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八原则

说话的，竟然是八哥。

九叔忍不住训斥道：“不是说了禁言一个月吗？谁允许你说话了？”

“连络腮胡子都跑人家那里去了，你还稳坐钓鱼台呢？可急死人家了！”八哥的嗓门巨响，而且居然敢跟九叔顶嘴了。

众人惊愕，没想到一只八哥竟然这么能说，又一想确实有好半天没见到董栋梁了，原以为他又在房里写写画画呢，没想到已经跑了？心说这家伙白吃白住还不知足，这才喝了一顿粥，就嫌弃了，跑了？

九叔疾步走到鸟笼边，盯着八哥那两只黑黝黝的小眼珠：“明天你跟未雪去一趟那边，记得闭上你的鸟嘴。”

大概八哥和九叔对“鸟嘴”一词的理解有所不同，只见它人性化地点了点头，好像还挺得意。

其他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晚饭后，董栋梁悄悄回来了，他本想直奔房间的，一进大门却冷不防碰上了甄净，吓得他一激灵。

甄净干活从来都轻手轻脚，几乎没什么动静，可见到这个被粥给吓跑的“叛徒”居然还有脸回来，“嘭”！手中的抹布被重重甩到了木盆里。

“轻步摇”内院的单间里，苗一一揣测着莫爷今天来此的目的，又在床上烙了半天的饼。她没想到，这天夜里和她一样睡不着的还有很多人。

翌日上午，轻步摇的门板刚刚打开，未雪就拎着一只鸟笼出现在苗一一面前，鸟笼上蒙着藏蓝色的布罩。

苗一一心知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又怕引起伙计注意，故作惊讶地大声说：“未雪姐姐，你来找小白拿手绢啊?走，我带你去找她。”一面说着，一面陪着她往内院去了。

进了小白那屋，苗一一关上门，悄声问未雪：“是不是客栈出了什么事情？”

未雪看看小白，欲言又止，苗一一对她点点头：“她都知道了。”

未雪略略吃惊，随即正色道：“昨天客栈没收到照例的银子，看来你们猜得没错，他们果然开始搞破坏了。”

苗一一不解：“什么是照例的银子？”

“你没发觉迂思镇的生活基本没什么压力吗？大家都过得很安逸。其实八哥说得没错，银子确实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她这话一出口，小白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活，苗一一更是用充满探究的眼神盯着未雪。

“每个月初八，九叔都会收到从天而降的一笔银子，”未雪不动声色地说道，“不过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放在九叔房间里的，从他来到这里就是如此，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苗一一忙问：“别家店铺也是这样吗？”

“据我们的观察和推测，应该都差不多，只不过数量不太清楚，但应该足够大家的吃穿用度的。”

苗一一暗暗感叹，难怪小青说这里的人都很和气，看来压力小就不容易产生戾气。

她又想到逛街时无论是买布还是买首饰，店里的伙计确实都不急于推销，她还以为是因为没有提成，所以伙计才没有积极性呢。

未雪匆匆地接着说：“昨天是初八，九叔一直等着银子到，准备让我给你们送过来时趁机问问情况，可是直到过了子时，银子也没出现，今早九叔又检查了客栈的所有地方，还是什么也没有。”

苗一一看一眼鸟笼，问未雪：“你带它来干什么？”

“它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果然不出所料，未雪说出了苗一一的猜想，原来这小家伙的眼睛真的不一般。

苗一一问未雪：“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搞清楚其它店铺收到银子没有？”

未雪说：“我在来的路上碰见了米店、菜店、布店的老板，八哥悄悄地跟我说，他们都很发愁，所以他们应该跟九叔一样，这个月都没收到银子。”

苗一一掀开布罩，八哥见了亮光来了精神，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现在是两家欢喜八家愁啊。”

三个人互相看看，又看看八哥，小白和苗一一显然对八哥出口成章还有点不习惯。

苗一一猜测：“之前仲老板跟那位莫爷说二八原则，我还没搞清楚什么意思，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可能是说十家店铺里，只有两家收到了银子，另外八家都没收到。”

未雪似有若悟：“原来这就是他们所说的二八原则，不知这个‘二’和‘八’是怎么分的。”

苗一一说：“别人我不敢说，这位仲老板肯定在‘二’里面，难怪他敢一下子收留这么多人，还给我们涨工钱，”

“九叔让我来，一是告诉你们银子的事，二是让你盯着点仲老板，看他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

“好，我会留意的，”苗一一想了想又说，“未雪姐姐，辛苦你一会儿带着八哥到街上多转转，如果能分辨出哪些店铺属于‘二’，就记下来。另外，没了照例银子，小欢喜客栈还能撑多久？”

未雪眉头紧皱：“九叔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指头缝宽得很，留不住财。除了客栈必须的柴米油盐所需，他每个月都把银子给大伙分光，所以客栈账上的银子也只够再用三天了。”

小白和苗一一闻言大惊：“啊？那三天后怎么办？”

“暂时还不必担忧，我自己的积蓄，加上九叔的，估摸着还能撑上个把月。”尽管安慰着她俩，未雪仍旧一脸愁容。

小白急忙说：“未雪姐姐，我在客栈的房间里还存有九个银锭子，你们拿去买米买油吧！我，我本来就不该收的......”说着竟要落泪。

苗一一赶紧打断她们：“暂时的困难不用害怕，咱们可以想办法克服，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

未雪和小白期待地望着她，以为她已经想出了什么好办法。可她们失望了，眼下掌握的信息太少，苗一一也是一点把握也没有，只能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继续想办法。

“既然一时也没更好的法子，我就按一一说的，先去探一探哪些是‘二’。”未雪把鸟笼的布罩放下来，带着八哥走出了房门。

苗一一顺手从小白手边翻出块绣花手绢跟了出去，一边送她出门一边说：“小白的手确实是巧，你看她给你绣的这手绢，上面的花不像绣上去的，倒像长出来的。”

未雪收下那块手绢，和迎面而来的小青打了声招呼，就匆匆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