距离有如天堑，让他们对眼前和煦的大明士兵警惕当中有一抹好奇。

他们看的出来，这一支明军都是精锐，不仅仅是他们衣甲鲜艳。哪怕是风尘仆仆，明军的战斗力仍旧惊人，每个人脸上都是抹不去的坚毅。

那是百战精锐才有的面容，比他们这些在极北之地，过惯了苦日子的人还要坚毅。

“我们是明军，我们击败了俺达，现在我们是草原的主人，我们北上来看我们祖先的遗迹，并且告诉你们，你们现在是我们大明的子民，你们可以跟我们贸易，交换这些东西。”

一个士兵笑吟吟的从口袋里面掏出两个纸包后，将其打开放在手上：“尝尝吧。”

那是两包白色的东西，一包精盐，一包白糖，即便是大明腹地，这些东西仍旧价值不菲，更别说数千里之外的草原，贝加尔湖畔。

“甜的。”

盐在贝加尔湖畔并不匮乏，这里缺少的是精盐，没人会将粗盐制造成精盐。草原落后的制度加上生产方式，让这里的人始终无法逃出桎梏，生活方式跟千年前的故人没什么差别。

但糖就不一样了，来自于两广的甘蔗榨汁熬成红糖之后，变成白糖还得经过一道工序，在大明都是奢侈品。

“这是什么？为什么这么甜？”

“这是糖，跟我们的茶一样，是草原的热销品。”那夜不收解释，正要说话，却耳多猛地竖起。

东边大地在颤动。

“哪来的骑兵？”夜不收小旗瞪大眼睛，只见一支骑兵从西方向本来，约莫千人的样子。

“敌袭！”方才还对明军视若无睹的布里亚特人瞬间色变，他们快速集结，吹响号角。

被连累的明军，他们互相看看，就在想要离开战场的时候，却听到布里亚特人头领道：“你们不是草原的主人吗？他们是鞑靼人残余，雇佣了罗刹人为他们作战，想要在贝加尔湖边上修建据点。只要你们愿意帮助我们，我们就是大明的子民。”

“能答应吗？”此言一出，小小的队伍当中立马有了不同的声音。

同是夜不收，他们敢战，却不会贸然将自己的性命陷入危险当中。

“不愿意参战的充当信使，去联络总督，其他人结阵！”小旗面不改色，他一言之下，所有人都选择了结阵。即便如此，他还是点出两个人前去禀告。

旋即，他转身道：“贸易中止，我已经派人求援，一千骑兵随时都能抵达战场。我会让你们知道，这片土地上说话最管用的就是大明。”

“分散，不要密集阵型，他们似乎没有装备火器，我们没有长兵器，不能硬憾他们！”

小旗目光如刀，他放在寻常军队当中充当一个总旗把总也不在话下，此刻被编入陆子吟的亲军当中，算是在军官培训团当中，正在快速升级，是自己人。

“告诉他们我们的身份！”他大喊。

立马有精通鞑靼人语言的明军开始大喊。他们声音洪亮，在乱军当中如同势若惊雷。

“他们停下了！”贝加尔湖畔的布里亚特人们瞠目，竟然有用。

但下一秒，他们看到的是漫天箭雨。

“胡拉！”

鞑靼人发起冲锋，刚刚还站在大明身后的布里亚特人飞一般的撤退。

“啪啪啪！”

夜不收当中仅有的几个火枪兵还击，他们站定，平举火枪，扣动扳机的一瞬间，短促的收割了数个鞑靼人。

“还击！”

小旗大喊，但友方的布里亚特人已经溃散，他们毫无战心，一触即溃。

“小旗，他们撤了，咱们不能死战！”有人大喊：“我们的任务不是死战！”

“直娘贼，撤回营地，火枪手上马。”小旗破口大骂，不得不往后撤走。

数十步的距离并不远，但这一支鞑靼人使用的战术古老。他们骑射，袭扰为主，一旦发现敌人漏洞，立马会从左右发起冲击。

面对十来人的小队伍，他们并无心思绞杀，他们奔向贝加尔湖边上的宿营地，再度拉满骑弓，将一支支羽箭抛射而去。

仓皇逃窜的布里亚特人没有选择反击，他们将自己的屁股留给近在咫尺的敌人，只留下一地尸体。

......

“贝加尔湖，古称北海，苏武在这里牧羊，咱们是大明走得最北的人。”

陆子吟兴高采烈，现在自己到了贝加尔湖，四舍五入也就是大明的边界暂时性倒了北海。

若是按照后世详细的地图，从贝加尔湖向北，一路上都是大明的土地。只不过现在大明并未建立完整的聚集点，也没有迁移人口计划。

但就在陆子吟敞开幻想，地图开疆的时候，却见数骑到来。

他们来的仓皇，还未靠近便道：“总督，布里亚特人正在被一支鞑靼人部落进攻，他们答应，只要我大明保护他们，他们便愿意臣服我大明。”

陆子吟没有太多情绪波动，此地一切并不在自己掌控当中，布里亚特人的态度，他不在乎，但他在乎自己派出去的夜不收。

这一路过来，陆子吟早就把这些弟兄当成自己人，对他们一应从宽，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结阵出击，不是为了布里亚特人，是为了咱们自己的弟兄。去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