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变故丛生

紫禁城口，李芳见到陆子吟到来，连忙道：“侯爷，这边请，长公主早就在等您了。”

“长公主？”陆子吟侧目，却不知道嘉靖是抽了什么风，刚刚还召见自己，怎么就把自己丢给朱寿瑛了。

“敢问公公，陛下召见下官，究竟是为什么？”陆子吟一双明亮的眸子看的李芳有些心慌，但他老成，没有解释，而是转移话题：“此事究竟为何，咱家也不清楚。但陛下让侯爷去见长公主，必有深意。”

必有深意？我去你大爷的必有深意。陆子吟心中大骂，脸上却是若所有思的样子。

他如何看不出来，嘉靖有改变主意了。原本是召见自己，现在却让自己去陪朱寿瑛玩儿。

陆子吟边走边长吁短叹：“话是如此，眼下西北才是重中之重。若是事了，过几日便让冯保押解五百万两白银送入宫中。介时是谁拿多一点，银子都在公公手中。”

“只此一笔？”李芳意动，如今的大明，谁有钱谁就是大爷。陆子吟手中掌握整个西北的命脉，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

纵然皇帝对陆子吟十分信任，却也不免想要钳制。

可司礼监上下的态度，却跟皇帝不大一样。

陆子吟可不只是皇帝的财神爷，还是文武百官，内廷二十四司的财神爷。

陆子吟笑吟吟的道：“这一笔是否能够清算出来，还是两码事儿。不过要尽快，天一日赛一日的热，热过了便是秋老虎，等到凛冬到了，再多银子，牛羊，也送不到京师。”

李芳道：“公主就在前面等着侯爷，侯爷问问长公主殿下，或许有所收获。稍后您有事尽管与长公主说说。”

朱寿瑛？又是她。

陆子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嘉靖把自己女儿推出来，现在李芳也罢朱寿瑛推出来。

“李公公这般说了，我现在就去见长公主，与长公主谈些事情。”

陆子吟笑吟吟的，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面多费唇舌。

不见就不见，下次就是你求着我来，我都不来。

陆子吟生了闷气，毕竟是国家大事，却被嘉靖搞得如此儿戏，成了个人的游戏。

御花园中本不应该有外人进入，但陆子吟不是外人，他是由着司礼监掌印太监李芳带入御书房的，还有皇上的口谕。

“陆子吟！”

御花园当中，朱寿瑛本来百般无聊，可随着一声声问好，她猛地发现这御花园当中，出现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陆子吟！

她不知道陆子吟为何而来，却知道陆子吟来了，这就够了。

“李公公。”

朱寿瑛身边一个妃子却是看到李芳老态龙钟的身影，不免吃了一惊。

而李芳身边那个面容俊秀，举手抬足之间霸道多过儒雅的人她不认识，却又听到了了朱寿瑛对陆子吟的程度。

平西伯，大明陕西行都司总督，陕西巡抚陆子吟。

这一长串的官名足以证明陆子吟在大明当下的重要性。

伯爷是勋贵的重要组成部分，陆子吟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未来可谓是勋贵当中的中流砥柱。

而比伯爷更重要的是总督，跟巡抚，这是封疆大吏，大明每一个封疆大吏都是有数的，他们位高权重，出将入相，即便不能成为首辅，也能入阁。

在她看来，陆子吟前途无量。

“外臣陆子吟拜见长公主，拜见李妃娘娘。”

陆子吟本不认识这李妃，但在李芳提醒之后，他方才知道这个女人是朱寿瑛的生母。

“起来吧，平西伯。”李妃目光落在陆子吟身上，又看看李芳。

后者会意，上前拱手道：“娘娘，陛下有令，请平西伯陪陪长公主外出散心。”

“臣妾谨遵谕旨......李公公，平西伯，既然是陛下之令，寿瑛，你准备一下，便出宫看看吧。”

李妃笑吟吟的，对陆子吟所有不满，却没办法展露出来。

陆子吟前途无量，虽有妻子，但那妻子却消失不见，并不在京师，更不在西北。反倒是一个叫做顾横波的勾栏女子一直陪在陆子吟身边。

妻子名分，陆子吟是空出来的。

可她不相信有人会为了朱寿瑛，舍弃自己的大好前程。这大明勋贵日子过得不好，可也比宗室好得多。

大明宗室不能外出工作，驸马爷恪守规矩，看似尊贵，实则大明圈养的走狗，日子并不好过。

“寿瑛，平西伯前途无量......”

朱寿瑛被自己母亲拉到身边，本以为母亲要嘱咐什么。一靠近却是听到什么礼法之流，她不禁捂住耳朵：“不听不听，我跟陆子吟的事情，父皇都不愿意插手，母亲还是不要多做过问。”

她年纪不大，看的书却不少，知道自己的命运并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姓朱，注定要为老朱家做出某种牺牲。

没人能够规避命运，主宰一切。

“你这孩子。”

看到朱寿瑛捂住耳朵，准备跑路，李妃眉头一皱，但还是没说话。

毕竟自己女儿已经二九年华，虽青葱年少，却已经待嫁闺中。

“母亲尽管放心，会好的。”

朱寿瑛嘟嘟嘴，转头看向远处的陆子吟等人，心驰神往。

那是宫外的世界，比冰冷的宫内温暖的多。

“会好？”

李妃不明就里，她只是寻常人，被安排着进入皇宫，成为嘉靖皇帝妃子，一辈子就没有做过选择。

她不知道自己女儿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无心之言，推动了大明进一步的改革。

这一次不是在冲着军户士绅，而是宗室。

百万计的宗室。

浑浑噩噩的宗室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到达了转折点，因为陆子吟也没意识到这一点。

“走，去茶楼。”

朱寿瑛落落大方，给李公公做了一个鬼脸之后，笑嘻嘻的拉着陆子吟奔向宫外的一间茶楼。

陆子吟边走边笑：“今天你不是要去逛街吗？怎么又要去茶楼了？”

朱寿瑛道：“方才我想到一件事情，想你帮我去做。”

她不笑了，变得严肃。等到茶楼里面的时候，她还在恨自己不是男儿身，无法自己去做事情。

皇家是幸运，也是桎梏。

活着，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陆子吟，我要你帮我改革大明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