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社死现场

“奶茶！”熟悉的声音传来，此刻的老顾好似《大话西游》里的孙悟空仿佛踏着七彩祥云而来，他原先烦人的声音此刻如听天籁！

悠优感动得想哭，扭头一看，果然，这死鬼扛着他沉甸甸的摄影机来了！

这么大的摄影机砸过去应该命中率很高吧？

台里就算要赔偿，和他AA，然后叫老爸赔，小命要紧！

是他砸还是我砸？

正纠结着，一声暴喝点醒她，中年男怒问：“他不是记者吗？你骗我？”

悠优回过神来看他指的是黑衣男，吓得赶紧摆手：“不不不，他也是记者！”

“奶茶！”

“别过来！”中年男指着顾帆大吼，果然，他也感受到摄影机的杀伤力了。

悠优放软声音解释：“我们三个都是记者，你不是要见记者吗，你看，我们多有诚意……”

“你，别动！在那儿拍！”中年男指了指顾帆。

顾帆一头雾水。

“你在这儿全程直播！我要求全程直播！你听见没有？！”中年男狂叫。

顾帆吓得赶紧点头：“是是是，我给你全程直播。”

“现在！立刻！马上！”中年男大吼。

“是是是，现在，立刻，马上。”顾帆赶紧支起摄影机，开始直播。

“在哪个网？”中年男怀疑叫。

“嗯，在我市的新闻快线。”顾帆咽了口唾沫，提高声音解释，“我这边一上传，其他平台就马上会有人转播，你放心，不骗你！”

悠优知道这违反纪律，没经过审批就这样直播，换平时等着挨削，开除，但来到现场才知道，是警察要求电视台派最近的记者赶紧赶过来，配合他们，原来是绑匪的要求。

不明白他要干什么，绑架勒索？众目睽睽之下，他要怎么拿赎金？难道是他牺牲他一个，幸福他全家？也不像啊，这中年男八成是二院跑出来的！看着就很二，跟身边这个一样！

想到这里，悠优不由侧首看一眼身边的黑衣男。

只见他脸色煞白，神情萎靡。

小样儿！

我一女的都没吓成你这样！

看着很帅很Man呀，怎么这么反差，失望！

“你！你们俩个！过来！”中年男突然大叫。

悠优吓得一个哆嗦，回过神来缩着肩膀往前走，但黑衣男却不动。悠优瞥了眼黑衣男，只见他不住颤抖，冷汗直流。

“过来！”中年男狂叫。

悠优不敢再多想，咬牙往前走，但黑衣男不走，她也走不了，回头瞪黑衣男，小声骂：“走呀！”

只见汗珠瞬间就布满了他的额头和鼻尖。

脸色白得像纸，呼吸也急促起来。

他有心脏病？

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老爸怎么说是心内科主任，从小耳濡目染，还是能简单判断一下。

悠优焦急问：“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有心脏病史？”

黑衣男不说话，呼吸越来越急促，感觉要昏倒的样子。

“别给我装蒜！过来！”中年男暴喝。

“坚持一下。”悠优扶住黑衣男往前两步。

手上一沉，手腕一疼，黑衣男倒在了地上！

昏倒了？！

这么不经吓？

“别装蒜！起来！”中年男狂叫。

“不是……大哥，他有心脏病。”悠优吓得弯下腰去，举起左手作投降状，虽不明真实情况，但看这家伙不像是装的，赶紧检查。

呼吸微弱！

心跳微弱！

什么情况？！

悠优瞪大眼睛。

救护车和医生早已就位，警察招手，两名医生拎着急救箱冲过来。

“别动！”中年男咆哮，“不准过来！”

“他心跳快没了！”悠优要哭了。

“我们给他心肺复苏！”医生举手解释。

“退回去！”中年男咆哮。

两名医生吓得一步步退了回去。

“把他拖过来！”中年男对悠优吼。

“大哥，他要死了！”悠优真要哭了。妈呀，今天是什么日子呀？

“你会做人工呼吸吗？你给他做！”中年男命令。

悠优怔了怔，垂下眼皮赶紧摇头：“不，我不会。你让医生来给他做吧！”

她犹豫的一秒没逃脱中年男锐利的目光，中年男提高了音量，愤怒大叫：“你骗我！你们串通起来骗我！所有人都骗我！你们TM都是骗子！”

“妈妈！”小男孩哭叫起来。

悠优吓得赶紧跪倒在地，举起双手大叫：“大哥，我会，我学过，我试试！”

