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宋槿趴在地上,身上带着凉意,腿上传来针扎般的刺痛,还有一股不知名的潮热在下腹升起。
神志有些恍惚,之前在野外攀岩的时候,不小心摔下了悬崖,不死也得残吧。
可是这崖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尸体。
艰难地抬起头,黑沉沉的天空,哪里有什么悬崖。
倒是旁边站着个蒙面的黑衣人,这是闹哪出?
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悬在她的脖颈处:“这么个白嫩嫩的大美人,可惜了……”
黑衣人眼中带着讥笑,收剑蹲下身来:“不过,玩完再杀也不迟……”
一寸寸的黑暗侵袭着意识,身体开始发烫。
衣帛撕裂,她听见男人放浪的声音。
手摸到旁边死尸上的匕首,悄悄握紧。
污糟的恶鬼要欺凌上来。
藏在衣袖下的匕首对准心口,往前一送。
有滚烫的,粘稠的血溅到她光裸的手臂上。
黑衣人闷哼一声,双目圆睁,来不及看这世间最后一眼,便倒在她身上咽气。
宋槿啐了一口,用力推开身上的重量。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两条腿动弹不得,只能用双手在尸山上攀爬。
她想找到和她一样还活着的人,可是一无所获。
身体好热,口渴的不行。
一声闷雷响彻长空,大雨瓢泼而下。
地上的血混着雨砸成了红雾,朦朦胧胧的,仿若一片红海。
她翻了个身,张着嘴接着上天的恩赐。
直到一把伞,阻绝了雨水的降落。
伞下,是一张俊美的脸,凤眸微挑,鸦羽般的睫毛投落下一小片阴影,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缓缓滑落。
那一双染墨似的眼眸直视着她,像黑龙破浪。
他薄唇勾起,将头顶的伞向她倾斜。
“还活着。”他说。
“你是谁?”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我是你爹。”
啊这,长的好看就能这样说话了?
宋槿发愣的功夫,这人已经抱着她上了一辆雕花马车。
头昏昏沉沉,无法思考,身体里好像有一头野兽正在苏醒。
口中叮咛一声,手不自觉得伸向旁边的人。
那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直接一掌劈了过来。
这是个什么情况?
醒来时,窗外雨声滴答。
周身干爽,不似之前那种黏腻的恶心。
入目的是一个红罗软纱帐,窗口有风吹进来,帐子上的穗子在微风中荡来荡去。
胸口升起腾腾的火焰,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撞得四处迸火。
她动了动身子,腿好像有知觉了。
缓缓坐起,正在此刻,头痛欲裂,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断断续续涌入了脑海。
她,宋槿,穿了,穿进了这个身中魅蛊的公主身体里。
巧的是,这位公主,也叫宋槿。
她是这大齐的长公主,母后在生她时难产而死。
零落桐叶雨,萧条槿花风。同心一人去,坐觉长安空。
她的出生让先皇痛失所爱,三年后,他才有了第一个皇子。
青悰出生的那天,先皇赐死了他的生母杨婕妤,那个与她母后有几分相似的女子。
又十年,先皇去黄泉碧落处寻他的心上人了。
他阖眼前最后见的人是她,他拉着她的手说:“娇娇,若是青悰有了异心,你可取而代之。”
青悰很乖,自幼不哭不闹,喜读诗书。
一直陪伴在她的左右,是她看着长大的。
如今,已是青悰亲政的第三个年头。
朝廷内,丞相与督主分庭抗礼,她与小皇帝腹背受敌。
今天,是她在皇庙祭祀先人的日子。
未料途中遇袭,手下死伤殆尽,她自己也中了蛊。
据说,中了这蛊的女人,会产生无穷的欲念,主动攀附男人。
那是无药可解的媚药,再拖下去,血脉挣裂,死路一条……
而解毒的方法,需要一个同样服了蛊毒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