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割肉疗伤

    不闹说，佛门传说中的四大法宝，菩提螺髻发、五色琉璃伞、梵天罗王剑和这一柄十方降魔杵。

    四大法宝中，螺髻发最为常见，但多为世人假造，用来招谣撞骗的，清泉寺用牛骨头烧的佛舍利，与那螺髻发，使的就是同样的手段。

    其它三件，极少现世，以致不少人怀疑这仅仅只是传说而已。不闹也这么想，不过他师傅说，这世间的传说，越是离谱的越得在心里留一丝念想。

    这十方降魔杵，传说里，是菩提座下金刚手菩萨的法器，威力无边，可荡尽天下妖魔。后来功德圆满，菩提将他招回极乐，他却心念世间妖魔未净，便留了法器在人间镇守。

    不闹手持降魔杵，口念心咒：“嗡班匝巴纳吽！”

    只见那降魔杵祥光乍起，两端刺出光刃，比麒麟展示时更长、更刺眼，透出一股祥和庄严之气。

    拾光啧啧称奇：“不闹，你这算是捡到宝了吧。”

    不闹收了法宝，连连点头道：“嘿，拾光哥哥，拾光爷爷，多亏了您嘞。哦，对了，还有这麒麟兄弟，您放心，我必尽心医治。”

    不闹仔细观察了麒麟的旧伤，向拾光借了“藏锋”，小心地撬下铁链四周破损的鳞片。每拔下一片，麒麟便浑身一阵战栗。

    清除了周周的鳞片，露出底下的血肉，不闹也是累得一头汗，他轻声说道：“麒麟兄，你忍着点儿。”

    麒麟点头。

    不闹用“藏锋”割开一道大口，让拾光帮忙把伤口撑开。麒麟疼得全身不住地哆嗦。它知道不闹在为它治伤，强自忍住动，眼睛竟然叭哒叭哒地落下泪来。

    那铁链的一头，死死卡住它的一跟肋骨。肺部大概是在铁链上磨了许多年，竟生出一层厚厚地茧来。好在“藏锋”削铁如砍瓜切菜，砍断铁链并没有费什么周折。

    取出一条铁链，不闹赶紧为它施术止血，使伤口愈合。

    再以同样的方法，处理好另外一边。

    胸口的两段铁链取下，麒麟开心地满地打滚。它大概是太久没有这么畅快地呼吸了，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鼻涕口水喷了不闹一脸。

    不闹嫌它恶心，取了些潭水洗净身上，又要处理它肩上的旧伤。

    这一回，麒麟东躺西藏，说啥也不让他再弄了。

    大概肩上的两条铁链嵌在肩胛骨里，也不会磨到内脏，这么多年，它早已习惯了。比起再受一次割肉疗伤的痛苦，它宁愿就这么带着这两段铁链吧。

    “就这样吧，它愿意留着就留着，反正也没什么大碍。”不闹经这一折腾，也是累了，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四人歇好了力气，继续往下游走。

    这一回，麒麟驮着四个人，悠哉悠哉地走着。地下河水越来越浅，走到最后，几近干涸。

    “咦？！那么多水，都流哪儿去了？”

    “大概是渗透到地层之下了，水透到更深的地方，可能会汇聚成地下湖泊，也可能，汇成另一条地下河，最终流入江河、湖泊或者流入大海。”拾光说出自己的猜测。

    又走了一段，前路竟然被堵死了，拾光在墙面上敲敲打打，听着它发出低沉地闷响，知道墙后都是结实的地层，并没有什么空洞。

    “没路啰，原路返回吧。”不闹说。

    到这锁龙井下，斗麒麟、得法宝，他的收获是最大的，若说现在原路返回，他应该是心满意足了。

    “你们看，上面有有路。”

    三人顺着小翠的手指看去，在头顶上，有一条井道，黑洞洞的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嗖”，阿桑打出一团火焰，跟随着火光照亮的地方，能够看到井壁上有不少规律的圆孔，可以供人攀爬使用。

    “这里，搞不好是出口呢。”不闹一本正经的分析。

    “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小翠说着这话，就掏出连珠弩，想要借着蝉丝箭的帮助上去。

    麒麟忽地打了个转，挡在小翠身前，不让她动作。

    “怎么了？你不想让我们上去？”小翠看它的行为古怪，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麒麟一边点头，一边张牙舞爪做出各种吓人的动作？

    小翠挠着头：“你是说上面有危险吗？”

    麒麟焦急地点着头，嘴里还呜呜地发着声音，似乎急得要说出人话来了一样。

    小翠还想再问，却见麒麟耳朵竖了起，侧头听着井道里传来的声音。

    拾光四人明明什么也听不到，却被它这动作搞得紧张。

    突然，麒麟脖子上的鳞片立了起来，对着井道发出一阵低沉的怒吼。同时，一条尾巴轻轻地把四个人环抱着聚到一堆。

    他们几人也听到了井道里传来的怪声，像千军万马，又像金铁交鸣，由远及近，顷刻间便到了眼前。

    一颗白色的巨大蛇头从井道里窜出，麒麟一跃而上，与巨蛇缠头在一起。

    拾光几人连忙退开几丈，只见麒麟一口咬住蛇身，而巨蛇也将麒麟牢牢缠住。它们身上的鳞片相互磨擦撕扯，发出巨大的刺耳的声音。

    “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蛇？”小翠本来就很怕蛇，在拾家村时，偶尔有山上的乌蛇窜到村里，被村民抓来要炖汤，要是被小翠看到，一定会吓得大哭。这一路是长了不少见识，也看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了，这时见到如此巨蟒，虽然没哭，也是吓得不轻。

    “这不是蛇！是蛟。”不闹从小就被盗门的人抓了去，在江湖上行走过一阵子，见识本就不少。后来被师父救出，带回清泉寺，这一路，也没少跟他讲这些奇闻异事，他早就知道，蛇千年化蟒，蟒千年化蚺，蚺千年化蛟。再过上千年，若是机缘到了，便会引来雷劫，挺过了雷劫，便能走蛟化龙。

    看这蛟头，眉骨之上长着一圆圆的肉瘤，那便是今后化龙长角的地方。蛟身三分之一处，长有双爪，这一点，与四爪的龙也有所区别。

    蛟又分五类，黑、红、黄、青、白，其中白蛟又称万蛟之王，离化龙，其实只差了一步，就等着一次雷劫。

    现在想想，在蓉县听徐平讲起的锁龙井的故事，其实就是以麒麟镇住巨蛟，不让它出去搅风弄雨，为祸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