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苦闷

 南北历322年

 漠夏城。

 漠北大学的一栋二十多层的教学大楼前的台级平台上，跪着一位十九岁的男学生高荣，耷拉着脑袋，经闭嘴巴，心里积攒了很多怨气。

 大楼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围了上万名男女学生，指指点点，熙熙攘攘，乱混混。

 高荣觉得最近几天憋屈的难受，心中的苦闷像一坛陈醋，怒气如酿醋的生成过程，以土豆谷类为原料发酵膨大、变质、发生质的飞跃、膨胀、爆发。

 高荣是这所大学的一名普通大一学生，本来是一名很普通的学生，学习一般，偶然犯点小错误，也就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迟到啊，早退啊，和学生之间拌拌嘴啊，等等啊个小小错误。可是，人要是倒霉了，喝凉水也会塞牙缝。

 高荣这次又迟到了，迟到的确实不是时候，正好是教导主任值班、查岗，被教导主任抓住了，学校正在整顿纪律，把高荣抓了个坏典型。所谓枪打出头鸟啊。本来处理结果是全校通报批评记过一次。

 这次迟到的原因根据高荣解释，在校园，瞧见一位大年级的学生在学校一个旮旯拐角的地方拳打脚踢一位弱小的学生。别人看见了这事，躲都多不过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见就过去了。可是高荣却要瞧一瞧究竟是咋回事。

 原来是大年级的学生问弱小的学生借些钱，弱小的学生没钱借或者是有钱也不想借，这是一借不还。大年级的学生生气了，霸道惯了，上去就是一番暴力拳脚，劈头盖脸，弱小的学生被打的痛的小声哭泣着，又不敢大声哭泣，也不敢喊救命，会挨更多的拳头，将被打的更狠更疼。

 高荣经过望见，实在看不下去，上前呵斥了几声，把大年级的学生吓跑了，救出弱小学生。这样耽误了一些时间，去班级迟到了，正好遇见教导主任李军查岗，高荣解释迟到的原因，王军不相信，高荣不知道解救的弱小学生的名字，一下子找不到，也没人作证。

 高荣越解释越糟糕，李军早就看不惯高荣，早就怀恨在心，早就想找机会收拾高荣。高荣平时不听话，劳动纪律不好，这次又迟到了还强词夺理，罪加一等，反映到任杰校长大人那里，高荣又给校长大人解释，说自己是见义勇为迟到的应该表扬，不应该受到惩罚。

 校长大人让他拿出证据，但是高荣又拿不出证据，一时半会，到哪里找小学生，又不认识哪位小学生，无法找见当事人。

 说着说着，情绪激动，高荣和任杰校长争争吵吵起来，任杰校长愤怒了，这是目无领导啊，发了狠话，限高荣三天之类，找出当事人，如果找见当事人。

 事情如高荣所说的那样，全校嘉奖，如果，事情不是这样，是胡编乱造的事，那么，就罪加一等。

 高荣在学校找了三天，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找见那位受欺负的弱小学生，可是，弱小学生胆小怕事，不敢指正害怕大年级的学生报复。

 弱小学生坚决不承认发生过此事，说从来没有被谁欺负过，也从来没人救过他，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也不认识高荣，没见过高荣。

 这下，高荣惨了，不但在风头上迟到，还编造理由欺骗校长，强词夺理，态度、情节极其恶劣，任校长紧急召开校委会，一致讨论决定开除高荣。

高荣的父母是漠夏城一家私人企业的小员工，过着“朝九晚五”平淡的普通生活，年过半百，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人，这辈子也没啥希望了，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

高荣是家中的独苗、是全家人的希望，希望高荣好好学习，大学毕业，有个好工作，将来有个一官半职的光宗耀祖。

当听到学校要开除高荣的消息，脑袋一下子闷昏了，学校把高荣一开除，家人的希望全破灭了。立即，来到学校。

任杰校长正在开全校大会，任杰校长高高在上讲话。高荣的父母走上前说着说着，双双跪在任杰校长面前，父亲祈求道：“任校长，请不要开除高荣，还是一个孩子啊。再给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孩子还年轻啊，迟到了惩罚，我认了，扣多少钱，我都会想办法交”

母亲连连点头说：“就是，就是”

任杰瞪着眼睛生气地说：“高荣的父母啊，高荣多次迟到，上次迟到半个小时，这次又迟到1个多小时，还编造理由，拒不认错，罪加一等，不是罚两个钱，就能解决的问题”

