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大胜

“报！”

凉州卫中，总兵张浪正在饮茶，却剑一骑飞来，跪在地上急道：“平西伯于古浪所以北八十里遇袭，以三百人破一千鞑靼人，正在沿着官道向西而来。”

“什么？”张浪“噗”的一口，将茶水喷出，却故不得擦拭脸颊。

“平西伯以三百破一千。”

“不是，古浪所哪儿来的鞑靼人？”

他惊悚，古浪所隶属于凉州卫，就在凉州卫以南不到二百里的地方。

自己身边出现鞑靼人，自己居然一无所知。

直娘贼，谁在害自己！

凉州卫北方不是长城便是沙漠，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出现一支鞑靼人骑兵，袭击大明总督。

张浪冷汗直流，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心中无比苦涩。

出现在这种事儿，自己这总兵是当到头来，那怕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自己也会被牵连。

死与不死，倒是小事一桩。

牵连家人麻烦就大了。

“总兵，还请速速拜见平西伯！”

副总兵萧汉到来，他见总兵愣神的样子，不禁心中暗喜。还好自己这一次押对了，张浪这一次就算不死，也会丢官。

境内出现敌人，而自己一无所知，这是大罪！

大明边镇烂到现在这种地步，打不过反而没什么。要是连敌人出现都不知道，才是无能的象征。

比烂的时代，就得表现的不那么烂才行。

“啊对对对，现在拜见平西伯，陈明一切，兴许还能活下来。”

张浪不愧是官场的老油子，他立马明白过来，吸了一口气之后踱步道：“他娘的，谁想要老子的命？”

他咬牙切齿，在无意当中已经站队陆子吟一边。陆子吟跟自己无冤无仇，这些放任鞑靼人过境的王八蛋，则是要自己的脑袋。

就不能去更远的地方袭击吗？去甘肃镇，去其他卫所，非要在自己手下。

他咬牙切齿，最终无力瘫软的坐在椅子上面：“备马，留下一个千户防守凉州卫，其他人随我拜访平西伯。老萧，这一次我们凉州卫上上下下，全靠你了。”

“卑职......”

“什么卑职不卑职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儿子去哪儿了？萧文奎那小子运气不错，比我家的几个兔崽子走得远。这一次我只求活着，这总兵你当如何？”

他语气莫名，现在已经想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卑职不敢。”

“是你不敢的事情吗？是上面让不让的事情。我书信一封，再请平西伯上书朝廷，只要给我一个好结果，让我戴罪立功，这凉州卫总兵，你当更合适。”

他再度起身，苦笑道：“一步错步步错，倒是你走对了一步，便能一支走下去。”

“三百破一千，我们三千未必能够破一千。这平西伯打仗，当真天下无敌。”

“跟着他，这条路也能走得远一些，未来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我懒咱们大明是要变天了，谁能跟平西伯走得近一些，也能多占一些便宜。”

......

下午，漫长的行军队列再度向西前进，那是以陆子吟为中心的队伍。帅旗迎风猎猎，左近的大车上面是的一个个伤员，他们兴高采烈，此刻不用去做一些繁重的工作，他们乐意于此，都在享受清闲。

一千五百新鲜出炉的明军护卫陆子吟身侧，他们大多数青涩，战斗力不足，却比之前多了几分精干。

陆子吟对他们倒是颇为满意：“见过血之后，现在站的也直了，都是好兵胚子。”

海瑞面无表情：“他们倒是支棱起来了，陆千户何时回来？单单依靠他们便想要跟鞑靼人作战，只怕不易。”

“陆成？”陆子吟收敛笑意，淡淡道：“他回不回来不要紧，鞑靼人也不回来了。陕西行都司要真有数千鞑靼人入境，境内的总兵，有一个都该杀一个。他们有一百个法子与我为敌，而这一百个法子当中，绝没有放任外敌来自己地盘截杀大明总督一条。”

“我死了，他们死全家，我不死，他们也得死掉一两个替罪羊，作为交代。你说说，他们谁愿意为了西北大局去死？”

陆子吟冷笑连连，对这些官场老油子的性子太过了解。

“舍己为人，他们要是做得出这种事情，要么早就死在西北同僚手中，要么已经升到了京师，成了大员。”

“心怀赤子之心还能做事的人，根本不会留在此间。何况，我跟好人有什么仇？我的敌人都是坏人。”

“这西北之地要是多几个心怀赤子之心的人，也是一桩好事。”

海瑞听得认真，他道：“西北之地或许不像大人想的那么坏，却也好不到哪儿去。”

就在这个时候，数骑奔来，为首的一人道：“总督，陆千户大破鞑靼人，斩首四十三人，降服二百，正在归途。”

“好，海瑞记下功勋，准备清点人头。”

“卑职遵命。”

......

沙丘上面，张浪的看着堆积起来的尸体，不免色变。这是大明，杀掉一个鞑靼人都可以上报朝廷的地方。

现在如此多的尸体堆积，却没有任何脑袋。

“这是......”有人嘀咕，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是平西伯的兵。”一个千户看着尸体，想到一个人。

整个西北能打的军队，只有平西伯的兵。

“鞑靼人撞在铁板上了，此地距离平西伯至少还有三十里的路，他们都还横尸遍野，损失之惨重，耸人听闻。”

“这是一个机会。”萧汉面色不变，此刻却是跟他们站在一起：“绞杀陕西行都司境内所有鞑靼人，杀贼立功，表明自己的态度。”

“你的意思是借此讨好陆总督？”

“讨好？这是我们理所应当该做的事情，保家卫国是义务，不是讨好！”

萧汉说得冠冕堂皇，身边的几个千户，却是鄙夷万分。说得再好听，还不是想要讨好陆子吟。

若非为了陆子吟，谁会冒险与鞑靼人作战？

大家各自安好，相守相望不好吗？

现在开战，有什么好处？

“好，现在就出发！调遣各军，截杀鞑靼人，斩首立功。”

张浪却是眼前一亮，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朝廷不管怎么样，都是斩首算功。只要有功绩，就能够扶摇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