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姚老道的蒙汗药

    两场比赛分别在打谷场的东西两侧同时进行。

       拾光比较关心小翠，便踱步到了东侧擂台。

    东村老四，家里管着村里的石磨坊。为人老实憨厚，生得驴高马壮，力大如牛。每年秋收的时候，村里的牲口不够使了，他都会帮忙把牲口运不了的粮食驮去自己家磨坊，一股都会好几天不眠不休的，赶着磨好了粮食，再给每家送去。

    这么一个威猛的汉子，往擂台上一站，小翠只到他腋下。

    铜锣一响，比赛开始了。

    老四低喝一声，向小翠冲去，冲到近处时，脚下一旋，使出的竟是铁山靠这等刚猛招式。

    底下的人都是一阵惊呼。生怕他这一靠会伤了小翠。

    也有人骂他是只憨驴，一点不懂怜香惜玉，活该讨不到老婆的。

    哪知小翠丝毫不乱，双手交叉在身前，抵住猛撞过来的身体，借着那股力道，身子轻轻飘飘地向侧后滑去。

    老四这一撞，像撞在棉花团上一样，力道无处可泄，带着他巨大的身体向前继续摔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好！”

    底下的人纷纷为小翠叫好。

    虽然以灵动的身法避过这一撞，但仍被那股挟风带石的气势给吓得不轻。

    小翠嗔怒道：“你这个憨东西！”一扬手，接连射出几粒黄豆，专往老四的眼睛、鼻孔、耳朵眼儿里打。

    别看只是几颗黄豆，速度却快得出奇。老四连看也没看清，却连连中招。一阵雨点般的黄豆攻击下来，老四很打得满脸红印，像是生了一脸麻子一般。连连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我认输。”

    场下爆出一阵哄笑。老四羞得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小翠这边赢得轻松，想毕拾钦那边也该结束了。不知道拾钦和小翠，哪个更厉害一些？拾光心里想到。

    来到西场，这边结束得更早。意外的是，拾钦输了。

    拾光问底下的看客，是怎么输的。

    都说不知道。只看到那徐寡妇不知道对拾钦轻声说了句什么，那小子像着了魔似的，傻愣愣地立住。任凭徐寡妇走过去将他推倒。

    气得台下一帮想看徐寡妇热闹的闲汉直呼不过瘾。

    接下来，本来是小翠和徐寡妇的决赛。

    谁知寡妇说了句：“我弃权了。”

    说罢便谁也不理，扭着水蛇腰走了，临走前还冲村长抛了个媚眼，气得村长夫人跺脚骂街。

    原本以为会粗彩纷呈的比武，就这么草草地收了场。大家都觉得特别扫兴，纷纷散了去。

    偌大个打谷场上就剩下村长、拾光和小翠三人。

    “这个小徐，太胡闹了！我得好好说说她去！”村长有些气急败坏。

    小翠虽然算是赢了，但终归是不明不白地，心里也高兴不起，气鼓鼓地说：“我看这徐寡……徐阿姨，分明就是来捣乱的。”

    原本小翠是打算赢了比赛，承包了鱼塘，让拾光哥哥一起来打理。早就脑补了一幅男耕女织、夫唱妇随的画面。

    谁知道被徐寡妇这么一闹，就算鱼塘给了她，村里人大概也不会服气。

    只有拾光还算是冷静，提醒村长道：“村长，这么一闹，你答应朱欢欢的事儿，怕是要黄啊。”

    村长当然知道，可恨的是心里的气没处撒。狠狠地把剩下的半截烟屁股砸在地上，不耐烦地说：“我知道了，你们回吧！我再想想办法。”

    ……

    夜里，徐寡妇家。

    村长在屋里来回踱步，徐寡妇半躺在炕上给孩子喂奶。

    村长说：“唉！你说你，一个妇道人家，胡闹个什么劲儿？我好不容易把村民团结起来，你这一闹，又黄了。这人心一散，啥事儿都成不了。”

    “我哪里胡闹了？你说你，自从有了这什么破武术队，你再也没来看过我。腊八也不送点米油来。我们孤儿寡母的，我看你是不想管了。”说着这话，她一声音哽咽，似要落下泪来。

    见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村长心软了：“好了好了，是我不对。以后我多来看你。这组织乡亲的事儿。我再想办法。”

    徐寡妇一听她认错，立刻破涕为笑：“嘿，不要脸的，你说，你组织这帮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老爷们儿的事儿，你瞎打听什么？”

    “哼！不打听就不打听。亏了人家还想帮你呢。”

    “你？！你怎么帮我？”村长心想这女人平日鬼主意就多，搞不好还真有什么办法。

    “这事儿也不难。现在你那武术队不是还没散吗？你就让我去给你做个助理，没事就去那打谷场上晃悠晃悠，给他们送个水，送个饭啥的。就村里这帮老爷们儿，能不削尖了脑壳往队里钻？”

    村长心头这倒也是个办法，只是想着那帮老爷们儿看徐寡妇的眼神，一个个都跟狼崽子似的，心里就老大不是滋味：“这办法好是好，可就是委屈了你。”

    “这不都是为了你吗？不然，我才懒得去伺候那群臭男人呢。”

    村长绽着一脸坏笑，谄媚地说：“嘿嘿，那……就只好委屈你了。”又看看她怀里的孩子，说，“娃娃睡着了，咱们……”

    “老不正经的。你今天来我这儿，不怕你家那个母老虎了？”

    村长嘿嘿一笑，说：“我向姚老头要了些蒙汗药，嘿，你是不知道，那玩意儿还真好使。你放心，明天正晌午前，雷都打不醒她。”说着话，便把徐寡妇扑在炕上。

    “你讨厌！小心压着孩子。”徐寡妇娇嗔道，“嗯……你轻点……”

    ……

    按照徐寡妇的法子，武术队虽然显得有些怪怪的，但总算是保住了这支队伍。

    只是，从那以后，村长家里常常传出响彻山谷的鞭鞑声。

    就在这样一种祥和安定的气氛中，拾家村迎来了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

    这场雪纷纷扬扬地下了好几天，村民们早就备足了过冬之物，一个个地都猫在家里，把火炕烧得旺旺的，路上没有一个行人。

    这天刚刚亮，一个矮胖的身影来到村口。来人肩上头上都积满了雪，看得出，是冒雪赶了不近的夜路来到这里的。

    矮胖子进了村，没作停留，径直朝后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