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卧铺车厢故事会

吃过早餐，回到卧铺车厢，又陷入短暂的静默模式。杨一飘可受不了，直接开始组织娱乐方式：“我说啊，咱们来一点互动，热闹热闹，大家觉得怎么样？”

“怎么个热闹法？总不会又让大家讲笑话吧？”张珊兴致不高，“还不如继续睡觉。”

“睡觉睡觉，就晓得睡觉!早死三年让你睡个够!”杨一飘又是霸道劲上来了，“我们就来个讲故事比赛!每个人都要讲一个自己印象最深刻的故事，讲不出来，到了焦作就自觉点办一次招待!”

“这个办法不错!又给我们找到了聚餐的理由啦！”张国庆附和道，“我最先来嘛！”

“那就从你开始!”杨一飘马上开始配合，“你讲完了，张珊讲，然后主任讲，我最后讲。”

“那是我中专毕业那年，也就是1992年，我和几位男同学去宜宾酿造厂实习，每天上班和下班，都要从岷江大桥过。岷江大桥上，有好几个摆摊算命的。我本来对算命没有兴趣，我坚信那些都是忽悠人的，真正的命运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要是真正能够算命来改命，为什么算命先生自己还来这岷江大桥上摆摊呢？!”

“有一天，我们几个男同学从岷江大桥过的时候，看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算命摊上就摆了一本破旧的《周公解梦》，旁边也没人围观，他斜靠在桥墩上，眯着眼，仿佛睡着了一样。”

“我们刚刚和他擦身而过，就听见他念念有词：‘哪位年轻人姓杨啊？请留步!’我们并没有在意，继续走，只听见老头子大声叹气并不断摇头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姓杨的小伙子，三日之内，你必有血光之灾!轻则受伤住院挨两刀，重则飞来横祸、家破人亡’!”

“当时我们都没当回事，认为都是算命老头危言耸听的套路，就直接回去了。过了两天，杨同学都没事，大家更觉得那算命老头是故意说来吓唬人的。可是，第三天中午刚吃过饭，杨同学就突然觉得肚子不舒服、非常难受。大家赶紧把他送医院治疗。医生诊断为急性阑尾炎，已经开始化脓了，再迟一点可能就小命不保了，必须马上手术!”

“手术本身很顺利，让杨同学脱离了生命危险。”

“手术第二天，医生才发觉，有一把手术剪遗落在杨同学肚子里面啦！于是，杨同学又被推进手术室，再被划一刀，将剪刀取出来。万幸的是，两次手术，都没造成伤口感染，加上人年轻，伤口愈合快，杨同学很快就康复出院了。”

“出院之后，大家才想起那个算命老头说得话，原来是真的!等我们再去岷江大桥上找那老头，想让他给自己算一算的时候，却再也没看见他出现了。从那以后，我对算命的，也没有那么反感了，因为事实证明，有些事情真的可以提前算出来，让你不得不信!”

“算命那玩意儿，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杨一飘总结了一下，“掌声送给国庆!”

 张珊接过话题：“我最爱做梦了，给大家讲一个梦境和现实的故事吧！”

“好好好！”大家热烈鼓掌，“该不会是少女思春的梦吧？”

“有一天晚上，我梦见自己去长宁竹海游玩，正好碰见在拍电影。好像是拍那种武打片。男主角站在那个竹子尖尖上面飞来飞去的。突然，男主角飞到我身边含情脉脉的望着我，还伸出手搂着我的腰，慢慢府下头来，想要亲吻我。我一看，哎呀妈呀!男主角怎么是我最讨厌那个同桌呢？!我赶紧躲闪，却怎么也躲不过。男主角狠狠的把嘴唇压在我的嘴唇上......我只有反胃反感，没有一点快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醒了。才发觉自己满脸满嘴都是口水，湿漉漉的，黏黏的，正要找纸巾擦一下，听见自己的宠物狗汪汪汪直叫唤，舌头上还沾有我的口红!老娘气晕了，直接把狗狗扔出卧室!”

“呕......”杨一飘故意做了一个反胃表情，“珊珊妹儿，你也太重口味了吧？连狗都不放过？”

“是狗不放过我!”张珊哭笑不得，“从那次以后，老娘再也不养宠物狗了。”

“那一定是条公狗!”杨一飘捧腹大笑，“谁叫咱们珊珊妹儿那么漂亮呢？简直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狗狗看见了都忍不住亲吻到舍不得离开!”

