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内鬼是谁

第二天，天刚亮，队伍继续出发，走了两个小时不到，一排长王大虎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候长团面前说：“队长，后面两三里处发现了敌人，有二三十个人，手里有的拿的是中正式和二十响，怎么办，打不打？”

候长贵抽出了手枪对身边的洪二柱说：“二柱，你负责带领队伍继续往前走，我和大虎留下打他们一下，在我和你说过的地方等我们，明白吗？”

“是，队长。”候长贵又转过脸手下的战士说：“二排三排的，带上人快速前进，保护好周书记，一排的，跟我走。”

这时，李维汉走了过来问：“候队长，要不要我和你们一起去，我的枪法可是不错的哦？”

候长贵笑了笑：“几个蟊贼罢了，不用了，你帮我照看好周书记就行，谢了。”

队伍继续往前走，没走多远后面响起了爆豆子一样的枪声，李维汉一边听一边对担架上的周忠和说：“候队长他们偷袭成功了，这帮人应该大多是土匪，枪声听起来有点乱，心神不定的感觉，应该是土匪居多，手榴弹，嗯，对方，用的是手雷，日本的香瓜手雷，我们的人应该有人受了伤，这种手雷杀伤半径有7到10米，我们的人受伤也不会太重，他们撤了，候队长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

果然没过一个小时，候长贵带人回来了，有俩个战士胳膊上缠了沙布，周忠和叹道：“老李啊，你真是个行家，听声音就能知道战斗情况，你能到我们这边来，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

候长贵追上队伍后对向导说：“换条路，不要走现在这条路了，敌人可能猜到我们走哪条路了。前面弄不好还有埋伏，我们腿比不上他们的电台的。”

向导于三愣了愣说：“别的哪有路啊，能人走的只有这条了。”

候长贵说：“谁说的，前面左转不是有一条小路吗？从那儿走。绕点路，应该不超过10里，那条路全是山林，他们没法设伏。”

于三奇怪地问：“候队长，你是本地人吗，你怎么知道那儿有条小路，我知道你说的那条，那条是给采药的人走的，我们队伍中有伤员，走那条路很难走的。”

候长贵道：“再难走也比让人家包饺子好。别废话了，走吧。”

周忠和问：“老候，怎么样，我们有人员伤亡吗？”

候长贵骂道：“奶奶的，都打完了，有个敌人逃跑时往我们这儿扔了两颗手雷，有两个兄弟让弹片给伤到了，那小子还真他妈的是个人物，枪打得贼准，就他一个人打仗还像个样子，别的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应该是土匪才是。”

周忠和看了看李维汉问：“老李，你认为呢？”

李维汉笑了笑：“军统的人，他们最常用的方法就是派个人带上一些武器和钱，收买当地的土匪，组成临时行动队，你说的那个枪打得准的人应该就是军统的，这些武器也是他提供的，土匪是没有这样的配备的。”

顾然立刻到了这边，替受伤的战士作了简单的消毒和包扎，弹片只是划伤，没有留在人体内，所以，也不用手术，撒了点消炎粉包扎就行了，当时，也只能是这样了。队伍继续前进，到了下午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一条河流，候长贵下令所有人停下，他和王大虎去河边找合适的过河地点，最后俩人找了一处最窄的地方，所有人手挽着手过河，队伍到了河中间的时候，顾然忽然发出尖叫，原来，是她的医药箱掉到了河里，候长贵急了，一头跳进了河里，最后终于把医药箱捞了上来，但是，里面剩下的几支的盘尼西林全碎了。

候长贵怒不可扼地喊了起来：“来人，把这小妞给我绑起来，你是哪个方面派来的？老实交待。”

顾然吓得早已经是脸色煞白，她边哭边说：“候队长，你怎么这样说我啊，我是跟着周书记一起来的啊，什么哪方面派来的啊？”

陈明也走了过来说：“候队长，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她是我们自己人啊？”

候长贵冷笑道：“自己人，老子防的就是你们这群自己人，哼，你们看看这个背带，这是背断的吗？”候长贵手中拿着医药箱上的帆布背带断开处十分齐整，明显是用刀割断的。

顾然还在哭泣，她嘤嘤道：“我真的不知道这背带为什么会断，不是我割断的啊，候队长，你可要分清事实啊？”

