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娇娇的划痕

在赵叔说话的时候，我已经看向了娇娇用指甲划出的痕迹。

红色三合板制作的桌面上，手指头划出的白色痕迹异常醒目。

起初那些划痕显得杂乱无章，但当我换了一个角度，并将娇娇的双手拿下去后。我发现那些划痕能组成一个字——舌。

“舌？”

我念出这个字的同时，又回忆起刚才娇娇张开嘴的那一瞬间，以及那个在她嘴里的朦胧的刺青。

不由得，我又嘀咕道，“难道她刚才说的是‘舌’字。难道娇娇是想给我一个提示？就像上次她和我说‘黑’，然后就……”

“你说得很有可能。”赵叔在附和我的同时，已然端着一根点燃的烟卷走到娇娇的脖后。

紧跟着，他一边将那烟卷递送进娇娇的鼻孔，让她吸进烟气，一边又问我道：“你师姐和你说过‘黑’什么？”

“啊？”我一个惊愣。知道自己绝口不能把我骗馒头门李巧巧黑珍珠的事情说出去。

于是，我终究选择搪塞道：“黑……师姐曾经说黑灯瞎火的。今天晚上就别去了。”

赵叔听了我的话，坚决摇头道：“不行！这件事不一般。得快办。今晚能去尽量去。”

“吱吱吱！”在赵叔说话的时候，那圆滚滚发出老鼠一样的叫声，似乎对于赵叔的话深以为然。

赵叔的口气如此坚决。我也不好反驳什么，只是我放心不下娇娇。便指着她道：“那她怎么办？我留下继续照顾？”

“她马上会醒的。”说话间，赵叔收回了手中的烟卷。

掐灭之后，他又告诉我道，“我在烟卷里加了雷击木。那东西产生的阳火，应该很快会起效。”

赵叔的判断很准。几乎在他收起那烟卷的一瞬间，我便看见娇娇的眼珠转动了一下。

随后，她的眼睛猛地睁开，紧跟着便困惑地问我和赵叔道：“你们看着我干嘛？我脸上起痦子了？”

“你记不起来刚才的事情吗？”听了娇娇的话，我在担心之余又迫切地问她，“你刚才昏迷了，还翻白眼。”

“昏迷的时候，你还写了这个字。”说话间，赵叔敲了敲桌子，旋即又问娇娇，“一点映像都没有嘛？”

随着赵叔的指示，娇娇低头，望着被自己用指甲划出的“舌”字。先是微微摇头，随后又冲我们说道：“经你们这样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刚才我是特困，眼皮子止不住地向下掉，但睡着之后的事情……”

突然间，娇娇毫无征兆地望着我，脸还变得很红。

“你干嘛！”我受不了她那种眼神，便与她的目光急忙错开。

“我做了一个跟你有关的梦！”娇娇说话间口气变得越来越肯定，“你咬我舌头。还硬往我嘴里塞什么红色的珠子。”

“啊！”听了娇娇的话，我冷汗唰的一下便溢出来了。

上个月发生的那些尴尬事，我无论如何也不敢在此时承认。

于是我尴尬地笑着，并磕磕巴巴道：“师姐。你这不占我便宜么。在乱说，我这清白可被你毁了啊。”

“我不是乱说。就是这么个梦。”娇娇指着我，冲赵叔进，“梦可真了。就是这小子干的。”

娇娇的话堪称幼稚。单独说出来，里外里还透着股不正常。

可能也因此，赵叔尴尬地笑了笑，只是回了一声“和稀泥”道：“算了。梦里的事情怎么能当真呢。我看你是口渴了。想喝点水。”

完话后，赵叔冲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会意中，急忙给娇娇打了一杯阳滚水来压她体内的邪气。

娇娇喝掉那些水后，亢奋的状态也果然好了不少。在之后，我们几个便又说回到了那只刺猬的身上。

通过一番“闻仙儿”，赵叔直观地感受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随后，他便决定帮这刺猬一把。只是又因为娇娇先前的发病，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我们不放心，而把我放在家里看着她，我也不放心。

所以一来二去间，我们几个决定“全体出动”。都跟随圆滚滚去帮它解围。

拿定主意之后，赵叔一把将圆滚滚从鞋盒子里捞了起来。

随后，他一边与之对视，一边讲道：“这个忙我们帮了。接下来，你为我们引路，带我们去出事的地方，行吗？”

圆滚滚听了赵叔的话，抬起鼻子点了几下，而后赵叔便将它放置在了地面。

圆滚滚四爪一落地，便东嗅西闻地开始往我们饭店外走去。我们三个则一路跟随着它在县城里打转悠。

不得不说，用刺猬“寻路”这一招不太好使。三个人跟着刺猬屁股先向西，后向南，最后又向东，绕了好多的路不说，还走得贼慢。

这可是春天，虽然最近不用穿毛衣了，但冷风吹过来，还是让人打抖的。

冷风中，我一度怀疑赵叔的判断。不过很快，事情有了转机。

毫无征兆的，赵叔和圆滚滚在一条没有路灯的砖道上，几乎同时停下了脚下的步伐。

“吱吱！”

两声叫嚷后，圆滚滚立起胖滚滚的身体，冲前边一片平房叫了几声。

赵叔则在他之后告诉我道：“这地方眼熟呀。”

“肯定眼熟呀！”我带着无奈解释道，“巴掌大的一个县城，一上午就能转悠完。哪儿咱没来过呢。不用您说我也知道，这片是‘五排房’，过去矿上接待家属的招待所。”

“我说的不是这种熟悉。”赵叔告诉我道，“我刚才闻仙的时候，看见的居民区，应该就是这里。”

“啊？”听了赵叔的话。我的精神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与此同时。我审视这“五排房”的眼神也不由得变了。

五排房这个地名没什么技术含量和寓意。只是说这里有五排平房而已。

在很久以前，这里曾经是个不大的招待所。但现在我望着那些黑洞洞的，没有窗户的房子，便感觉这里大半是被荒废掉了。

大晚上跟着只刺猬转到了这样一个地方，让我感觉怪怪的。

也因为那种感觉，我四下又去寻找圆滚滚，想看它下一步要怎什么地方走。

可随着观察，我却惊愕地发现在原本站立刺猬的地方，那家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跑了？”

望着面前满是杂草的，通往五排房的砖道。我不由道：“半路逃兵，它这是什么意思？”

“刚才走的时候，它不是说了吗！”这时，娇娇大咧咧地告诉我，“这地方有它害怕的东西，而且在往后的工作它也帮不了什么了。就先走了。剩下的路，只要我们往里走，就自然能够找到方向。”

“我的师姐。你还真是善解‘刺’意哈。”我瞪着娇娇又问，“别告诉我这些东西，又是你猜的。”

“不然你以为呢。”娇娇毫无新意地回答了我。而后又指着赵叔问，“咱们现在怎么办？进去？还是改天再说。”

相比于我的忐忑和娇娇的随便。赵叔显得严肃很多。

望着那黑灯瞎火的五排房。他思考后说道：“进去，但要有准备。”

说话间，赵叔一挥手。便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丢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