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雪中送碳

在李维汉带着小六子先离开了监狱后没过多久，又来了一帮人，也是在监狱长的带领下，把周忠和和那六个青年学生也放了出来，这群人中有国民政府邺城的行政秘书，有八路军办事处的，周忠和还在昏迷中，两个战士抬着周忠和离开了监狱到了邺城的八办。

到了八办之后，办事处的吴主任立刻找来医生给周忠和治疗，可这次什么都弄到了，就是弄不到进口的盘尼西林，只能用阿司匹林，这样一直过了三天，周忠和的伤口进行了处理，但是烧还没有退。这时，为了接应他们，八路军120师专门派来了一个80人的队伍，以保护他们的安全，带队的军官叫候长贵35岁，他在八路军原是个团长因为和国民党打了那么多年，他的亲人全都死在了国民党反动派的屠刀上，现在国共合作改编后要换上青天白日的军装，他一时想不通，不愿意换装，和上级顶牛挨了处分，降成了连长，他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兵了，16岁从军，枪法、身手、都是一流的，带来的80名战士也是打了多年的老兵，80个人8挺机枪，这算是八路军的最高配置了，这些兵也是他的老部下，个个都是信得过的人，上面给他的任务是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周书记安全的带到延安。

八路军办事处的人这几天头都大了，整个八办都想尽了办法就是没有盘尼西林，周书记的伤势就没法好转，因为知道周书记可能是个大官，国民党派来了专门审训的人，用了大刑，周忠和的伤势严重，必须要有盘尼西林才能保住伤口不发炎，而日军的大部队离邺城已经不到三百公里了，全城的人都在撤离，根本搞不到盘尼西林，全城一片兵荒马乱的形势。

我党在国民党的内线情报人员送来的情报，国民党军统已经派出了暗杀行动队，并准备收买了这一带的一伙土匪，在路上设伏一定不能让刘书记活着离开，还有就是军统和中统都在这批准备送往延安的人中安插了内线，目的就是要杀掉刘书记，军统的内线代号‘黑狗’中统的内线代号‘竹影’还有一个代号叫‘暗花’的人也在里面，敌我未知，组织上掌握的情报就那么多，邺城现在已经是人心惶惶，吴主任和候长贵当机立断，准备让两名战士抬着刘书记出发，一定要在国民党的行动队之前到达根据地，这时，外面卫兵来报告说有一个姓李的人说是和周书记朋友要见他。吴主任想起来周忠和在清醒时和他说过的话，立刻给候长贵使了个眼色，俩人来到会客室，让人把外面的人请了进来，进来的是李维汉，他已经换了一副打扮，一身黑色的风衣，戴着礼帽，戴着墨镜，他进屋之后看了看屋内没看见周忠和，大概就猜到了现在的情况。

吴主任拿起热水瓶给李维汉倒了一杯茶放了点茶叶歉意地说：“我们八路军穷，没什么好茶执行您了，请您见谅啊。李先生。我叫吴东升是这儿的主任，这位是我们总部派来的候队长，我听老周提到过您，请坐下说话吧。”

李维汉客气了一下，坐了下来喝了两口，然后从身上掏出香烟看了看吴主任和候长贵，一人递过去了一支，俩人也没客气接了过来，李维汉拿出自己的煤油打火机点上香烟吸了两口问：“既然老周把我的事情和您说了，那么，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我十七岁从军，也打了这么多年，看透了许多事情，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我的妹妹，据我以前得到的信息是她在你们那边，就在延安那儿，我想到你们那边，这事不知你们上峰同意没有啊？”

吴主任叹了口气：“您的事情老周已经和我说了，我也向我们的上级作出了汇报，只是还没有回复，老周现在还在昏迷状态，他对我说你是可以信任的人，您放心，您的事情我们有了消息会尽快通知您的。李先生。”

李维汉轻轻地笑了笑说：“你们应该在三天之内就要动身吧，这儿，你们是不敢久留的吧，中国人做事向来讲究个诚意，换种说法叫投命状，你们现在到处在找盘尼西林吧？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我替你们弄一盒盘尼西林来，你们带上我，怎么样？”

