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商贾论

并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海瑞被自己影响的陆子吟此刻正在与诸多商贾会面。无论是平西伯，亦或者嘉靖皇帝身边红人这一身份，都足以让陆子吟成为商人的座上客。

更别说陆子吟从无到有建立的庞大商业帝国。

整个大明，都因为陆子吟变得热闹非凡，布匹丝绸价格大降，产量却是不断增加。

短短半年时间，工厂已经将整个大明闲置的麻跟棉花、蚕丝变成麻布棉布丝绸。绫罗绸缎也不再是权贵的专属，寻常富户也穿得起精美的的印花丝绸，棉布。

他道：“此番开海，我大明虽然不能清理倭寇，却能够护卫沿海，假以时日，等我大明海军大建完成，新兵征募训练之后，海河清平。到时候诸位也能够远洋贸易。又有俗话说得好，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如今正好是打造船只的好时候，诸位是否愿意为我额大明海贸，做出一些贡献？”

他笑吟吟的，所见的商人大多都是跟海贸没关系的人。这些人以晋商，徽商为主，这二者都是盐贩子，靠着盐引起家，跟海面上讨生活的江浙士绅不是一路人。

想要打击江浙南直隶的部分士绅，解除海禁，最好的方式宁杀错不放过，而是想办法让他们成为自己人。

只有自己人，利益一致的时候，才能保证他们不会背叛自己。

海商以前是江浙福建等地士绅的玩具，南直隶不过是一个蚕丝养殖基地，而非天下中心。

“伯爷，开海一事听说朝廷议论纷纷，可有此事？”一个老者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姓张，是山西运城人。

“有的。朝廷大事，那一次不是吵得热热闹闹，到头来还不都是一样。对大明有利的事情，就得通过。再说了，对诸位有好处的事情，你们会不做？”

陆子吟微微一笑，这些在京师当中有自己产业的商贾消息灵通，当然知道朝廷现在最关键的事情就是开海禁。海禁一事自从太祖之后，最开始还有官方船队，后来官方14都没了，商贾的船只也不许下海。反复折腾数十年之后，大明海防力量极为空虚。

现在重建海军水师，是国家大事，开海禁也是大事。人人都将自己的目光放在这上面，为的就是靠着官方，狠狠地捞一笔钱。

“其实我还有一个方案。”

陆子吟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后道：“我大明最不缺的就是商贾，生意。你们不能与海外做生意，我可以。若是诸位信不过我，大可与我陆子吟签订合约，你们订购的商船，若是想要出手，随时可以卖给我。”

商贾们闻言一怔，陆子吟的声誉极佳，在大明威名赫赫。这样的人许诺，自然不会无的放矢。何况他是真的可以靠着海贸赚钱。

“敢问伯爷，这样的好事，您怎么会找到我等？”张姓商贾问道。

陆子吟道：“真话还是假话？”

“小人那敢问伯爷说的话是真是假。”张姓商贾苦笑。

陆子吟却是说道：“真话是我大明现在所有官方的造船厂都满负荷运营，为我大明打造战舰，商船没地方造。所以我才想让你们出面，联系船厂，打造商船。为我大明打造商船，运输物资，走海陆货值南北。除了运河之外，我大明湖还有海路可以走。”

后世已经证明海运比陆地运输更划算，而这也是沿海省份发展更快的原因。

大明现在有海运的概念，却没有在为大明自己海运的念头。现在海船都是对外贸易，而不是对内。除了百万漕工衣食所系之外，更多的是海禁。

一旦海禁解除，海运就会繁茂起来。

“而诸位在大明地方上这么多年，不至于不能搞到一点商船吧？”陆子吟看向他们，脸上尽是笑容。

张姓商贾这才明白陆子吟心中所想。如今大明船厂不少，可并非所有人的都是官方的，私人的船厂，尤其是能够打造海船的，理论上都是违法。大明有海禁，打造海船干嘛？

这些不能公开的东西，便利属于商贾，地方士绅。做生意的人自然知道有哪些人私底下有问题，干什么违法的勾当，现在用得上的时候，他们自然会鼓吹，让某种商品合法化。

在大明现在亟需合法的就是海贸，原本这些事情跟内陆商人没关系，现在陆子吟一说，他们却不免意动。都是千年的狐狸，自然知道对方有多少家底底牌。无论开海与否，造船工坊跟工匠都存在，每多打造一艘商船，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没人会跟银子过不去。

“搞不到。”张姓商贾苦笑一声。

陆子吟只是摇头，这些话他压根不信，只是道：“愿意签订合作的人来签订吧。开海迫在眉睫，不管成功与否，反正你们不亏。要是操作的当，这一次可谓是血赚！”

他言之凿凿，毕竟是国家大事，谁能够获得先机，自然能够获利颇丰。现在倭寇刚刚崛起，还未起势，就即将被疯狂镇压，大明只要有银子投入在海军上面，最多三五年，就能将太平洋，变成大明的洋。

方才还说自己不能造船的商贾们现在颇为意动，胆子大的已经凑过来，开始商议具体数目。

尤其是南直隶跟沿海一带的商贾，他们想要搞到几艘商船并不困难，现在有了陆子吟兜底，他们做事愈发狂野，赚钱的事情，一直都有先行者勇往直前，才有后者扑上来，狠狠地咬上一口。

等商人们纷纷离开之后，顾横波看着夫君陆子吟，忍不住问道：“相公怎么知道些人不老实？难道他们都跟倭寇有关系？”

陆子吟抓住顾横波白皙软嫩的小手，笑吟吟的道：“他们倒是跟倭寇关系不大，但要说没有关系，才是怪事。我大明商贾也好，其他国家的商贾也罢，可没几个好东西。”

“相公行的也是商贾之事，怎么不是好东西了？”顾横波眼中笑意一闪而过，这并非是揶揄，而是事实。

在大明，陆子吟就是好人！

“商贾有很多不是好人，但其中也有好人。人不是以群体来划分的。”陆子吟浅浅一笑，帮忙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