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那不是梦

“不知道，可能是很多个像这里的地方，你看，这个大厅应该是个指挥大厅。基米，看那边！”

孙荪拽着弗拉基米尔来到一个仓库。发现这里堆满了食物，各种罐头，谷物。竟然还有一上百平米的菜园，上面安装了一个模拟太阳的光源，看来是用来模拟自然光的。

“这里就是个避难所，看看这些设施吧，我猜再往里面还有很多卧室。”弗拉基米尔向前跑去，来到一个分岔路。果然，左边是一间间的宿舍，右边的路则通向实验室。

孙荪追了上来抬头看着实验室墙面上醒目的数字5呆住了。这已经是第三次见到这个场景了。前面的梦像超新星爆发一样，图像夹杂着声音一下子在她的脑中迸发出来，特别是“天际01号样机，靶向药四号，孙仁杰，矫俐。”这几个词汇交替着循环往复，冲击着她的听觉系统。

于是梦境里，手术灯下那个模糊的背影渐渐清晰，竟然是孙仁杰，手里拿着针管说道“你马上会好起来。”

紧接着响起了大山博士的声音“孙仁杰突然来找我，说人体试验成功了。”

画面继续浮现着，这次又回到了家中，妈妈带着木讷的神情说着：“仁杰，孙荪这是怎么了？会不会。。。”

最后，又是孙仁杰的声音：“她只是发烧，马上就能进行实验。。。。我带孙荪去实验室，你在家里消消毒。”

孙荪明白了，那不是梦，这一切的记忆都指向一个事实，自己就是大山博士口中的那个试验品。这个念头压的她渐渐跪倒地上。

弗拉基米尔对孙荪的突然变化很是惊讶，但是感觉又没法通过询问来了解情况，只能呆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就像刚才在地下水路里一样，他不明白为什么短短的六个小时里，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会遭遇两次精神打击。

“你爱你的父亲吗？”孙荪突然发问。

“呃，爱，是的我爱。”弗拉基米尔毫无防备的接受了心灵拷问，“虽然他对我很严厉，曾经也会有误会。”

“继续走吧。”孙荪突然站起来，走向5号实验室的门，回头看着弗拉基米尔说:“真相就在前方！”

异星1号战略舰内：

“传讯官，地球军南海路基地的布防情况探查清楚了吗？”

“舰长大人，他们已将大半的防空部队驻扎在北方的飞行着陆场附近，基地内部设防空虚。海上有10单位航行器，他们称为4艘驱逐舰和6艘护卫艇。空中单位在往返基地与机场之间的空域，分三个班次进行交替巡航，不过像是在拖延时间。”

“飞行着陆场不用管了，准备对基地进行总攻，派出帝国幻影战机夺得制空权！”舰长抬手一挥，做出进攻手势。“如来还有多久抵达？”

“如来将会在3个地球日后到同步轨道，预计在太平洋着陆。”

“很好，这个地球上最大的水源库，地球人叫它太平洋，就在太平洋上让地球人知道他们的太平不会再回来了！”舰长翻阅着“太平”一词的注解，轻蔑讥讽着地球军。

“报告！”传令官突然回过头匆忙说道：“舰长大人，前线传来信息，发现搜寻目标，正在驾驶车辆进入一个病毒研究所，周围并无地球空军支援，我将投影位置信息。”

“看起来目标位于一个小山，扫描山体内部结构”指挥官回到座位上紧盯着屏幕。

“山体中有庞大的地下工事，与研究所相连，但是只有一个出口，在山体南侧，离基地很近。”

“好，在空军压制空域后派出陆军，从南侧侵入地下工事，我要在指挥官降临之前立个大功。”舰长脸上渗透着狰狞，喊出了鼓舞的口号：“神赐昂戴克帝国皇帝荣光！”

“誓死追随皇帝荣光！”指挥室内一众，齐声呐喊起来。

这边孙荪和弗拉基米尔在5号实验室里紧盯着一个玻璃罐子，里面是一个肺部器官，这样的罐子一连五个，罐身都为1.5米高，直径50公分。根据标签描述，是星冠病毒变体1型到5型的感染者活体标本，从2型开始，罐子里也出现其它器官，都是与肺部紧密相连的部位，器官延伸出来的导管也都保存完整，终端连接着神经传感器，而他俩盯着的5号罐，这个肺足足有3个正常肺的大小，连同心脏和肝部表面完全变了颜色，到5型星冠病毒的宿主最终会因脏器互相挤压导致体内升压出血而死。 

