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城南有座上清观

    拾光制止道：“小翠，你别逞能。”

    “让我试试吧，拾光哥哥，我可以看到你们看不到的。”小翠说着转向县长说，“不过，我一个人可不行，拾光哥哥他们要一起帮我。”

    县长眉开眼笑：“那是自然。您几位一出手，那真凶定是手到擒来。”

    “还不赶紧请英雄们出去？”县长对治安队长说。

    师爷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就在外面候着。一听县长放人，立刻堆着笑进来了。安排几人沐浴更衣，洗去几日来的狼狈，又饱餐了顿。嘴还没探利索呢，就挤到小翠旁边说：“嘿，女侠，咱可以开始办案了不？”

    小翠天真地答到：“可以呀！随时都可以。”

    “那请吧！”

    师爷带着四人再次来到沈府。

    沈府上下气氛凝重，沈老爷没儿子，就有两个女儿，大女儿远嫁去了沪城，沈夫人也走得早，现在就剩下沈二小姐和三房姨太太。昨晚闹了一宿分家的事，现在眼圈还黑着呢。

    雷人现在成了沈家的男主人，进入角色也很快，忙里忙外的操持后事。现在一切就绪，只差沈老爷的尸首。

    一一打进招呼，来到沈老爷的卧房门前。一想到那天看到的场面，拾光就头皮发麻，忍不住地恶心。

    小翠和阿桑是第一次看到这里，虽然破碎的尸体已经搬走，可那一屋的血红，标记着尸体的白圈，扑面而来腥臭，都说明这里曾发生过多么可怕的事。

    小翠一想到这些，全身就起了鸡皮疙瘩。

    “太臭了。”小翠只进去看了一眼，就退了出来，“咱们走吧！”

    “走？这就看完了？”师爷不敢置信。

    “嗯！看完了。”小翠指指自己的头说，“都在这儿呢。里面太臭了，出去我慢慢跟你们说。”

    几人出了沈府，一边前往治安队殓房，小翠一边对大家讲她看到的细节：“尸体已经被带走了，但现场还残留着一些很小的碎屑，骨头和皮肤的都有，很小，但满屋都是，就像在屋里撒花似的。”

    “嗯，这个尸体碎块散落的情况也一致。可是我们都带走了，没剩下什么碎块啊。”治安队长说。

    “嗯……是很小的，你们看不见的。”小翠收索着脑海里的图像，“还有……一些毛发，应该是沈老爷的，这屋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了。等等，有纸灰，烧掉的纸灰，还有一小块没有烧完的。就在床脚处，队长，你去看看。”

    治安队长一听，立刻加去查看，果然在床脚处发现一小块纸灰，连有一小块没有烧尽的黄纸片。只有半颗米粒儿那么大。他真不知道那小翠只在门口看了一眼，是怎么找到这东西的。

    “这是这说明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我只能看到你们不容易发现的。至于有没有用，我不知道了。”小翠嘟着嘴说。

    阿桑也拿着那块纸片儿仔细观察：“道士。”

    “对啊！”队长一拍大腿说，“对对对！这是道士们常用作画灵符的黄纸。”

    不闹看向拾光，他在临虚山跟着姚老道，没少接触灵符什么的，对这东西也算熟悉。

    拾光点头表示认可。

    “蓉县有道士吗？”拾光问道。

    “有。就在城南不远，有座上清观。不过蓉县百姓都信阿鲁奇菩萨，不信道，所以一直没什么香火，道士都跑光了，就剩个老道士在里面住着呢。”

    “看看去。”

    说走就走，一行人立即动身去了上清观。

    这里说是一座道观，其实就是两间破房，一间里供着三清像，神像早已经斑驳不堪；另一间大概是老道士自己住的地方。

    房后是一小块菜地，种了些萝卜、白菜，老道士就在菜地边呢，费力地拔了一颗白菜，颤颤巍巍地拿回屋旁搭起的一个小棚，那里应该就是他的厨房了。

    “拾光，你说，就这老道士的身板儿，上炕都费劲，能杀得了人？”

    拾光沉声说：“我听师父说过，道家有种秘术，能把人的魂魄拘来，附到符纸上，然后对符纸施刑，就能作用到本体。”

    不闹听到这话，惊讶地说：“那不就是扎小人儿吗？还真有这回事啊。”

    治安队长突然想起什么，说：“对了，我听仵作说，沈老爷的尸体断面，就很像是被撕开的纸片。”

    “队长，问询可是你的本行，看你的了。”

    治安队长拍拍胸脯，说了句：“包在我身上。”就独自进了观里。

    “老人家，做饭呢？”队长先跟老道士套套近乎，顺手从怀里掏出几张小钞，塞进老道士手里，“咱县长让我来看看您，入冬了，看看您还缺点什么不？”

    老道士笑得脸上的皱纹挤成一朵菊花：“哦，谢谢县太爷，托他的福。我呀，啥也不缺，好着呢。”

    “道长，您身体还挺好啊。一个人，开了这么大一块儿地。”

    “我哪开得动地啊。是县里铁匠的小子，不想打他爹学打铁，想念书，打小就来找我教他认字儿，这都多少年了。我这儿的活儿啊，都是他帮着干的。那这些年多亏了他了。”

    “铁匠的小子？哦……是不是那个，叫什么来着？许文彦。是不是？”

    “对对对，就是他。”

    “哦……我说那小子怎么还能识字儿呢，原来是您教的呀？”

    “是啊，那孩子用功，心气儿也大。可惜喽，没有个好先生。我也就只能用几本道经，教他识几个字。”

    “您那些经书，我能看看吗？”

    “啊？经书有什么好看的？都在那儿，你自己看吧。”

    队长顺着老道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桌上零散得放着七八本经书。他也看不懂，便招手让拾光他们过去帮他看看。

    拾光见那都是《道德经》、《南华经》一类的常见道家经书，这些都是写道家总论和心法的，绝不会有什么邪术。

    这一堆书下面，还有一本《玲珑四术》吸引了拾光的注意。

    他拿起书来翻了几页，后背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