肖寿因为昨晚的秘密经历，不愿意打趣张珊，就接着讲故事：“好了好了，大家都听着，咱们不开玩笑了，我继续讲故事啊!”

“在我的家乡农村，一直都流传着一个关于熊外婆的故事。这个故事不管村里人念没念过书，是老还是少，都能将其娓娓道来。熊外婆的故事，在我们这辈小孩心中，就是一个略带点恐怖的童话故事。”

“经常都听说熊外婆的故事，但是还没真正听个标准版、完整版的。”杨一飘兴致蛮高的，“主任别介绍了，赶紧讲吧！我保证今天认认真真听完！”

“话说有一户人家，四口人。有一天父母要外出办事情，就叫姐弟俩看家，如果姐弟俩害怕，就去山的另一头叫外婆来作伴，交待完事情，父母就出了门。”

“姐弟俩趁着天还没黑，就去找外婆，看见他们的外婆，就隔着田坎远远的大声喊道：“外婆，我们父母今天出门了，晚上和我们来作伴，好不好？”

“外婆看见俩外孙，回答道：‘好，你们先回去，我干完活，天黑我就过来了’。”

“殊不知，这翻对话，正好被山间晃荡的熊怪听见了。这熊怪最喜欢在晚上出门吃人。熊怪好久没有吃人了，想到小孩味道最好了，就静静地等着天黑。”

“姐弟俩回家后，没多久，天就黑了。熊外婆这时候也来了。熊外婆打扮得和外婆一样，但是仍然遮盖不住一些皮毛。看见屋子里姐俩点着煤油灯，熊外婆就尖着嗓子说：“外孙啊，外婆眼睛得病了，见不得煤油灯，你们把灯灭了吧！”

“弟弟没多想，就把灯灭了。姐姐听见声音不同于下午的外婆，就说：‘外婆，你怎么也喜欢唱戏了啊？我扶你进来吧。’说着就去扶外婆。”

“熊外婆连忙说：‘我最喜欢看戏了，所以今天我就一直想哼戏腔。’姐姐摸到那长满毛发的手臂，又想到外婆从来不看戏，就知道这不是真正的外婆，但是那手臂十分粗壮，又打不过，只能待会儿悄悄地把弟弟一起带着逃跑。”

“姐姐虽然害怕，但还是想看清熊外婆的长相，就对外婆说：‘外婆，我们生个炭火盆烤红苕吃吧。’熊外婆心想，有烤红苕吃，比吃净肉好，就说可以。姐姐等火盆生起，红苕烤熟了，递给外婆吃时，就看见外婆剥红苕时尖尖的指甲，确定是熊外婆，心里边就更害怕了。”

“熊外婆说：‘外孙，今晚谁挨着我睡啊？’姐姐说：‘我最近长了头虱子，挨不了外婆睡了。弟弟晚上睡觉爱活动，怕把被子踢翻了，把外婆您弄着凉了’。”

“熊外婆一听姐姐长了头虱子，也不想和她睡一起，但是今天一定要吃了这俩小孩。就说：‘我们就睡一起，你就睡另一头，我和你弟弟睡这一头。’说着就叫俩姐弟赶紧进屋睡觉，熊外婆也紧随其后。”

“黑漆漆的屋子里，三个人挤在一个床上，姐姐吓得不敢睡，很快就听见床另一头有吃东西的声音，被子里好像有黏黏的，热乎乎的东西，一闻是臭烘烘的粪便，就问：‘外婆，你在吃什么？’”

“熊外婆其实正在吃弟弟，那热乎乎的东西就是肠子里的粪便，怕把姐姐吓跑了，就说：‘我和你弟弟正在吃干胡豆，你弟弟吃了拉肚子了。’”

“姐姐怀疑说：‘那我也要吃！’”熊外婆果真递了点东西过来，姐姐一摸，这是他弟弟的手指，就知道弟弟已经被吃了。等吃完弟弟，自己也要被吃。现在，她只能自己一个人赶快逃跑，就说：‘外婆，我吃完了，果然我要拉肚子了，我想去上茅房’。”

“熊外婆当然不愿意女孩走，就说：‘就拉这里嘛，外边天黑得很，又不能点灯’。”

“姐姐说：‘弟弟年纪小，把被子弄脏不会被骂，我拉在这里，我父母回来会打我的。你要是怕我走丢了，就用根绳子栓住我的腰杆嘛，我上完茅房你一拉我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