说着不等中年男回答，来不及多想，悠优按回忆，吃力地将黑衣男放平，将他的头转向一侧，捏住他的嘴伸头看看他的嘴巴，检查有没有异物，她想着老妈生前教她的画面，将黑衣男的头抬起，下巴抬高，将他的手拽上来，配合她的右手，双手交叉按在他胸口上，一、二、三！压！一、二、三，压！要不是他的左手和她右手扣在一起不方便，她整个人都快压在他身上。悠优用尽吃奶的力气，一、二、三，压！紧接着悠优捏住他的鼻孔，大吸了一口气，低头下时，悠优略一犹豫，这算不算接吻啊？这可是我的初吻啊初吻！

黑衣男面白如纸，好像没有呼吸了！

救人要紧！

眼睛一闭，悠优的嘴巴压在了黑衣男的嘴巴上，将气流使劲吹进他的胸腔！

冲破了最难堪的最后防线，悠优便不再犹豫，按着刚才的动作，再来一遍，一、二、三，压！

一、二、三，压！

吸气，吹气！

周围的一切仿佛消失了，她机械地重复动作，脸很热，耳朵很热，身体好像也很热，突然，一道冰冷的目光向她射来，悠优瞬间退热！

黑衣男不知何时醒了，睁大眼睛看着她。

好像她是一个怪物！

悠优呆住。

“过来！”中年男见黑衣男醒了，又拿大喇叭轰炸。

悠优去拖黑衣男，黑衣男却像触电一样缩回手，惊恐地瞪着悠优。

“大哥，配合一下。”悠优虽然自尊心很受挫，但情势所迫，只能厚着脸皮去拖黑衣男。

黑衣男才醒过来，显然脑子还是懵的，呆呆看着悠优，一动不动。

“过来！别再耍花样！信不信老子杀了他！”中年男咆哮。

“妈妈！”小男孩吓得尖声哭叫起来。

“闭嘴！”中年男狂躁。

小男孩吓得撇撇嘴忍住了哭。

悠优等不及黑衣男清醒，绕到他身后，将他半抱半拖往石阶上走，几步之遥，累得她像头骡子直喘气。

“奶茶！”老顾眼都红了，声音也带了哭腔。

吵了两年还是吵出点感情来了，此刻悠优鼻子也酸了。

黑衣男坐在地上，打死也不肯往前挪一步。

“你个孬种！”悠优愤然，不管三七二十一，再次从后面环抱住黑衣男，死命往上拖。黑衣男挣扎着，但总算刚醒过来，估计还是吓坏了，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但体重在那儿摆着，虽然瘦，但高啊，力量悬殊，悠优大叫一声，使出洪荒之力，将黑衣男拖到了中年男脚边，自己也累得一屁股跌坐在石阶上。

“挡在我前面！”中年男命令。

悠优累得直喘气，连喘了十几口才终于说得出话来：“大，大哥，拖，拖不动了，实在是，拖不动了！”

“拖！”

孩子又哭了起来。

“是是是！”悠优吓得赶紧爬起来，又将黑衣男拖上两级石阶，和黑衣男并肩坐在石阶上，挡住了中年男。

警察用眼神示意，让他们等待下一步指示。悠优不敢点头，眨眨眼睛，眼泪都快下来了，但想想身后的小男孩，又挺了挺后背。

“不要伤害孩子！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警察喊话。

“我要直播！我要见我老婆和女儿！”中年男狂叫。

“我们已经在联系你的家人，请你耐心等待！”警察继续拿大喇叭喊话。

趁这当儿悠优快速扫视了一圈环境，难怪警察没辙，这中年男之前肯定踩过点了，这家伙圈着孩子背靠学校大门左角落坐着。这是间百年名校，大门石墩城墙一样厚，尖尖的塔顶纯粹是装饰用，人根本上不去，现在更不敢上去，对面是市体育馆，正对一片田径场，狙击手根本无处隐身，远处有楼，但一排排行道树是上百年的柏树，枝繁叶茂，视线不好，警察只能跟他在街对面对峙，且这家伙坐在台阶上，高高在上，全局掌控，下面有个风吹草动，他立马就勒紧小孩，孩子又小，没力气和他对抗，此刻警察真的很被动。

“我要见我老婆和女儿！”中年男狂叫。

“好好好，别激动，我们一起等你老婆和女儿来，好不好？”小命要紧，悠优忍住心慌，回头看中年男，柔声问。

中年男怔住，盯着悠优。

悠优心里一阵发毛，但还是扭头看着中年男胸前的小男孩温柔一笑：“不要怕，姐姐在这儿陪着你呢。”

小男孩不说话，眼泪哗啦啦直流。

悠优腰一紧，扭头一看，靠，黑衣男不知何时像个八爪鱼一样紧紧箍住了她，勒得那个紧啊，悠优直感到呼吸困难！

什么玩意儿？！

“你是不是男人啊？”悠优不由鄙夷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