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还的是出塞

“把总，总督有请。”

“我穿上衣服就去。”

翌日清晨，哱拜刚想骂人，就发现是陆子吟请自己起床，他不禁狐疑起来。

侍女帮着穿戴，哱拜抚摸着甲片，心中愈发狐疑。

大明的富庶现在他算是领会了，无论是战甲武器，陆子吟都用的是最廉价的工业品，但这里是大明。

别说是鞑靼人，就是大明百姓也没有见过如此多的工业品。

这些能够成批量生产的武器甲片，已经成为大明工业的基础。

只是因为路途遥远，从大明京师运输到西北，成本太高。

陆子吟虽然有想法在大明西北就近生产，但一直都按兵不动，西北不缺少矿藏，但想要大规模生产，就得按部就班的发展。

有了人口，有了农业，才能供养工业。

工业品可以从外面运输过来，农产品就大明的环境，想要从外面运输而来，成本太高。

这个中缘由哱拜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在陆子吟面前也算是自己人，把总的身份，外加族人将被大明庇护，都是明人。

他穿上甲胄，独自一人来到守将官署的时候，里面已经人头攒动，那不是数人，而是数十人。

“鞑靼人？”一个汉子看向哱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只知道现在大明军队当中收纳了一些鞑靼人，却没想到自己现在就能看到。

“我是鞑靼人哱拜，我是总督的人。”

“行吧，是老爷的人，就乖乖占好。”

迎着哱拜的目光，那个把总特有范儿的点点头，自认为大哥：“要开战了，你做好准备。只要不是嘉峪关守军，都会出塞。”

“可我就是嘉峪关守军啊。”哱拜欲哭无泪，他是渴望战争的人，现在却发现守关的不能出塞。

“那你待会找一下老爷，说清楚情况。你是鞑靼人，是本地人，兴许会重用你。”

那把总并无任何羡慕，两个月前，他只是一个小卒，靠着亲卫这一身份，加上陆成的严苛训练，到现在没杀过几个人，倒是成了把总。

对接下来的战斗，他并无太多期待，他也被编入守军序列当中，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负责嘉峪关的防守。

“总督到！”

赵子昂来了，他护卫在陆子吟身边，看到一众把总，总旗，他拍拍手道：“废话我就不多说了，除了守关的两千人之外，其他人都出塞，与鞑靼人作战。”

“是！”

众将并无欢喜，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们不断被调动，混编。

如今小小的嘉峪关内外，已经有七千士卒，其中半数是骑兵，半数是骑马火枪手。

陆子吟迎着一众目光，不由得挺起胸膛。他心潮澎湃，从三百人到现在将近两万人的架子，足以让自己骄傲。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行军打仗我未必有你们厉害。我擅长的是后勤，统筹大局。此番出塞，各军并无太多配合，甚至士兵，军官都是临时混编的。我相信这并非是什么大问题，未来你们也会混编，处在高速扩张时期。”

“陕西行都司现在不过一万三千人，半数兵马都在这里，未来一年时间，在做的诸多，有很多人都会因为战功晋升。也会有人因为战争丢失性命，我能保证的事情不多，但你们的身后事，晋升，我能保证。”

“我们要守卫的是大明西北，乃至整个草原，整个高原。未来大明土地需要你们守护。”

“现在你们准备好出塞了吗？”

陆子吟环视他们，等着一个回答。

整支新军当中，能够被称为精锐，值得培养的，都在亲卫当中。并非是大同不缺兵马，而是真不需要那么多军官。

大明现在缺的是士兵，而不是军官。

军户世袭可以逃亡，军官世袭就没有逃亡的必要了。

无奈之下，陆子吟只能将大量新军带回京师，编为公主卫队。

现在这些人，倒是成为了大明中坚，无论是三大营的重组，还是东南新军，西北新军，都是以这批人为骨干。

想要打造一支新军，就是不能用大明旧有的军户体系。

“总督，俺们准备好了。”

一个军汉上前一步，他渴望，迫切。

其余人云从，一时间厅堂闹腾的很，无数大嗓门的军汉吼叫着。

陆子吟懒得阻止，他只是道：“行，那就准备出发。”

“总督，俺也要去！”

哱拜在人群当中风雨飘摇，谁都不认识他，也不肯给他让位置。

直到这句话出口，许多人才注意到自己当中竟然混入了一个外人。

一个鞑靼人！

大明军队当中不是没有鞑靼人，而是没有哱拜这样的鞑靼人。哱拜的口音，语调，以及容貌，都是十足的鞑靼人模样，而非归化大明数代的鞑靼人。

一些早就认识哱拜的人则是开始介绍，毕竟哱拜是整个嘉峪关当中，唯一一个官至把总的鞑靼人，其他鞑靼人最多一个小旗。

就这，还爱当不当。

陆子吟根本不缺人，他临时收编，招募的鞑靼人，都直接混在军中，不担心战斗力问题。

鞑靼人什么都不行，唯独打顺风仗厉害。

十个人当中编入一个鞑靼人作为探哨，游骑，只要不让他们送死，他们就会竹简成为大明新军当中的一员。

这需要时间，但大明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你也想出塞？你不是鞑靼人吗？为什么你要对你的族人下手？”一个军汉心直口快，故意搞给哱拜难堪。

哱拜只是问：“我受父亲喜爱，我父亲死后，我兄长夺走我的家产，他们该不该杀！”

他直白，也明白如何跟明人打交道。

明人根本不不在乎你是谁，他们在乎的是你是谁的人，你能做什么。

“行吧，又是一个争家产失败的，老魏，他跟一家一样。”

“滚，我跟你家菜一样。”

老魏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对哱拜倒是没了一开始的陌生。

同病相怜，有时候也算是一种缘分。

“这样，你来我军中，做一个前锋如何？”

那是徐子健，他少有的开口，主动邀请。

“我去你军中，就能出塞？”哱拜赶紧问道。

“我手下缺一个向导，我是去草原的，去阴山，漠北，你知道路吗？”

哱拜道：“去过几次，愿意为参将效力。”

徐子健只是笑：“总督，这家伙交给我如何？”

“行。”陆子吟也只是笑，准备借这一次试探一下哱拜，看看他能不能真的为自己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