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甲士与长弓

黑暗当中的一点光亮是光明，却也可能遥不可及。

陆子吟不动如山，面对鞑靼人胡乱的冲阵，没有丝毫退却之心。将是兵之胆。

只有陆子吟稳若泰山，将士才敢放手厮杀。

已经是最后关头，鞑靼人没有组织，单单依靠一腔热血开始冲锋。他们的愤怒溢于言表，那是冲着生去的。

他们在咒骂自己的长生天，希望长生天可以救救自己。

但他们迎来的是死亡。

火枪，长枪，长刀，古老跟现代的武器不断收割，冷兵器跟热武器的碰撞下，鞑靼人撞入军阵之中，为首数人迅猛无比。

他们并非是寻常鞑靼人，而是百户，千户，身上着的也不是皮甲，或是布衣，而是铁甲。他们如同人形坦克，撞入军阵之后，挥刀杀人，撞得军阵侧翼上的鞑靼人仰面朝天。

一个照面，便有数个鞑靼人倒下。

他们倒在明军身前，立马有人顶上。但是无用，明军数以百万，军士众多是其一。陆子吟深谙历史发展，知道骑兵跟铁甲已经随着火枪普及，逐渐被淘汰。战争的主流已经变了。

现在流行的是方阵，以及排队枪毙随后是炮兵。

陕西行都司轻兵上阵，并无太多人马，以骑兵混杂些许步兵为主。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都在淘汰铁甲，开始一定程度换装火枪。

换装速度不快，纯粹是因为此刻的火枪无法连发，铸造一支的成本不低，需要时间。

哪怕是流水线生产，也需要时间。

那这就够了！

甲士猪突，迎接他的是枪阵，一支支长枪刺来，锋利的枪头与铁甲碰撞，不破。但下一息，有两个明军挥动长枪，砸在那鞑靼人的脑袋上面。

“翁”的一声，那鞑靼人陡然遭受攻击，大脑胀痛，一时间忘记反击，让另外一只长枪有了可乘之机，那一支长枪直直的刺入甲片当中，刺穿腰腹。

没有花哨的斗将，新兵纠缠，老卒是杀手锏。杀过人的才知道怎么更好的杀人，那是新手做不到的事情。

新兵们面对鞑靼人多少有些恐惧，数目不过十人的大明军士，却是打开缺口，扑杀对自己威胁最大的甲士。

鞑靼人甲士十来息便被扑杀一人，鲜血涌出之后，士卒们才小旗的指挥下杀向另外一个鞑靼人。这段时间训练的成果被展示出来，只知道直刺，开枪的明军在混战当中并不占据又是。

但在结阵之后，却是勇猛无比。

从洛阳到西安再到眼前的嘉峪关，数千里路走来，他们唯一学会的就是纪律，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陆子吟挤在军士当中，他面沉如水，此刻已经笃定此战必胜。反叛的鞑靼人将恐惧写在脸上，那是无法掩盖的事实。

他们在恐惧眼前的一切，无法战争恐惧，他们便死定了！

即便他们拿下自己，或是杀了自己，也无法改变结局！

“嘉峪关在我大明手中，不怕死的尽管与我大明为敌！不想死的都投降！”

路子听看着眼前那些雪亮的长刀，看着长刀上面的鲜血，毫无畏惧之色。他见多了生死，此刻只想把挡路的人都给弄死！

“留下一个甲士拷问，其他全都杀了。”他吩咐。

武器是自己故意留下来的后门，鞑靼人没有武器是绝对不敢反抗自己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一件事。

在自己的设想当中，鞑靼人只有武器，纵然暴乱也在控制范围当中。没有弓弩火枪甲胄，鞑靼人再多，也只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从骑兵变成步兵，还没有他们擅长的骑射，下马的鞑靼人战斗力很弱。

一个训练过的大明步兵可以正面对抗三个鞑靼人。

结阵的话，一个人可以对抗五个。

“杀！”

哱拜不管不顾，他瞅着那些还在反抗的鞑靼人，手起刀落，便是一颗好大的人头滚落在地上，至死都没有瞑目。

更多鞑靼人在惊慌，他们听到劝降，却又不敢相信。此处毕竟是大明，方才杀得人头滚滚，青石板上再满是鲜血，铺满尸体。一具具尸体足以证明陆子吟不是那么和善。

这并非是任人宰割的大明官员，而是魔鬼。

他们害怕自己死在明人手中。

明军军士并不跟随哱拜，而是的按照陆子吟的吩咐，奔向甲士。

那些甲士数目不多，此刻见到明军稳扎稳打的战术，心中慌慌，愈发不是大明对手。

那是毋庸置疑的事情，结阵之后，大明军士进退有序，而鞑靼人却是散落在各处，孤军奋战。

“直娘贼，总得留下一个。”

“那就放他们过来！”

那是陆子吟，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明骑兵，那迎风猎猎的战旗踏着鞑靼人的尸体而来，迅猛无比的骑士近在咫尺的时候，却听有人大喊：“杀陆子吟！”

那是咆哮，无能狂怒。

能够做到此事的人大多战死，剩下的人听到陆子吟三个人，便止不住的后退。

场面极其混乱，鞑靼人，明军，护卫陆子吟的亲卫以及鞑靼人混在一起，除了明军之外，谁也无法判断出对方身份。

加之陆子吟如同黑夜当中的明月一样，他在军士当中大声指挥，从容不定固然是加分项，可面对鞑靼人的时候，他也处在最前。

只听一声弓弦骤响，旋即一支羽箭破空而来。

周遭军士，反应迟了一些，他们纵然扑向陆子吟，却还是难以以身挡箭。

“直娘贼，还真有！”

陆子吟咬牙切齿，任由羽箭撞在胸甲上面，“叮”的一声，栽了下去。

他剑指左侧二楼，叫道：“革拿鞑靼人！反抗者杀无赦！”

他杀气腾腾，刚才盔甲已经让他警醒，现在弓弩出现，反倒是正常的。

“在这陕西行都司想要杀我的，现在还不动手，等老子缓过神来，老子杀你全家！”

陆子吟咆哮，那是威胁，也是恐吓。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

“最后三十息，三十息之后不降者，杀无赦！”

陆子吟再也不迟疑，他大喝一声，也从腰间拔出战刀，他并非是战士，此刻却不顾一切想要杀人。

鞑靼人怂了，在骑兵以及步兵威胁下，已经血流成河。这其中九成都是鞑靼人，更严苛的数据是九成九都是鞑靼人。

其中一成是站在大明一方，或是被波及的，其他被杀的才是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