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起下山买果子

那声愿意犹如一团烈火，烧掉了萧平安所有的理智，他如饿狼般猛扑过去，跨跪在向晚两腿边，低沉着声音说道：“你，你便是此时反悔，也来不及了。”

向晚忽然心慌起来，长长的睫毛微润，如挂着晨露的青草，在春风中轻颤。她如一叶扁舟，在风波里摇荡，又似坐秋千一般，她觉得自己被甩上天际，忽又从云端落下来，落了一半又被推上九重天上，摇来荡去，荡去摇来。

窗外，月儿似羞红了脸，悄悄扯了块云锦遮住脸庞。

……

“都日上三竿了，还摊尸呢？唔——”张婆子的骂声被一只大掌捂进了嘴里，只剩了“呜呜”的挣扎之声。

萧平安拽着张婆子的胳膊，把张婆子拖到了院子里，这才松开手来。

张婆子恨恨地用手在他身上拍了几下，还觉得不解气，怒斥道：“作死啦，你这狗崽子！扯你老娘干什么！”

“阿娘莫怪，莫怪。”萧平安憨笑着，眼里满是餍足，张婆子拍他那几下没用力气，压根不痛不痒。

他压低声音说道：“那个，阿娘，您有何事尽管使唤儿子便是，晚妹身体不适，您便大发慈悲，今日让她多睡会儿罢。”

张婆子看儿子那傻样，忽然什么都明白了，一张老脸不知怎么的竟然就红透了，轻轻啐了萧平安一口，转而怒道：“去集市上打些酒回来，再去菜园子里找些圆形的蔬果摘回来，晚上祭月用！镇日里偷懒耍滑头，老娘这是造了什么孽哟，老了老了以为享福了，临了还是讨了个讨债鬼，竟要我这做婆婆的服侍。”

“好嘞。我这就去。晚妹这不是不舒服么，待她好了，自然是您的勤快媳妇。”萧平安答应着，眼睛却往窗户边睃。屋子里窸窸窣窣的，似有了动静。

母子二人正说话间，向晚已经悠悠醒转。她只觉得身上无一处不酸痛。想起昨晚的疯狂，她更是全身都酥麻无力，不仅脸上，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一片绯红。

听得外间窃窃私语声，这才发觉日头已经高高升起，更觉得很不好意思，硬撑着起了床。

萧平安见她起来，便丢下张婆子迎了过来，柔声问道：“晚妹，可睡够了？饿不饿？要不要再回房歇着？灶房里热着面汤烙饼，我给你端到房里吃去吧。”

向晚看着男人如火的目光，顿时觉得娇羞无比，恨不得在地上找一条缝钻了进去；再看到张婆子在一旁虎视眈眈盯着自己，又觉得局促不安，歉疚地低声说道：“对不起，今日起来晚了。”

“嗤，老婆子我活了大半辈子，才瞧见你这么个天上有地上无的懒货——”张婆子冷哼一声，上前就要多骂上几句。

“阿娘，你少说几句，晚妹还未曾吃饭呢。”萧平安牵起向晚的手，朝灶房走去，倒把个张婆子晾在一旁，气得嘴都歪了，半晌没缓过气来。

萧平安端水给向晚洗漱，又陪着她用了早饭，便催她回房休息，自己准备去集市打些酒回来。

向晚身上实在酸痛，像跑完了马拉松全程似的。不过，一想起张婆子刚才那嫌弃的眼神，想着要是自己待在家里，张婆子那里，还不知道有多少难听话等着自己呢，便冲着萧平安撒娇：

“平安哥，你最好了，你就带我一起去集市嘛。”

萧平安想着自己昨日的孟浪，也不知她的身体吃不吃得消，又想着不知城里有没有那容嬷嬷的爪牙，如何放心带她出门，便摇头拒绝了。

“我的好哥哥，你就带我一起去吧。”向晚的眼睛眨呀眨，如那山中的清泉，倒映着萧平安的俊颜。

萧平安喉间一紧，他吞了口唾沫，声音低哑而富有磁性：“晚妹，再叫我一次。”

“平安哥？”向晚故意俏皮喊道，见他满眼期待，不禁羞红着脸睨了他几眼。

“晚妹。你——”萧平安懊恼道。

“好，好哥哥。”向晚把脸埋进掌心，声若蚊呐。

萧平安听了佳人一声唤，喜不自胜，感觉走路时双脚都要飘起来了。

待他回过神来，已经背着竹筐，带着向晚走在了去集市的路上。

向晚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萧平安无奈地摇头，吩咐她把幕篱带好。

“亲爱的，爱上你，从那天起，甜蜜得很轻易……”向晚边走边唱着周董的歌曲，缱绻之情在那温柔浪漫的歌词中尽显。

此番两人出行，心境已不同以往，虽然恪守礼法，两人并没有靠着走在一起，但其间的暧昧暗涌如潮。

山间虫鸣唧唧，鸟啼啾啾，秋日的凉风习习，当初离开时，山路两旁绿意盎然，如今已是层林尽染，入眼一片金黄。

一路说一路笑，不知比平日里多花了多少时间，才下得山来。

“萧大哥，晚儿姐姐，等等我！”田垄上跑来一个小娘子，身形单薄，拎着个竹篮，行动间却矫健得很。

这小娘子正是向晚先前识得的周鹊儿，马桂兰的女儿。

“萧大哥，晚儿姐姐，你们是不是也是去买些祭月的物什？搭个伴成不？我阿娘打发我一个人去买咧。”周鹊儿口中询问中，人却已上前来，一手挽住了向晚的胳膊。

二人中间插了一个人，说话便不如之前畅快，无所顾忌。气氛一时倒冷清了不少，只听周鹊儿一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阿爷和萧大哥都不饮酒，就我两家没人酿酒罢。晚儿姐姐，你说这祭月为啥非要有酒呢？广寒宫里那嫦娥她也喜欢喝酒吗？”

“吴刚折桂，想来便是酿了桂花酒，请那嫦娥一同品尝。”向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那嫦娥自是饮酒的。”

周鹊儿点点头，颇为赞同，接着又说道：“也不知今年的果子贵不贵。家里已经备了李子、桃子之类，阿娘叫我再买些柑子，晚儿姐姐，我们一会儿一起去买些如何？”

向晚不知家里边需要买些什么，闻言看着萧平安，以眼神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