除此之外，在高处悬挂的显示屏上，还有整个治疗过程的剪辑视频，以及天际应用治疗的科学讲解。

展厅很长，两人如同参观了一个医学博物馆，最后停在了实验室的尽头，这里又比较宽敞了，摆放着数台大型的实验设备，其中包括一台上亿元的DNA测序仪。

吸引两人注意的是正中间的一台人机交互AI设备。这个设备最上端的装置设置在5米高的天花板上，下方则是一个大概2米边长的正方形台子，是个全息投影的高功率工作台。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交互AI感应到人类，开启智能对话，同时从上方的设备投射出一个摸不到的全息投影落在下方操作台上。

“搜索，孙荪！”

“您好，孙荪的所有信息已经显示，请在操作台上选取文件，请问您还有什么需求？”

“没有了”孙荪盯着操作台上缓慢转动的全息投影，这应该是早期的产物，可供选择的类文件夹很少，而且是单色高蓝光显示，孙荪拨动着使他们缓慢旋转，然后抓取了“记录”选项，文件信息变成了文字与照片投射出来。

“孙荪，女，中国籍。。。。。。2023年10月9日虹膜成像筛查呈星冠病毒阳性四级，就地治疗。

“2023年10月9日22：30 进行天际移植手术。”

“2023年10月10日6：30 注射靶向四号药物。”

“我竟然真的在这里进行了治疗...搜索，病历。”孙荪难以置信的摇着头再次启动交互语音，这次孙荪选取了病历。

“孙荪，星冠病毒阳性。虹膜成像变体四级。高烧40度，肺部肿胀，压迫血管神经，呼吸困难。紧急实施天际移植手术，靶向药四号用药，未见排异及并发症，但高烧移植天际导致近期记忆间歇紊乱，需记忆康复加强训练。”

“果然爸爸为了全人类还是牺牲了我吗。。。”孙荪双手按住操作台，低着头，身体开始颤抖。

“你没事吧？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现在已经没事了，不是吗？”弗拉基米尔在一旁安慰到。

孙荪大声的斥责弗拉基米尔：“你什么都不懂！”然后突然感到天旋地转，直冲尽头，打开门冲了出去，弗拉基米尔赶紧追上来，但孙荪重重的摔上门，并用一根铁棍将门卡住。“让我静静！”

“孙荪，开门，孙荪。”弗拉基米尔用力的拍打着门上的隔音棉，但声音却透不出来，孙荪与他对视了一眼便转身走了。

这个空间与实验室完全不同，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岩洞，孙荪已经站在了最高的位置，离整个空间最高的地方也就5米左右，上方已经用混凝土进行强化，脚下是钢铁制成的消防楼梯，它玄空着，呈回字形折返的向下方而去，看不到底，灯光很微弱，只有零星的几个固定在岩石墙壁的巨大钢架上。

没想到研究所的地下竟然有这么大一个空洞，但是却异常吵，下方传来巨大的机器运行的轰鸣声，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待在老式煤炭游轮的锅炉房里，闷热又充满噪音，孙荪一刻都不想待，径直沿着楼梯向下跑去。

而此时，南海路基地正遭受着猛烈的攻击。首先是高射炮编队，在异星幻影战机的轰炸下，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炮弹甚至无法穿透战机的护盾。地球军仅存的几架歼二零，放弃了机场的制空任务，回来清理前卫4防空火箭和港口那几艘老军舰的上方空域。

“传令官，命令海上所有舰艇与我方基地夹击敌方战机，一定给我拖到早上。”秦流海看着雷达上一个个我方信号源消失，急得直跺脚。“看来只能走了。”

“报告司令，敌军在基地北侧山脚降下陆军”

“北侧山脚？这个时候他们降下陆军干什么？难道是去山体工事？”

秦流海是知道那个山体中的工事，当时还是基地派出的工程兵参与修建的，主要是用来存放物资，以及应对星冠危机的最终工事。是人类最后的诺亚方舟，如果星冠阻止不了，那里长久的储备是可以挺过半个世纪的，不过已经荒废很久了。

“不用管他们，先把这些烦人的战机和无人机给老子弄下来。”秦流海没有再过多牵扯精力，眼前才是最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