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面具再现

赵叔的话，让我瞬间便被一种莫名的惶恐所包围。

虽然他说得很笼统。但我知道，他所指的面具，一定是在月亮山时，被大风车从狗先生肚馕里取出的黄金面具。

一个多月前，这只面具被一个装神弄鬼办死人的家伙所拿走，便没了下文。

谁能想到一个多月后，我们竟又从一只刺猬那里，得到了有关于这只面具的下落。

随着这个信息，我联想了很多。并忍不住问赵叔道：“叔！你刚才到底从这刺猬身上闻出什么了。快详细和我们说说！”

对问，赵叔先压了一口水，而后才对我讲述道：“刚才‘入遁’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些朦胧的景象。似乎它在逃跑。似乎有个戴金面具，还拿着文王鼓的人，在一片房舍间追着刺猬和……另外一个人。”

“额。这也太模糊了。”我挠了挠头。又带着好奇地问赵叔道，“有什么具体的细节？比如面具什么样，那人的穿着。既然有房舍，那门牌号什么的您注意到了吗？”

“……”赵叔又凝着眉头仔细想了想，随后终于道，“除了听见许多鸡叫，好像没别的了。”

“效果不是很好呀。”我摆头。又咨询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确定要掺和这事，帮刺猬？”

“如果是别的情况。我可以不管，但那黄金面具的事情。我不能不管。”赵叔回答我，随后又讲，“小施。你没感觉这一年多来，所有发生的怪事都是有联系的吗？”

“这……”我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还是点头道，“没错。尤其陈峰和白泉子两件事。他们都是梦见了一个穿黑衣服的老头，也都因此发动了某种幽暗的辺术。”

赵叔接着我的话茬，又讲：“而且他们都得到过一件古时候的宝器。一面镜、一把刀……得到宝器的人，全部不得好死。”

在之后的话，赵叔没有往下说。但是我懂。

如果以此类推的话，那么大风车按照九爷提示，从狗先生肚馕里取出来的东西，便也绝对是一件古代的“宝器”。

这个面具，得到的人八成也会被那东西蛊惑，干一些伤天害理，不得好死的事情。

如果仅仅是始作俑者自作孽不得好死，我知道赵叔绝对不会这么动容上心。

怕就怕这些人心生歹念，反过来变成宝贝的傀儡，进而祸害旁人。

到那时候，恐怕就又会有第二个大风车，第二个洪樱桃出现了。

“小小县城，经不起折腾。” 说话间，赵叔望向那憨睡昏厥的圆滚滚。

片刻犹豫后，赵叔告诉我：“刚才，我还感觉。这刺猬对于咱们的恳求之急切。所以等一会儿它醒了。只要咱点头，它便肯定会带咱们去找需要帮忙的家伙的。”

听了赵叔的话，我略微思考。随后又不放心道：“叔。总感觉怪怪的。你说一个刺猬能出什么麻烦事呢？难不成……是东南亚那帮蛊师又杀回来了？土帮的那个大冕国国师，要亲自和咱们火拼，给徒弟报仇？”

我的话同样引起了赵叔的皱眉。

可赵叔刚张了张嘴，还没说出什么见解时。我们突然听见那圆滚滚的鞋盒子里，猛地起了一阵“吱吱”的急切叫声。

这一次刺猬的叫声远比先前要急促尖锐，宛如防空警报，绝不是梦呓。

等我顺着那声音去看时，发现那小家伙也果然清醒了过来。

而且此刻，圆滚滚一扫先前的懒散样子，浑身颤抖着望向我们饭店的一个方向，仿佛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刺猬的面部表达是比较有限的，但我依旧从它脸上看出了惶恐和震惊的情绪。

也因此，我带着十二分的警惕顺着它的眼神也望过去。

旋即，我看见了我的师姐娇娇。

也旋即，我露出了比刺猬还惊悚的表情。

此刻，我师姐娇娇双眼只剩下了眼白，嘴唇和脖子都在微微颤抖，似乎在说着某种梦呓。

与此同时，我发现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指甲突然变成了血红色，而且以不知在何时，将我们饭店的桌面划出一道道慎人的痕迹。

望着娇娇的样子，我很自然地想起了上个月的那天晚上，她发狂差点咬死我的经历。

 因为糟糕的回忆，我的身体不听使唤地离开了自己的凳子。

“别动！”就在我刚刚移动的时候，赵叔用坚定的声音呵止了我。

随后，他又低沉地告诉我说：“失算了。闻仙的时候就不应该让她在这桌上待着。”

“啊？”在诧异中，我尽量压小了声音，问赵叔道，“这是为什么呀？”

对问，赵叔回答我道：“闻仙的材料都是特殊的。容易‘串仙儿’。咱们也不是正经出马，不懂得怎么防护。”

“那现在娇娇这个状态，是刺猬精上她身了？”

对问，赵叔则指着那蜷缩在鞋盒角落里，瑟瑟发抖，还浑身发湿的圆滚滚道：“这位都吓尿了，怎么可能敢窜到她身去。”

“那这是……”

“就是娇娇身体里原本带的东西。”赵叔回答我的同时，把手伸进自己的衣兜。

而后他一边在衣兜里摸索，一边告诉我道：“烧刺猬肉的味道能麻痹神经。此消彼长间，另一个意识便占据了上风，成了主导。”

“这不就是精神分裂么？”我在说话间，心中一狠。旋即又向赵叔提建议道，“接下来怎么办？难不成还得打一顿？”

在我说话时，赵叔已然从衣兜里拿出了一支关东烟。

“先试探。”

一个简短地回答后。赵叔冲娇娇轻声唤道：“娇娇，能听见我叫你吗？”

“咯噔”

随着一声极其机械的关节响动。娇娇扭头，用只有眼白的眼睛望着我俩。

也随着她的动作。我和赵叔都是骤然一抖。

可就在我以为她会像上次那样，冲我狠狠扑来啃我的时候。一件让我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

突然间，娇娇冲我张大了嘴，那嘴大的让我能看见她口腔里那若隐若现的黑色纹身。

而后，娇娇冲我们吐出了一个字，一个模糊的，几乎不可辨认的字。

那个字，似乎是——“杀！”

说完这个字，娇娇的脑袋便迅速耷拉下去，整个人进而瘫倒在了桌面上。

而也随着她的动作，那只原本被吓尿了的刺猬也终于停止了抖动和嘶鸣。

随着一切归于安静。我以为娇娇体内那玩意离开了。便赶紧过去查看我这可怜师姐的情况。

而正在我搀扶起娇娇时，赵叔突然伸手，指着桌面，那些娇娇用指甲划出的痕迹道：“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