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异生狂夜

护卫车开上马路，司机找了条小路，避开了车流，这时对讲机响了。“国家发出紧急通知，大量不明飞行物出现在我国上空，而且雷达显示数以万计的不明热点突然出现，可能会马上出现第二波攻击，请所有公民留在家中不要外出，国家会保护你们。”

与此同时空中出现多个亮点，拖着长长的尾巴，但因离得太远，不知道要往何处。

“前面转个弯就是基地大门了，两三分钟就到了。”司机激动的说。确实能看见军区特殊的外层围墙就在前方后，基地直升机已陆续升空，然后快速地越过车顶向远处飞驰而去。

孙荪则一直望着窗外的光点，她总感觉就是朝她们的方向步步逼近，这不就是要轰击基地嘛！“快看那是导弹吗？”孙荪大喊。

众人朝天空望去，好像真是朝这来的，导弹越来越快，空气被划出急促地嘶吼。

“先离开！”博士大喊，就在此时一架刚升空的直升机直接迎向导弹，被轰成碎片，另一架被爆炸碎片击中尾翼，旋转着向孙荪等人的车辆撞来。好在司机反应快，迅速右转躲开。

“快调车头！”乔诗然声嘶力竭的大喊，众人在车里紧紧撑着车体稳住重心，司机调转车头向来路驶去。

突然一颗飞弹在车辆前端不远处坠落，巨大的冲击力将车体向侧面掀翻，在地上滚动了三圈后，撞到墙上停了下来。

飞弹继续不停歇的向基地飞来，远处的建筑物也交替着遭到轰击而倒塌。

孙荪忍着疼痛，首先从车底爬了出来，车前端的引擎处已经严重变形，在确认乔诗然也只是擦伤后，准备打开车门把博士拉出来，但是博士纹丝不动。

“算了，我被卡住了。”博士又伸手摸了下司机的脸，已经断气了。

“我现在动不了了，你们带着这个去基地，然后找人来救我。”博士慢慢从怀里掏出晶片的保护盒，紧紧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也显得异常吃力。盒子已经碎了，还滴着血。“糟了，盒子已经碎了，晶片很脆弱极易损坏。”

博士费力地想扭过头来，但脊柱像是骨折了，痛苦的呜咽一声，只能将侧脸用力的靠在椅背上。“诗然，我需要你把它带在眼睛上，然后交给基地。”

“不，博士，我们会把你拉出来的，只要我把座椅往后拉一下你就能出来了。”乔诗然哭喊着，和孙荪一起用力拽着椅背，但是却丝毫没有作用。

“别费力气了，我能感觉到内脏已经破裂，快把晶片带上，一定要完成任务。”博士的语速越来越慢，目光朝向前方永远的停住了，泪水终于脱离了眼角，孜孜不倦的蠕动过脸颊，滴落在地上，拿盒子的那只手失去支撑，重重的摔在地上，盒子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最终停在孙荪的脚下。

“不，不，大山博士...”两人泣不成声。

远处的高楼在导弹的轰击中，交替倒下，基地上空一道刺眼的闪光之后，半数建筑也灰飞烟灭，战火的硝烟已蔓延到每个弱小的心灵中。

孙荪捡起盒子小心地拿出这枚红色的晶片，锁住乔诗然因歇斯底里而扭动的双手，狠狠地剥开乔诗然的眼睛，把晶片戴了上去。

然后抓起乔诗然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向上用力，将因颤抖而腿软的乔诗然搀扶起来，衣衫褴褛的两人抽泣着，漠视着头顶匆匆而过的外星战机，径直的朝前方走去。

孙荪的脑海里回荡着文森的那首诗。

“世间万众，都存在痛苦，不分康病富贫。唯有正义于心，不再分彼此。不评判科学神话，无论你心中锚固着何种信仰，世间神佛亦会浇灌这夏夜之梦，最终成长为心之光桥，愿满天繁星作为见证，愿前途日月相伴，到达那心中永恒的伊甸园。”

孙荪被野狗的叫声惊醒时已经到了晚上，硕大的月球高高挂于天空，柔和的月光夹杂着摇曳的火光从窗外透进来，在这大片停电的世界中，格外醒目。此刻的身旁，乔诗然依然枕在自己肩膀上熟睡，两人刚才在慌乱中找到这间空荡荡民屋，屋子很黑，只有窗边的风铃叮叮作响。孙荪感到腿麻轻轻挪动了一下，乔诗然也跟着动了下，周围的阴冷让她想把头埋的更深一点，但远处的爆炸声又把她拉回了现实，身体急剧的抖动一下，慢慢睁开了眼。

