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地下暗河

    原来，治安队长刚到上清观，正好碰到老道士出门来。正好说明来意，哪知那老道拔腿就跑，身手敏捷，哪里有那颤颤巍巍的样子。

    老道士几个纵身就不见了影子，队长只好回到锁龙井旁，找拾光他们商量。

    不闹听了一拍脑袋：“哎呀！大意了，大意了。”不闹回忆初见老道士的情形，“那桌上统共那么七八本书，要说读书认字，这么多年早就要翻烂了。可那几本书连个卷角都没有，就那么堆在桌上，显然是新书啊。这么大破绽，怎么就没注意呢？我真是个猪脑子。”

    “好啦！猪脑子。现在人也跑了，还管他干什么？想想这个怎么办吧！”小翠说道。

    “哎呀！”治安队长也像想起了什么，“我记起来了。那个县长找来给锁龙井做法的道士，就叫玲珑道人。可身形相貌完全不对，我才没有想起来。现在想来，八成就是这老道易了容。”

    几人面面相觑，这老道许多年前就隐姓埋名藏在蓉县，不知是何用意。

    拾光说：“队长，我看那许文彦在这井里藏不久，你们只要守住井口，困死他是迟早的事。只是要抓他归案，可能难了。”

    队长有些为难地挠挠头：“这个……只能让县长来拿主意了。”

    锁龙井内，不断传出低沉的呜呜声。阿桑侧耳听了一阵，说：“下井。”

    其它几人都慌了神，不闹劝道：“阿桑姑娘，咱不多事儿，现在真凶就在下面，抓人是人家治安队的事，我们还是不要去添乱了。”

    小翠也说：“是啊，阿桑姐姐，这井邪性得很，连我也看不到底，不知下面究竟有多深，还是不要去了。”

    拾光看着阿桑，问道：“阿桑，你觉得这井下有蹊跷？”

    阿桑点点头，指着井口说：“你听。”

    几个人一起，撅着屁股趴在井口上听。

    如果没人提醒，肯定注意不到。现在仔细分辨，那声音听起来平稳低沉，不似什么野兽咆哮，倒像是风吹过巷道的声音。

    拾光恍然大悟：“里面还有暗道！”

    阿桑点点头。

    “管他暗道不暗道的，都是人家治安队的事儿了，咱不凑这热闹。走吧走吧，咱还赶路呢。去不去沪城啊？”不闹大声嚷嚷。

    阿桑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你们不用下去。”

    说完，竟然跳了下去，顺着铁链一直往下，一开始还能听到铁链与井壁碰撞发出的声音，不消一会儿，什么也听不到了。

    拾光在井口大喊：“阿桑，怎么样？到底了吗？”

    没有回应。

    拾光一咬牙，也纵身跳了下去。

    “拾光哥哥！”小翠一看拾光也下去了，紧跟着下了井。

    “唉！这帮不省心的家伙！没有胖爷我在，你们应付得来吗？”一叹气，也跳了下去。

    拾队和他的队员们一看这情形，懵了。考虑好久，终于下了决心，对他的队员说：“你们回去告诉县长。我下去帮他们！”

    井太深了，像个无底的深渊。它的尽头是地狱吧？

    往下落一阵，就用手捏紧铁链减速，一直把速度控制在一个合适的程度。如此减速了七八次，感觉像过了一千年那么久。

    咚！

    拾光踩到了实地，巨大的冲击使他重重地摔在地上。

    四周一片黑暗，纯粹的黑暗。这种黑暗，他在临虚山的山腹中也体验过一次，这种黑暗令人绝望。

    “阿桑。阿桑。”

    “我在。”

    阿桑的声音听起来很近，似乎就在旁边，这让拾光有些安心。

    咚！咚！咚！

    连续三声巨响，是小翠、不闹和治安队长。

    “哎哟！摔死胖爷了。”不闹哭爹喊娘的声音在这黑暗里显得格外亲切。

    “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

    “没事。”

    阿桑放出一团焰火，将周围照得透亮。

    这是一条地下暗河，足有二三十米宽。他们所站的地方，像是平整的河堤，有明显的人工修筑的痕迹。

    “你们看，那是什么？”小翠指着水线说。

    那是一个直径半米左右的铁圈，被固定在河堤上，一半被淹没在水里。

    “那是拴船的铁桩。”治安队长说，“你没有没有绳子之类的东西？我想下去看看。”

    小翠说：“我有这个。”说着扬手射出一箭，那钢箭像长了翅膀似的，穿过铁圈时在圈内壁撞了一下，方向转面斜着向下走，又被丝线往回拉扯，竟是在铁圈上绕了几转，牢牢地缠在上面，“这是天蝉丝，你放心吧，就是换了死胖子去，也拉不断。”

    队长脱下衣服裹在手上，以免被极细的丝线割伤，顺着丝线靠近铁圈。发现上面有一些轻微的擦痕，根据经验判断，应该是刚刚造成的。再看河堤表面，离水面不到半米的地方，也有一些新鲜的磕痕，联想之前许文彦跳下井来，现在没了踪迹，可能这里之前有一条船，被许文彦开走了。

    他上了岸把自己的判断告诉岸上几人，都认为他说的没毛病。

    根据船舷碰到堤岸壁上的位置，那条船应该不大，和普通渔家那种乌篷船的大小差不多。这里水流很快，一个人要想逆流而上是很难的，最有可能的，是顺流下行了。

    “难道他不会把船解开，让船自己漂下去，而他自己往上游去了吗？”不闹反驳道。

    “不会！你忘了他受伤了？拖着两条伤腿走不远。”

    “嗯，队长大哥说得对，你们看，地上还有血迹呢。”

    顺着小翠手指的方向看去，地面肯定是被擦除过的，但还是漏掉了一两点血渍，如果不是小翠指出，他们肯定是发现不了的。

    “那还等什么？追过去。”

    五人借着阿桑的火光，走得倒也顺利。这河堤修得非常平整，从井口下来的八条铁链，到了这里分成两岔，四条往上流去了，四条往下，一直通到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有多长。

    小翠说她能看到好几里远处，铁链还在往前伸。在向前，因为没有光，她也看不到了。

    又到了不见天日的环境，暗河哗哗的水流声，还有自己的脚步声，单调重复，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不知道这条路的终点在哪里，他们似乎只能一直往前走，身边只有自己的队友，几个人不知不觉地，已然成为彼此的依靠。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翠说：“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