两名战士已经把顾然押了起来，另外的几名战士把枪口对准了过来的陈明，顾然想起了什么忽然说：“刚才，路上的时候，有好几个人碰过药箱，林青抢着要替我背药箱的，还有胡老师也碰过药箱，她让我背好了，说不要掉下来的。”

这时，林青不愿意了，她愤怒地对顾然说：“顾然，你怎么说话呢，我看你背着药箱很累想帮你，怎么还帮出是非来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呢？”

胡艳倒是平静她对候长贵说：“候队长，这个事情如果没有人亲眼看到，就说哪个人有问题，这样不妥吧？你是领导，这种话不能乱说的，会影响大家的积极性的，我们党历来讲究的实事求是，我是提醒过顾然，也帮她动了动箱子，可我并没有割断背带，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也请你冷静下来，好不好？”

候长贵还在怒骂：“我无法冷静，你们知道这盘尼西林有多难弄吗？你们知道如果没有了它，周书记的伤就会恶化，就会要了他的命，懂吗？王大虎，把她们三人都给我看起来。”

王大虎一挥手，几名八路军战士走了过来把枪口对准了三个女孩。刘海洋一见这情况也急了，他立刻护在了林青的面前。大声叫道：“周书记，您看一下，这候队长可真是军阀作风啊，这是要草菅人命啊！”

周忠和从担架上坐起了身子对候长贵说：“老候，你过来一下，我有几名话和你说说。”

候长贵哼了一声，来到了周忠和的身边，两名战士立刻把他俩挡了起来，不让别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周忠和说：“老候，你冷静一下，现在，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她们三人中哪一个人是故意割断了药箱的背带，所以，你不能对她们进行强制行动，我们党有纪律，对吧，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着急的，可你想想，下手的人就希望我们先乱起来，不对吗？慢慢来，只要这个人要继续他的任务，就一定会再露出马脚来的，相信我，好吗？”

候长贵懊恼地住了自己头上的一把头发，半天才说：“老周，怪我大意了，我没想到这点，这可是你的救命的药啊，我他妈的就是个混蛋，我请求组织上给我处分，我对不起你啊，老周！”候长贵说着眼泪就要下来了，这个铁打一样的汉子，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说一句软话的人，此时，两眼通红又是愤怒，又是愧疚，他知道如果没有了盘尼西林，周忠和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延安的，他没有完成好任务，来之前他是向师长保证过的，那可是立过军令状的。现在成了这个样子，他如何能不恼怒啊。这个老周可是个了不起的老同志，在敌人心脏部门四处活动，曾经为根据地弄来各种紧缺的物资。送来了各种关键的情报，让许多同志免于死在敌人屠刀下，候长贵本人就受过老周的帮助，所以，对于这样的一名老战友，因为自己的疏忽而丢了性命，他会内疚一辈子的。

周忠和笑了笑拿出一张纸递给了候长贵：“老候，你我都是革命多年的老同志了，对于死亡我早就看淡了，如果我出了意外，请你把这个交给上集，这上面的东西只有你一人能看，把眼泪擦了吧，你这员八路军的虎将，我可从来没听说你会掉眼泪啊，出发吧，生死由命。带这些人来本来就是我的意思，你只是个执行者，和你无关。拿出点团长的样子来。快走吧，时间紧急，你还是这支队伍的指挥官呢？”

候长贵恨恨地咬了一下牙，离开了周忠和的担架，朝远方的王大虎挥了挥手，王大虎放开了那三个女孩，队伍继续前进。现在，谁也没心思说话了，队伍在一种沉闷地气氛中行进着。天快黑的时候到了一个村子，这个村子因为战乱已经没有人烟了，候长贵下令在一个看上去还有点房子样的院子里面休息，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开始生火做饭，战士们现在也不敢和女孩子们说话，只有那三个男孩有时会安慰一下几个女孩，顾然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也不敢吭声，药箱已经让候长贵带来的医护兵给拿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