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已经过了多少个春秋,立山河还是总会想起他13岁,离开师傅的那一年。
那年的天门寺发生了两件大事:
素有五洲第一盛事之名的释魂大典不知天渡了多少囚魂回归极乐;而天门寺的晋职考试也即将开始,如果立山河通过,就可以堂堂正正的留在天门寺,不必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了。
而就是这两件事,改变了立山河的一生。
多年前。
这一天,天下归墟的天门寺遭贼了。这已经临近了释魂大典的日子,可偏偏大典所用圣果却被盗了。这平日里游手好闲的立山河就被列为了头号嫌疑犯,正在众人围观之下被长老刑讯审问。
惩戒台上,立山河被绑猪似的吊在半空。一声惊雷后,赤裸的上身被雷鞭抽了一下就显出血痕来。
“啊!大师伯,吃您个苹果至于遭雷劈吗?”
只见持鞭人康平长老盘起戒雷鞭,单手指向立山河厉声道:“立山河!就你这废材,赦魂大典的圣果岂是你能吸收的了的。若是你吃了,早就活活烧死了!不想受苦就快点交出来!”
立山河疼得闭着眼,喘了几口粗气:“我说了,我就偷吃祭品台上的苹果,我没偷圣果。你们听不明白吗!”
主管寺务的平康长老已经没有了耐心吼道:“你还敢狡辩!我告诉你,这戒雷鞭祭出可就是要噬肉饮血的。寺内有人看你在圣果园出没,没人能冤枉得了你!”说罢刷出一鞭咔嚓一声结结实实的劈在了立山河脊背上。
“呃!”这一鞭,立山河一个激灵,全身颤抖。闭着的双眼猛然睁大,一双黑色的眼仁闪了一下便又闭上。随后垂下了头,昏死了过去,一头银发在半空随风飘摆。
这时一个与立山河年纪相仿的男童跑了过来,抱住了师傅双腿。“师傅!请您放过山河吧!他肯定是无心的,师傅请开恩!”
平康长老低头看了自己的爱徒,收起了戒鞭,低身扶起了小孩说道:“陆不离,这戒鞭只惩处,不夺命。他只是受点苦头罢了,等他师傅回来定要将他严惩。虽然你二人同为灵牌殿见习管役,素有交情。但日后莫要与他再有来往,这小子平日里鸡鸣狗盗,其心不正,必扰你心性!”
台下寺众皆是满脸愁容,有人说道:“平康长老,一个小子无足轻重。可这圣果可一定要追查出来啊,如果流落到五洲世俗中去,那可要遗祸苍生了!”。
平康长老面对众人,一头赤发配着一张气红的脸。拱拳说道:“各位请放心。我定当追查到底,但愿是被他贪玩祸害掉了。如果这小子是与外人勾结盗取圣果,我定在赦魂大典拿他祭天!”
接着平康长老有对围观的朝拜者说:“还有,各位香客!事关重大,在事情未查清楚期间请勿离开本寺,三天内定当给大家一个交代。”
平康长老一甩手,旁边的陆不离没站稳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迅速起身后随着师傅走开了。而在香客之中,一个身影闪动一下,便消失不见,却并未引起任何人注意。
天门寺,思过堂。
立山河趴在草床上不敢动弹,这时大门被人推开,一束久违的阳光混合着一股药香顺着门缝跟着挤了进来,立山河瞬间哭了起来:“师傅,您再不回来,您就等不到我给您尽孝了!想办法救我,马上就是晋职考试了,我不能关在这儿。”
立长老坐下说:“闭嘴,这雷鞭打不死人。我本来陪着无愿长老,在山下的天宗学院做客。听说圣果被盗一事,中途就赶回来了。”说罢打开药箱,轻轻掀起立山河的衣服,将药粉轻轻的撒在立山河的背上。
“疼!师傅您轻点!”立山河呲牙咧嘴的投诉着,嘴角咧到了后槽牙。
“忍着点,一点皮肉伤也算给你个教训。眼看到了束发的年纪,真是丢人现眼!”李长老将立山河的伤处用药布裹了个严严实实。“你先别考虑晋职试了,先想想怎么脱罪吧!”
立山河鼻子一酸委屈的说道: “我必须去考试,要不然回被赶下山的。”说着蹭了下眼睛接着说:“唉,我其实是去给陆不离挖灵牌木料去了,但如果我说出来,他会被责骂的。而且是在圣果园旁边,都没进到圣果园去。”
立长老收好药箱,拿出一个漆木食盒:“这寺里怎么可能让一个嫌犯参加考试的。也就是陆不离还想着你,这是他给你准备的吃的。一会儿你慢慢吃。为了他少一顿责骂,也宁愿挨这一顿毒打,这赔本的买卖难得见你做。”
“因为他是我朋友啊,师傅。”立山河一看见吃食,便提起了精神,抓起了包子狼吞虎咽起来。”
“先想办法洗脱你的嫌疑吧,”立长老望向阳光处思索道:“原本你是本届应试学徒里比较有希望的。”
立山河伸手又抓了个包子继续说道:“您来我心里就有底气了,可明年陆不离就危险了,听说和他一届的那个人有着非凡的实力。”说完咬了一半的包子被放了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立长老收起食盒。“你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明日一早,我同四位长老会共同商议此事。” 长老说完,轻轻的拍了拍立山河的肩膀。“我先走了,想想如何给你脱身吧,你自己也想想有什么可疑。”
立山河拉着了要走的师傅:“等下师傅,现在天罗场封寺,那贼人肯定还在寺内。我这其实有个办法,就是有些上不了台面,这要是出了乱子,还得师傅您帮我控制场面。”
立长老瞥了一眼立山河,走到门口确认了没有旁人,又回来挨着立山河坐下。“你什么时候有过能上台面的主意了?如果还是下三路的招数,你就省省吧。我这老脸已经没地方放了。”
利山河“您看您这话说的,您能有我这样的劣徒教化,本是一件修功德的事啊师傅。哎呀!”立山河没说完,立长老一个巴掌拍到了他的后背上。
“你还是不疼对吧”,立长老的眉毛已经开始抖动了。
立山河眼泪已经飙了出来,“错了错了师傅。”缓了片刻接着说:“您帮我做些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