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卫拉特部的惶恐

“来了来了！”

慌乱的马蹄声席卷整个卫拉特部，无数瓦剌人的后裔看着到来的哨兵，不约而同的揪心起来。

他们对视一眼，大部分人都想到了问题关键——“多少人吗？他们在哪儿？带队的是谁？”

这些问题，他们一无所知，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大明注意到。

“近两千骑兵，打着陕西行都司的旗子，为首的似乎是那陆子吟！”

此言一出，如平地惊雷起。无数人瞠目，忍不住看向骑兵到来的方向。

陆子吟，这个名字比陕西行都司在草原上面更加响亮。

无他，一个灭亡俺达，就足以让陆子吟成为草原上新一代的霸主。他大明人的身份更是让陆子吟这三个字能止小儿夜啼。

“啊，原来是陆总督，平西伯到了！”

一个年过五旬的老者脸色巨变，他挣扎，心情不断转换，数息之后说出来的话，便是他都吓了一跳。

“都愣着作甚，还不速速杀牛宰羊，宽待贵客。咱们卫拉特部能够拿出来的牛羊战马羊羔，分出一份作为礼物，送与平西伯。剩余的人，赶紧去草原各个部落，请他们派人，或是收购他们的货物，此番咱们要与大明做一个大生意。”

近两千骑兵，这一数目足以让任何抵抗变成笑话。

那不是草原人的两千骑兵，而是来自于大明的两千骑兵，个个都是军中精锐，以一敌十，不在话下。

卫拉特部就算是凑出一万兵马，也只是老弱残兵，别说是在在战场上面较量，就算是酒桌上较量，大明一千人，也能敌过万人。

这年头的草原贫瘠，不然也不会每年都在南下劫掠。

不是鞑靼人酷爱劫掠，而是草原上面除了牛羊牧草，啥都没有。寻常鞑靼人别说吃喝酒，就是吃肉都成问题。

跟大明百姓一样，鞑靼人辛苦一年，养牛养羊，吃的主要是奶制品，而非是肉食。

一年到头来，养的牲口大部分上缴部落后，只有少量用来繁殖。

吃？正常鞑靼人都不会以肉食为主，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大部分蒙古人的体质一般般，只是他们常年在草原上面的风吹日晒，生活比大明百姓还要困苦，更显彪悍。

卫拉特部的大生意还未开始，来自大明陕西行都司的骑兵便已经到了卫拉特部东方。

千余骑兵停下战马，仍旧保持警戒。

五百骑兵为首，呼啸而至，军旗直抵那卫拉特部的骑兵脸上，双方相距不过二三十步，人人都能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时，大明陕西行都司的精锐方才勒马。

“大明陕西行都司特使海瑞海大人奉命前来，卫拉特部之人，何在？”

一名骑士继续上前，报出名号。

他声音洪亮，此刻眸子扫向四方，锐利的很。

“小人”海瑞在队伍当中为先，在他身后是萧文奎，陆子吟这是在千余人护卫当中，他是中军领袖，是陕西行都司的军魂。

“好一支精锐！好一个下马威！不愧是大明最能打的军队，是平西伯练的兵！”

卫拉特部人人都打过仗，但很少捡到一支以的军纪严明于世的军队。五百人之众，好似一个整体，每个人都锋芒毕露的样子，直教人胆寒！

杀过人的，没杀过人的，老兵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人都是军中精锐，不可小看。

“这仗不能打，族中若是有人不服，今天晚上大可邀请陕西行都司的勇士摔跤，不可闹大了，更不可伤人。我卫拉特部生死，全系今日。”

老者心知肚明，部落当中有不少人对大明心存敌意。

草原弱肉强食，瓦剌人对鞑靼人的汗心中并无敬意，只有祖祖辈辈都有的野心。

瓦剌人也想称霸草原，过上更好的日子。

“父亲，我这就去安排。”一个粗壮的汉子点点头，他圆脸，生的粗犷，乃是卫拉特部的继承人之一，手下有两千户牧民。

“巴图鲁，一切就交给你了。”

老者叹了口气，部落当中能够派上大用处的人不多，许多事情都要自己亲力亲为。大的部落有权利争夺，小的部落却不得不团结在一起，抵抗强敌。

越是小的部落，就越是不能内乱。

收敛心思，他快速上前，跟着部落当中的其他人一起恭迎大明使者。

“小人巴鲁，拜见天使。”

大明对草原的掌控力度不足，但鞑靼人跟瓦刺人对大明的了解却不少，他毕恭毕敬的行礼。

海瑞面无表情，只是看着他：“大明威震四海，你卫拉特部位于大明西北，前次贸易当中便有你族参与。我又听闻你等是瓦剌人后代，并非是鞑靼人，与俺达并非一心，是否如此？”

巴鲁听的糊涂，好在他身边有人帮着翻译。

鞑靼人瓦剌人羡慕的只是大明富庶，对大明文化知之甚少，更听不懂海瑞嘴里面的江淮官话。

“小人对大明万分敬仰，对总督大人也是格外佩服。只是时局如此，我部落在草原上面不得不臣服鞑靼人，如今大明雄狮北上，小人心中欢喜，恨不得投入大明麾下，充作大明鹰犬。”

海瑞闻言一笑，对翻译的话，他谈不上多认同，也不知道他做了多少修饰，但有一点，他很明白，卫拉特部不敢与大明为敌。

“甚好，这帮吧，等过些日子，我家总督会派人让你前往大明京师，寻求册封，定了你的名义，好让你为我大明戍边。”

海瑞将陆子吟嘱咐的话说出口，冷静的看着眼前瓦刺人。

“大明不愧是大明，小人愿意为大明誓死效力，日后大明有所驱使，我等一定为大明所用。”巴鲁意动，所有草原民族都寻求跟大明建立某种联系，希望获得大明的支持。

直到自己部落有能力反抗大明，成为草原霸主为主。

通常大明扶持的部落，都会很快滋生野心。

这种事情大明清楚，瓦刺人也很清楚。

目光灼灼，海瑞看也不看一众目光，将拜倒在地上的巴鲁搀扶起来，已经有了名臣姿态：“我大明做事一向讲规矩，既然卫拉特部愿意为我大明效力，从部落当中征召军士，上缴赋税，划分草场，让草原再无争端，你觉得如何？”

“啊！”巴鲁吃了一惊，海瑞所言，他一个字都听不懂，脑袋里面冒出一个念头——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