“孙荪，几点了？”

“七点了。”

“我们一会儿去哪？”

“先打110吧。。。没人接。”孙荪放下手机，起身朝窗外望去，“航校基地已经好半天没动静了，看起来他们有备用发电机，我想我们应该去看看。”

两人从一处倒塌的墙体进入基地，向着亮光走去。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而通讯天线，发电塔近乎全倒在了火焰中。亮光的是一处开敞的载具维修车间，有几个军人正在整理裹尸袋，每一具尸体都会按照官职，兵种分类后排列整齐。还有几个人在整理物资。

“你们是什么人？”一名士官走上前询问，同时用手电筒上下打量着两人，“你们是平民？有没有受伤？”

“只是擦伤，没有大碍，这里现在最高指挥官是谁？我们受中维集团的大山博士所托，有重要物品要交给基地。”看见乔诗然在整理着着装，孙荪侧身上前说道。

“这里现在没有指挥官，你也看到了，这个基地已经瘫痪了，现在主要任务是清点伤亡人数和遗体暂时处理。至于其它的，各消防中队和派出所，正在搜索幸存者，进行营救，然后会集中迁往北山机场安置，那里大型客机充足，可以随时向安全地带转移。不过，如果是送重要的机密物品，只能送到南海路基地，那里现在是这个城市的作战指挥中心，而且很遗憾，或许需要你们自己护送。会开车吗？”

两人相视无言，乔诗然眼神往旁边一甩，孙荪知道了她的用意。“兵哥哥稍等一下”乔诗然说着挽着孙荪退到一边小声说到“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觉得怎么样，只是这个任务责任重大，要确保万无一失！”

“这有什么难的，而且到南海路基地就能搞明白是谁在攻击我们，我的职业操守和使命感不允许我放弃。”

“那你妈妈怎么办？不是一直联系不上吗！”

“没事没事，送完了可以让他们给查一下。”乔诗然挽着孙荪又转了回来对士官说“现在我们的家人联系不上，可以让南海路基地那边帮着问一下吗？”

“当然可以，所有失踪和汇合人员登记都是要报告南海路基地的。”

“那没问题，能给我们辆车吗？我们现在就出发，还有印鉴什么的。”乔诗然拍着胸脯，彰显出包在自己身上的气势。

“好的，你们来这登记一下，车辆用完请归还，如果这里还有人的话。”士官拿过身份证在仪器上刷了一下接着说“那边那辆勇士，钥匙在车里，车牌我一会会发送基地那边，祝你们一路安全，赶紧出发吧。”士官敬了个军礼，转身继续收拾裹尸袋去了。

乔诗然冲上驾驶室，一脚油门车子欢快的跑远了。

“孙荪，这条路路过你家，你先回家看一眼吧，这边右拐。”不等孙荪回答，乔诗然猛打方向，向右侧而去。“果然，车里有油，才有安全感。”

不久车停在了孙荪家门前，室外的马路上车辆散乱，停的的到处都是，房子是靠路边的一栋双拼别墅，屋中没有光亮，看来是没人了，孙荪迅速进门开灯，还好有电，屋子中控AI感应到孙荪回家了于是自动播放录音。

“孙荪，我是妈妈，我一直联系不上你，天上突然就落下很多导弹，我们正要在军方地护送下去南海路基地，听到留言你也过来吧。还有，地下室的储物间里，有你父亲留下的一个盒子，当年他跟我说过危难之时一定要你取出来。是一个黑色的金属盒子，很重的那个，就在第三层架子下的地面放着”

这段留言彻底让孙荪心中的石头落地了，至于那个盒子里面会是什么呢？孙荪急切的朝地下室走去

乔诗然也冲了进来“孙荪，去哪了孙荪？”乔诗然没看到人，目光停留在柜子上的一大堆零食上，摸摸自己的肚子，依然招财猫笑脸迎了上去。

孙荪打开地下室的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灯光下无数的灰尘冲了出来，楼梯很窄，孙荪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扶着墙往下走，地下室当年没有安装通风设备，这一直是孙仁杰的一个痛，因长时间无人使用，已经完全变成一个仓库，只有母亲会偶尔下来打扫一下。

孙荪费力的挪走挡住货架的几个大箱子，终于找到了那个盒子，的确非常重，而且外壳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