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契约之柜

    师爷是何等精明之人，哪能不知此事与拾光无关？

    只是想借机从沈二小姐口中逼问出淫贼的身份。

    此时见沈二小姐晕死过去，心知自己劲儿使大了，别真的把沈二小姐急出个好歹，自己还真没办法向县长和沈家老爷交待。

    急忙找来医官为沈二小姐医治。

    医官为沈二小姐把了脉，叹气摇头道：“小姐先是受了惊吓，接着又急火攻心，损了心脉。我只能用针护住她的精气，但也只能令她不死，要想醒过来，恕小医能力有限。”

    “这么严重吗？那可如何是好？”师爷没想到自己这一计，竟然害了小姐，急得原地打转。

    “哈哈哈哈！”不闹趴在地上大笑道，“这医官有点本事，问诊把脉倒是有一手。可是论到医术，要想救二小姐，凭他，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师爷听这话里有话，连道问道：“这位英雄，你可有办法医治？”

    “胖爷有的是手段。”

    “还不赶紧扶英雄起来？”

    师爷扶起四人，又连声道歉，说明之前的用意。

    几人虽心里有气，但师爷为了查案所施的手段，总是能理解的，也就没说什么。

    不闹和尚却有些气不过，想为难一下他，嚷嚷道：“你叫我一声‘胖爷’，我便出手救上一救。”

    原本以为他会不情不愿，谁知一听这话，师爷满脸堆笑：“嘿嘿，胖爷，胖爷，求您一定出手相救。别说叫一声‘胖爷’，就是叫您亲爹，叫你祖宗，也不在话下。”

    不闹一头冷汗。回想这人在火刑场下跪的情形，让他叫声爷，确实不算什么。心想这人要是不要脸起来，还真是大罗金仙也拿他没办法。

    不闹扶起沈二小姐，伸一指按在她百会穴上，一片祥和的绿光将她笼住，只消片刻，便睁开了眼。

    这一幕正好被赶来的沈家老爷看到，连连称赞他是医仙再世，夸得不闹竟然也有了些不好意思。

    师爷说二小姐心气大，再逼问下去恐怕再出什么问题。沈家老爷说，罢了罢了，不管是谁家小子，就算是便宜他了。

    再说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是谁的，现在已然成了仙胎，只能好生养护。沈家老爷只得认下了这外孙。

    县长也备好了酒席，差人来请。沈老爷、师爷、二小姐、拾光等人陆续落了坐。

    沈家小姐为拾光和不闹斟满酒，轻声言到：“小女谢过二位恩人。”话间抬眼看向拾光，眼波流转，好一个千娇百媚。

    小翠看在眼里，心里暗想：“这姐姐好漂亮，我若能生成这样就好了。”

    沈家老爷又与拾光喝了一杯，口里连连千恩万谢，拾光心觉受之有愧，忙解释道：“沈老爷，你要谢就谢这位女侠，今日若不是她出手，催开火势，护住小姐，就是有百千个拾光，也是断然救不下的。”

    “哦？！”沈老爷吃了一惊，连忙向彩衣女子道谢。

    彩衣女子爽郞地回道：“没什么，路见不平而已。”

    “好一个路见不平。”沈老爷满斟一杯酒，敬向彩衣女子，“还没请教女侠名谓？”

    “阿桑。”彩衣女子仰头把酒喝了个干净。

    阿桑看起来性格泼辣干练，说话也干净利落。英眉杏眼，鼻梁高挺，唇线分明，颇有些异域女子的模样。

    沈老爷转而面向大家：“几位英雄都不是蓉县的人，不知来蓉县做什么？有没有沈某出得上力的地方？”

    “路过。”阿桑自顾自地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

    拾光也只说他与小翠、不闹是结伴远游。

    不闹喝了酒，格外话多，不一会儿就去沈家老爷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

    这家伙，眉飞色舞，添油加醋地讲起这一路的经历。听得桌上众人连连咋舌。连拾光都觉得精彩纷呈，甚到怀疑这厮讲的是不是自己这一路发生的故事。

    讲到萧老板东海遇险，见到白袍老者扛着黄金棺材那一段时，县长、师爷和沈老爷同时“咦”了一声。

    师爷好奇地问：“胖爷，您说的这黄金棺材，是不是大约八尺来长，四尺宽，四角各有一个圆环，棺盖上还有两对翅膀，能放出蓝色电光？”

    “你怎么知道？”拾光对有关姥爷的一切，都想问明究竟。

    “这东西，我们见过。”

    县长与沈老爷也点头赞同。

    “在哪里？快说给我听听。”拾光着急地问。

    师爷呷了一口酒，向他们娓娓道来。

    这东西，他们也没有见过实物。只是前几年重修县志，把封存不知多少年的资料都翻腾了出来，其中有一部烂得只剩下半本的古籍。年代已不可考。

    上面说，蓉县曾经可不像现在这么风调雨顺。那个时候，这里连年天灾不断，干旱、洪水、地震、瘟疫、山火、蝗灾……接连不断，民不聊生。

    县府每年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祭祀，求天神保佑。但一直也没什么用，该来的还来，该死的还死。

    大祭师说，是因为百姓不够心诚，天神接收不到我们的信息，建议当年的县府以活人献祭。

    也不知是因为蒙昧未开，还是实在没有办法的死马当活马医，县长居然同意了。

    那一年，当地准备了三对童男童女，在祭台上架起大鼎就给活烹了。说来也奇怪，本来还是大晴天，忽然就风雨大作，一道道闪电接连劈在祭台上。

    当时参加祭祀的县长、祭师和百姓全都吓傻了。伏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还是祭师大胆，抬头看一眼，却见着那一道道闪电包裹着一个狼头人身的大神从天而降，那便是后来的阿鲁奇菩萨。

    大神降世后，对百姓说，以后不要再以活人祭祀了，太残忍。还把那三对被活烹的童男童女给复活了。说只要他们答应作神的仆人，为神服务，忠心于神，便可以保他们风调雨顺永享太平。

    那拿出一个柜子，说里面装着人与神的契约，只要他们的头人洒血立誓，契约就算是达成了。

    当时的县长当然一百个愿意。当场割破手指，将血涂在柜上，立下了契约。

    之后，在那祭台的位置，便修了座神庙，供着阿鲁奇菩萨。每年选送圣女的活动，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根据古籍上的描述，那个装着人神契约的箱子，和萧老板口中说的黄金棺材，应该就是一个东西。

    古籍里把它写作——“契约之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