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归途
书名:我家娘子又在虐渣了作者名:追风的鱼-奇迹小说家本章字数:2095更新时间:2022-04-01 09:41:59
车厢狭小,能往哪里躲。
张婆子拽过向晚,一把扣住她挣扎的手,边抹边道:“别动!让我抹匀了,别给人瞧出破绽来。这世道不太平,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若是招来祸患,倒连累了我儿。”
躲不过,向晚只能视死如归,任人摆布。
张婆子利落地抹完,把剩下的半瓶黑色汁水塞在向晚手里,张婆子跳下车,指了指幕篱,警告道:“别沾水,掉色了,就再往脸上涂。下车了,人多的地方就戴上幕篱,别给我儿惹事!”
张婆子与大黑的背影渐行渐远,那黑色带着腥臭味的汁水却在触手可及处,向晚是欲哭无泪。
萧平安看着白嫩的脸蛋上,多了块巴掌大的黑色印记,犹如胎记般,再看那湖水般的眼眸里汪着的委屈,把水囊递了过来,柔声安慰道:
“就是普通的草药汁,用清水就能洗掉了。”
“算了,我知道,你娘也是一片好心。”向晚怏怏道。
“无妨,便是多来几个劫色匪贼,萧某也能应付。”
抬眸看看萧平安,豪气的笑容中带着点戏谑,向晚赌气道:“那我便洗掉了!看我美色引来的贼人,你能扛得住几个。”
萧平安哈哈笑起来,笑声振林樾。
向晚白他一眼,甩下门帘,坐了回去。到底没有擦掉脸上的印子,路途迢迢,人心险恶,还是谨慎些的好。
山路很是颠簸,摇啊摇啊,车轱辘不时从石子上蹦过。幸好萧平安垫了床被子,勉强能坐人。
一路上,不时有人与萧平安打招呼,他总是爽朗地与人寒暄几句。这萧平安人缘看来极好。
向晚却坐着没出声,更没有撩帘子看外面,以后回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何必旁生枝节。
又走了一段路,便听不到人语声了。向晚昨儿一夜没睡好,这时候眼皮子直打架,反正也没有旁人,索性躺下来。
驴车得得向前,摇晃着,颠簸着,伴着骨碌骨碌的车轮声,向晚不知不觉睡去。
就这样行了三四天,萧平安牵着驴车抄近道,每天落日前赶到驿站落脚,早晚两顿吃张婆子烙的饼填饱肚子。
可怜的向晚同学,无比怀念食堂的伙食,尽管多次被舍友评为猪食,更怀念“手机一点,外卖任选”的日子。
这一天,未时刚过,向晚悠悠然醒来。
萧平安听到动静,回头道:“饿了吧?前面我找块阴凉空地,下来歇歇,吃点胡饼。”
向晚点点头,感觉自己跟猪的生活很有得一拼,吃了睡,睡醒了接着吃。比猪更舒服的是,走路由驴代劳了。
又行了两里路,前方有片林子,阳光透过叶缝,斑驳了一地的碎影,光束流转间,静谧中带着丝阴翳。
向晚下了车,不顾形象地伸着懒腰,舒展着四肢。
萧平安毫不介怀,把驴子栓在树上,脱下外袍铺在地上。
向晚随便做了两节广播体操,熟络地坐了过去,接过胡饼嚼起来。
张婆子做面食真是很有一手,几天了,胡饼也不发硬。
萧平安席地而坐,三下五除二,一张胡饼就进了肚子。
他见向晚秀眉微皱,吃相秀气,一小口一小口咬着,心下了然,到底是自己疏忽了,自己粗人一个,不求味美,只求饱腹。人家或许是千金小姐,天天吃,顿顿吃,肯定吃腻了。
“小婉,明日里大概能到辰溪县。到时候我们去食肆换换口味。”
“真的?”向晚的大眼睛亮起来。
“真的。水不够了。附近有条小溪,我去装点水就回来。有事就唤我。”萧平安咬一口胡饼,取下水囊,往林子深处走去。
向晚摆摆手,示意他快去快回。
萧平安走远了,她便无聊地啃着手中的胡饼,一边扯着身旁的草。
没多会儿,萧平安便回来了,举着手上的东西:“小婉,看我手上是什么?你吃吗?”
肉啊——向晚的双眸亮如天上星子。
这是一只肥硕的兔子,应该刚刚断气不久,身体还带着余温。不知道萧平安是怎么抓住它的,只能算它倒霉了。
“宰兔子我不在行,捡柴火我会!”向晚兴奋地跳起来,就要往林子深处跑。
萧平安一把拽住她:“别乱跑,小心迷了路。你就坐在这里等着,我去宰兔子,我去捡柴火。”
向晚乖巧地点头,乖乖坐回原位,大大地咬了一口胡饼,表示自己最听话。
萧平安忍着笑,提溜着兔子去溪边处理了。
向晚只觉得手中的胡饼一点儿都不香了,伸着脖子翘首企盼,只盼萧平安动作能再麻利点,早点归来烤兔肉。
“嘶嘶——”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传来细微的声响。
如今向晚听觉视觉越发敏锐,一下就捕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声音。
蛇吗?野鸡?野兔子?还是……
向晚有些紧张起来,情不自禁地往后靠了靠,眼神禁不住往那边瞟。
现在大声叫萧平安,他能听见吗?听见了能及时赶回来吗?早知道就跟着他一起去溪边了。
“不妥,不妥!”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是人!
向晚蹭地站了起来。
“小点声,别打草惊蛇!”另一个声音响起,嗓门比前一个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就是那条被惊的蛇吧。向晚不禁苦笑。
“你们两个傻子,已经被发现了!”不大的灌木丛里,鱼贯而出四个大男人。
三个穿着短褂,看打扮像庄稼汉;一个是书生模样,瘦高瘦高的,着白色长袍,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就是脸色蜡黄,如果面色再红润点,妥妥小鲜肉啊。
四个大男人排排站,齐刷刷盯着她,吞咽着口水。
劫财?劫色?丫的,自己一身麻布粗衣,像有钱人吗?脸上这么大胎记看不见吗?饥不择食母猪也赛貂蝉吗?呸,怎么说自己的呢。
向晚悄悄往身上摸,该死的,啥防身武器都没有,赤手空拳一对四,揍一个保本,揍两个就赚了。
年纪稍长些留着山羊胡的往前走了一步,清了清嗓子,道:“此路,此路是我修,这树,这树也是我栽,要,要从这里,这里过,留下,留下……”
“买路财?”向晚见他说得实在是辛苦,忍不住替他说完了台词。
“你……你!”山羊胡反驳,一张脸涨得黑红黑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