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挖墙脚

仲老板一见青衫老者，立即恭恭敬敬迎上前去：“难得莫老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啊！”

他一面陪同老者往后院走去，一面安排伙计；“招呼好这几位客人，她们选的首饰先别收银子，等我出来！”说完还向小白点了点头。

苗一一趁刘嫂观赏小白头上那支步摇之机，悄悄把小青拉到一边：“怎么回事？”

小青一挑眉毛：“一般来说小白到哪家店里，哪家老板都会特别热情的。”

苗一一悄声道：“走，陪我去茅厕。”小青立即会意。

俩人熟门熟路穿过后门，苗一一示意小青跟着她，蹑手蹑脚来到那扇窗户下，恰好听见那位老者说道：“你是说，拉拢听话的一小部分，剩下的大部分，让他们当踮脚石？”

仲守则笑道：“在商场上，这叫二八原则。”

“哦？何解？”老者疑惑。

“简单来说，就是少数人掌握大部分资源，大部分人被小部分人掌控。当然了，最终控制这小部分人的是您——莫爷！”仲守则奉承道。

小青眼睛和嘴巴瞪得老大，吃惊地看着苗一一。苗一一把食指竖在嘴唇边，示意她千万要安静。

俩人极其小心地小步挪开，假装绕去了茅厕一趟才返回店里。

刘嫂看中了一对耳环，正在跟伙计磨牙，伙计一个劲地说：“这位大姐，您不用跟我讨价还价。刚才我们老板说了，这二位姑娘要买啥，他来定价。既然您和她们是一起的，那肯定也是特价呀！”

刘嫂却不依不饶：“你还别跟我在这套近乎，知道有一个词叫啥吗？杀熟！你就说在原价上给打几折吧？”

小白在一边不知该说啥好，颇为窘迫地看他俩打嘴仗。

小青一见这情形，赶紧过去拉住她妈，嗔怪道：“哎呀妈呀，你说啥呢？人家仲老板都主动说要赠送咱们东西了，怎么可能杀熟呀！”

伙计见有人来解围，终于松了一口气；“哎呀妈呀，这位姑娘你可算是说了句公道话！这位大姐愣是不让我说话呀！”

刘嫂脸一沉；“跟谁学着喊妈呢？一会大姐一会妈，谁知道你嘴里有没有实话呀？”

“你...”伙计脸都绿了，苗一一笑得直捂肚子，她可算是见识到小青的伶牙俐齿是跟谁学的了。

小青忙冲伙计使眼色道：“讨价还价才是真心想买的，这不，我们选好的东西都在这了，你快去问问老板多少银子，我们还有其他事呢！”

伙计忙不迭地捧着那一堆首饰，一溜小跑朝后院去了。少顷，返回说：“老板说了，都给优惠五成，就是打对折。那支银步摇是送那位姑娘的，不收银子。”

这下子，刘嫂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暗暗用胳膊肘捅了捅苗一一，使着眼色瞅向小白，意思是咱们今天能占这么大便宜全靠那闺女了。

苗一一却和小青对了对眼神，仿佛在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几个人出了首饰店，虽然心情各异，但都有收获，一路比较着镯子，讨论着耳环。谁都没留意，“轻摇”的那个小伙计一直远远跟在后面，，直到她们进了客栈。

晚饭时，刘嫂不失时机地一面向未雪展示她的新耳环，一面说：“你今天没跟我们一起去逛街，吃大亏了！”

未雪淡淡地一笑：“你知道的，我不爱那些。”

苗一一早就发现未雪是个极爱素净的姑娘，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多余的饰物，白衣白裙，米色布鞋，没有绣花，没有缀边，就连束发用的发带，也只是一根细细的米色棉绳。

因为小白不在前厅吃饭，刘嫂也就直接说开了：“今天我们沾光了，买东西不仅打对折，老板还送了小白一支漂亮的银步摇呢！”

九叔本来正专心吃饭，对她们讨论的话题丝毫没有兴趣，听到这里却皱了皱眉：“哪有那么多便宜好占？她们几个小姑娘不懂，你可是长辈。”

偏偏董栋梁又没有眼力见儿，来了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白姑娘那般容貌确是容易招人喜欢。”

苗一使劲对他眨眼，他却关心地问：“一一姑娘，你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进了飞虫，为何一个劲儿地眨眼？”

苗一一只好就坡下驴；“可不是吗？天气开始热了，小飞虫多了...”

翌日晌午，苗一一干完收拾木柴的活，杵着腮帮看柴师父雕树根，脑子里回忆着仲守则和那位老者的对话，猜测着莫老是什么身份，他们商量的又是要拉拢什么人，控制什么人。

突然间小青风风火火冲进了后院，附在她耳边说：“仲老板来咱们小欢喜了。”

苗一一吃了一惊，立马起身跟着她往外走，边走边问：“在哪？来干什么？”

“和九叔在喝茶呢，我去找未雪时，听见他们谈论的都是生意上的客套话。”

“有没有提到小白？”苗一一停住了脚步。

小青这才恍然大悟：“噢，这家伙难道看上咱们小白了？我还以为他发现咱们偷听了呢！”

说话间，两人来到前厅，却正碰见仲守则满脸不悦地朝门外走，查九叔坐在茶桌前，一扫往日的随和客气，不仅未起身送客，面色也显得很是难看。

苗一一对小青使个眼色，让她去追仲守则，自己则来到茶桌前，笑嘻嘻地说：“九叔，刚才走的那不是首饰店老板吗？您和他认识？昨天我们还去他那里买东西了呢！”

九叔半晌不语，喝完杯中茶后，突然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苗一一故作不解：“不会吧？看上去这位仲老板一表人才，不太像黄鼠狼呀，黄鼠狼不该是贼眉鼠眼的吗？”

九叔不忿地敲敲桌子：“你们是占了人家一点便宜，姓啥都忘了吧？在这是缺吃少穿了，还是克扣你们银子了？”

苗一一第一次见查九叔发这么大脾气，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也不敢坑。发现未雪在柜台后面对她使眼色，示意她先躲开，她才赶紧起身溜了。

片刻，小青一阵风似的跑进她们房间，一进门就说：“这个仲老板，跑咱们这里来挖墙脚来了，说要请小白去他店里工作。”

苗一一望望小白，小白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