“快起来，起来，说话”任杰见高荣的父母跪了下来急忙上前伸出双手想制止两位老人下跪，劝道，

高荣的父母不但继续跪着，父亲伸手一把拉过站在旁边的高荣，眼睛瞪着厉声逼着高荣也跪在任杰校长面前，厉声说道：“高荣，跪下！”“不跪！宁死不屈！”高荣觉得跪天跪地，跪父母，岂有跪校长的。这真是人生的奇耻大辱。士可杀，不可辱。杀头不过头点地，不过一个碗大的疤。有何惧怕！高荣挺了挺脊梁，身板站的更笔直了。

 “啪!啪!”见高荣这么不听话，父亲急了，伸手狠狠地扇上两巴掌。

 “啊！。。。打这么狠，我难道不是你亲生的么”高荣柔韧的脸上，咋能经受这么野蛮的摧残，瞬间留下了红红的巴掌印，疼的喊道，

 “你，你。。。”父亲听了气的，指着高荣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高荣，啊，啊，别胡说了，快跪下，给校长承认错误，保证以后不再犯错了”母亲见高荣被打心疼的啼哭道，没办法，谁叫咱家无钱权无势，无门无路。感叹没有生在当官的家。再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唉！只有认命劝道。

 高荣看着头发花白双眼流泪的的母亲，还有为了他的事，父母双双跪在小一辈的任校长面前，所谓男人膝下有黄金，父母心中不知受了多大屈辱才这样啊，心里那个疼，比死了还难受啊。

高荣不得不跪下来，委屈地双眼含着泪哭丧着脸祈求道：“任校长，我错了，我错了，以后再不迟到，不顶嘴，请不要开除我，我要好好学习，做一名好学生”

 旁边站着的李军心中冷笑，暗道：“高荣，你终于怕了吧，求饶了吧？哼，不管咋求饶，我都不想放过你。”

 李军看着杨天勇跪下服软了，心里从来没有的爽快，美滋滋的。

 “好，好，你们都站起来说话”任杰校长心软了连连说道，

 “谢谢，任校长答应不开除你了，啊，高荣，快谢谢任校长”高荣的父母总算松了一口气说完，站起身，

 “谢谢”高荣心中的石头也落了，站起身说，

 “任校长，这是不可能的事”李军及时提醒任杰说道，

 “这。。。”任校长尴尬说，

 “现在，这件事，任校长说了都不算了，任校长说不开除，已经不可能了，高荣的开除通知已经下发了，全校师生都知道了，无法收回了，即使，收回通知，这是打校长的脸，打校委会的脸，以后，任校长，你咋开展工作啊”李军说，

 “啊。。。高荣，快跪下，求求任校长，会有办法的”高荣的父母心一沉双双跪下说，高荣不得已又跪下，任校长看着也无可奈何，摇摇头，没办法啊。

 现在，谁恳求也没办法，任杰校长刚刚才把开除高荣的决定宣布了，全校师生都知道了，没办法收回啊。

 高荣跪着跪着绝望了，这样，跪死也无用。

 唉，啥事情都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上个学咋这么难啊，难受啊，真想闭上眼，啥也不想。这样会得到永久的解脱，活着真没啥意思啊。

 楼台下的学生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

 “开除就开除呗，咋还跪下了，太脆弱，心里素质太差”

 “好久没这么刺激一下了，增加些人气吧”

 “冷静点，你这样子，父母会多伤心啊”

 “多丢人，赶紧起来吧”

 “一跪解千愁啊”

 “跪着多丢人，还不如赶紧死去，混蛋，耽误我时间”

 “去死吧，菜鸟”

 “想去死，去吧，别犹豫”

 “败类，垃圾”

 “渣滓。。。”

 楼台下种种话语，刺激着高荣。高荣感到悲哀，我做错了什么?跪下求个人，有多丢人，不至于这样吧，我是不该活着，活着就是一种错误。同生们咋这样对待自己啊。平常我从来没有得罪他们，觉得和同学们之间的感情也不错。咋这样对我啊。

 为何遇见事情，平时看起来人模狗样儿的一个个，确变成这样，冷漠，怨恨，无情，一双双眼神刺来。无法接受。

 “啊。。。”高荣猛地站起来，发出最后悲哀的一吼，心一横，转身朝下跑去。可是，高荣脚下一拌，顺着台阶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