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且看陛下

“我看严大人虽年少，却心系大明。不如这样，严大人此番随我一道前往陕西行都司为国效力。”

陆子吟转念一想，索性将问题的选择权抛给严世蕃。现在大明重中之重无非东南西北，他不信严世蕃没有野心，想要做事。

严嵩在京师，严世蕃去地方上做事，正好配合自己在地方上面实行改革。

到时候，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不是自己跟严嵩混，而是严世蕃跟自己混。

“陕西行都司？”

严世蕃心中一动，没有急着回答陆子吟，而是在心中盘算起来，权衡利弊。

陕西行都司现在大乱，看似是烂摊子，可陆子吟敢来京师，就足以说明一切。

他在陕西行都司还有后手，他就算来了京师，陕西行都司也不会乱作一团。

他心知肚明，朝中的乱指的是陆子吟治下百姓军户生乱，这不过是小患；真正的大患是鞑靼人，是外患！

只要陆子吟能够稳住西北，朝堂上夏言在强势也改变不了大明局势。

夏言为官多年，才干不弱于人，但大明朝最不缺的就是有才的人，缺的是能够从商贾，百姓，士绅手中弄来钱的人。

大明富庶，天子却穷困潦倒，朝堂上面的文武百官含辛茹苦科举取士，却连温饱都混不上。

当下大明，谁能够为皇帝，为大明搞来钱，谁的地位最高！

夏言什么都好，唯独不能为皇帝搞来钱。

跟散财童子陆子吟结盟是好事儿，但自己去了陕西行都司，便不再是陆子吟的盟友，而是下属！

这里面的变化让他迟疑，这是大事儿。

“此番前往京师，我准备与陛下说明，将陕西行都司一分为三，或五，将卫所改为府县，介时陕西行都司转为行省，重设布政司，知府。”

陆子吟不怕严世蕃不来，他越是说得详细，严世蕃心中越是啧啧称奇。

别的不说，单单是陆子吟对陕西行都司的规划，便叫人拍案叫绝。最为关键的一点还是在于，只要陕西行都司的改为行省，陕西行都司都指挥使，总督都会被撤掉。

陆子吟也能功成身退，让所有文官多陆子吟都有所好感！

大明官员求得无非是钱财，名声。现在陆子吟把陕西行都司从武将手中夺过来，设立为行省，少了几个总兵，几个参将，千户的同时，大明也多了几个知府，十几个县令。

大明文官的权利再度增加！

严世蕃没听说过做大蛋糕的理论，却知道陆子吟所作所为对朝堂的冲击有多大！

“此事事关重大，下官纵然想去，也得陛下首肯。”严世蕃很快给出一个不是回答的回答，他连连抱歉，陆子吟却是明白了他的心思！

“滑头。”

陆子吟轻轻一笑，这里面的门道别人不清楚，他可是清楚的很。

严嵩权力不小，推荐严世蕃外任知府也不在话下，皇帝一旦同意调任，便是支持严家跟自己更进一步，形成不是同盟的同盟。

严家在朝廷里面的靠山不是自己，而是皇帝！

大明当下能够算是势力的是皇帝的司礼监，夏言的文官，以及势力初成的陆子吟。

皇帝也好，夏言也罢，都对陆子吟拉拢有加，知道陆子吟的重要性。

他自成体系，手里面能够弄来银子。

夏言一旦倒了，严家靠着皇帝，一定能够成为大明第四个势力，能够勉强跟文官对抗。

毕竟嘉靖皇帝对司礼监，锦衣卫的信任，也只是信任。必要的制衡手段，还是要有的。

严家假借皇帝名义，一旦成了，严家跟皇帝都有好处，输了也有皇帝兜底，反正不亏。

这个时候，一个亲卫大步而来，禀告道：“总督，河南太守霍大人在门口求见总督。”

来的倒是及时。

陆子吟闻言一笑，看向严世蕃：“严大人，我就不留你了，此时太过关键，究竟如何去做，全赖严阁老了与小阁老了。”

严世蕃一听这话，心中狐疑渐起，却露出欢喜的模样：“伯爷尽管放心，下官这就回京师，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送一送严大人。”

严世蕃连忙起身，连声说道不敢，心中却是已经了然。

短短时间，陆子吟已经将自己所想一一道出，如同传言一样，陆子吟做事直来直去，从来不会迟疑。

这般性子叫他暗自称奇，大明上下文武不计其数，才思敏捷不少，可能够像陆子吟一样，一言九鼎的却是再无二人。

便是自己父亲，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将自己的底牌暴露。

不对不对！独自一人离开的路上，严世蕃猛地回头，却看不到陆子吟的身影，他骤的发现，陆子吟所谋乃是阳谋。

他所说的话，自己所做的事情。纵然没有自己，陆子吟也不会吃亏。

只要他一力推行陕西行都司改革，大明上上下下迟早全都站在他的身边，为他摇旗呐喊。

夏言螳臂当车，老迈自傲，自以为是对陆子吟关照有加，当真可笑。

车轮滚滚，行人攘攘，洛阳繁华虽比不上京师，却因为丝绸之路重开，无论是商人过境。

洛阳又是京杭大运河的一部分，黄河航道现在还有部分能够通航。

无数人员物资战马在此处集结，短短数月，倒是造就了一个不亚于开封的重镇。

如此变化霍天星看在眼中，对陆子吟的佩服，远远不及朝堂震荡带来的巨大压力。他已经升迁有望，却因为朝中诸多缘故，被按下不表。

现在拜会陆子吟，一来他想要谋求资历，获得陆子吟的支持，免得被夏言盯上，罢官归乡。二来则是他不希望洛阳再度没落。

为官一任，他算是看出了。自己这样的官员，千百个也比不上一个陆子吟，一个陆子吟一年做的事情，就能比自己十年还多。

行商，百姓，军士，无数钱粮流入河南府，洛阳百姓日子好过，他也开心。

贪婪与心善并不对立。

“下官霍天星拜见总督。”他毕恭毕敬，见到陆子吟，便将姿态放低。

“你我数月未见，不必如此。”陆子吟将其搀扶起来，笑嘻嘻的道：“此番路过河南府，我本不想停留，却想到霍知府，方才在此地停留三个时辰，一来是让随行人见更书信递交驿站，好叫此番前往西北的百姓家书能够送回家中。二来便是为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