吴主任和候队长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候队长问：“你能弄到盘尼西林？”

李维汉从身上掏出一个盒子，上面全是英文的标识，他打开放在了桌子上，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十支药，李维汉笑着问：“有了它，你们能做得了主吗？”

吴主任面色严肃地看着李维汉问：“你不是个普通军官吧？这玩意一支能卖一条小黄鱼，我听老周说你在国民党的监狱里面，他们对你很尊重，能说一下你的真实身份吗？你知道吗？现在敌、伪、顽、多股势力交错不清，延安是我们的心脏地带，没有审核清楚之前我们不敢做这个主啊，我们现在确实很需要这个药，可要是对你的情况一无所知，就这么让你和我们的人一起去延安，我们挨批是小事，出了事情后果我们是负担不起的。李先生。”

李维汉朝怀中伸手，候长贵立刻把手按在枪柄上沉声说：“不许动，把手拿出来，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

李维汉看了看候长贵轻轻地笑了笑：“一看就知道候队长是个老兵了，不过，我想要拔枪的话，你是没有我快的，我是想拿证件，行吗？”

候长贵犹豫的时候，李维汉两个手指拿出一份蓝色的证件上面有的国民党的青天白日图案，李维汉把证件放在了桌上推给了吴主任，吴主任看了看证件有点意料之中又有点意料之外地说：“你是军统的人，还是个少校，为什么，你现在应该是比我们的日子好过才是啊，邺城监狱，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为什么要投到我们这边。”

李维汉猛吸了几口烟才开了口：“你是个领导，应该听说过去年春节之前军统在上海的锄奸行动吧？”

吴主任想了想问：“你是说上次打死日本海军陆战队官本大佐和几个铁杆汉奸的那次行动吗？听说是你们的沈主任指挥的，轰动很大啊。”

李维汉笑了：“如果我告诉你们是我带人干的，你信不信？好了，不卖关子了，我，李维汉，17岁从军，上过军官训练团，后加入军统，在军统的代号叫孤狼，上次上海的行动是我指挥也是我开枪打死的官本的还有几个汉奸也都是我带着兄弟们干的，但是，功劳却落到了姓沈的头上，兄弟们拿命拼来的功劳，全让别人占了不说，赏金也和打发要饭的一样，随便给了点，所以，我不服，姓沈的后面有人撑腰，我的报告没有人听，还给老子穿小鞋。还他妈的说我同情共党，我是对你们有好感，那是因为我妹妹是你们的人。我早就看透了那帮家伙的嘴脸，用到老子的时候说的天花乱坠，用不到的时候，就把我随便往哪儿一扔，作为军人报效国家本是份内之事，但是，我不喜欢让人家当猴耍。这么多年了，大大小不的仗我打过不知多少，可到头来除了落了这么一个空头少校军衔，什么也没落着，所以，我现在不想去管什么主义了，只想找到我妹妹，不然，我死了都没脸去见我的父母。”

候长贵走上前两步看着李维汉说：“是吗？如果真的有俩下子，你得让我知道个底，你身上带了家伙，我看出来了，我们比比，我要看看你的出枪到底有多快，别光说不练，我们当兵的都是大老粗，服好汉，服英雄，怎么样？”

李维汉笑着把风衣拉开，露出腰间的枪套朝候长贵点了点头，俩人谁也不说话，双眼死死地互相盯着对方，忽然，候长贵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伸手去拔自己身上的驳壳枪，可他枪刚抽出来，保险还没打开，李维汉的枪已经子弹上膛指到了他的脑门上，李维汉收起了枪笑着说：“承让了，你的速度也算不错了，我在军统中曾经当过教官。”

候长贵看了一眼李维汉说：“这事就这么定了，吴主任，让他和我们一起走吧，老周需要这药来保命，责任我来担，不过，李先生，你和我们行动，必须听我们的指挥，从现在开始就不能离开这个院子，还有，你要交出你的配枪。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