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死鸡蛋

当我把老陈家的鸡蛋打开，倒进碗里之后，所有人都惊讶地看见。这鸡蛋没有蛋黄。

其实，说这鸡蛋没有蛋黄也不确切。因为它蛋清的颜色是暗黄发紫且带着一股莫名的臭味的，俨然是鸡蛋的蛋黄因为某种原因发生了破裂。进而导致蛋黄溶解在了蛋清中。

“‘空晃’了！”陈老板望着这低劣的蛋质。颇为震惊道，“这根本不是新鲜鸡蛋！”

“很明显，陈叔您上当了。”我用悲哀的声音告诉陈老板道，“这鸡蛋指不定放了多久。那发给您鸡蛋的小子估计是眼瞅着最近鸡蛋涨价厉害。就昧着良心卖这种空晃的鸡蛋当鲜蛋卖。想捞黑心钱。”

说完这个，我又盯着那浑浊不堪的蛋液，告诉在场的诸位道：“鸡蛋的蛋清和蛋液浑浊在一起。根本原因是被细菌感染。这种‘死鸡蛋’吃进肚子里，轻则闹肚子，重则要老命。而且这还是不是最可怕的……”

说话间。我又拿起一颗鸡蛋。指着上边独特的暗红色斑纹道：“这种菌，学名叫啥我不知道。但我叔管他叫‘裂肚斑’，长这种斑纹的鸡蛋，吃了之后肠穿肚裂，死的几率是最大的一种。”

陈老板和犀牛常听了我的话，面色全都变得异常难堪。

随后，我则拍着陈老板的电子秤，继续推演那恶劣后果道：“陈叔。来您这买鸡蛋的人，都是开饭店、做蛋糕的。出了事就是大事。您要是不把鸡蛋追回来。后果太严重。”

说完，我又指着犀牛常脸上的几道划痕道：“挨我一顿炸，救了你，和你妈，和你舅妈，和你三婶子还有二姑的命。这不吃亏吧。”

“不吃亏，不吃亏！”终于知道害怕的犀牛常摸着自己脸上带血的伤痕道，“是我莽撞了。鸡蛋我都不要了。活鸡和兄弟你平分。”

“活鸡的现成杀，太不卫生了。我们店里不要，您自己包了吧。”

说完这些话，我又回头望了望正在给主顾们拨电话的老陈。

心中起悲之余，便又告诉犀牛常：“大家都不容易。全当是给陈叔做点帮衬。他赔了那么多鸡蛋，也不好受呀。”

我说完这最后的感叹，便带着遗憾，与娇娇离开了陈师傅的店。

出了老陈家的店后。新的麻烦冲上了我的心头。

老臣家的鸡蛋是坏的。不可能再拿来做菜。可当我又往别人家转了转，准备买高价或者零售蛋时，却也依旧不是告耗，就是排龙。

也因为这种种阻难。我们俩买鸡蛋的过程极其不顺利。在菜市场里东跑西逛，直到太阳快落山。也才采购了二十八颗鸡蛋外加十罐子咸鸭蛋。

二十八颗鸡蛋，还添不满一板。

这数量的鸡蛋在普通人家来说。或许够用。但在饭店来讲。却连一天都很难支撑。

我和我师姐就这么点能量。所以当菜市场将要关门时，我和我师姐相视苦笑。便也只能拿着这点东西回去交差。

我们回到饭店时，正赶上下午客人增多的饭点。

所以匆匆和赵叔交代清楚情况后，我们便把蛋制品放进库存里，又一头扎入了饭店的经营。

一连三个钟头，店里的新老主顾断断续续。我在忙到满头大汗之余，全然忘记了鸡蛋和有关于养鸡场的各种传闻。

直到我因为烧开水的原因，路过赵叔的房间时，方才又一次被迫想起了那些事情。

就在我提着暖壶，路过赵叔的卧室时。我突然听见赵叔的房间里多了一种细微的，但清晰的“啵啵”动静。很像是什么动物在低沉的鸣叫。

随着怪异的声响被我所捕获。我的精神骤然间变得紧张起来。

旋即，我忍不住放下暖壶。轻轻推开赵叔房间的门。寻找声音的源头。

此时，赵叔在后厨里忙火。所以整个房间只有我自己。

寂静中，我关住门，侧耳聆听了片刻，便很顺利地找到了奇怪声音的源头。

而果不其然间，发出那奇怪声音的源头，是我最担忧的一件东西——那只被古人用洒银制作的，金貂皮文王鼓。

金貂皮鼓的妙用，先前我曾听娇娇说过两回。尤为记忆深刻的是这玩意残忍的制作方法，和对魑魅之物的感应能力。

每当有什么不正常，不干净的东西接近它附近时，这鼓便会本能地发出异常的响动……

由这些信息。我望着那鼓，便渐渐紧张起来。思前想后了一会儿。便又索性把这兽皮鼓从墙壁上拿下来仔细观察。

可能是我动作太大的原因，这只鼓发出的低沉声响更大了一些。旋即又变小，但终究没有消失。

望着鼓面的微微震动。我感觉这东西似乎是在和某种我听不见的声讯产生共鸣。

随着猜测的产生。我又将鼓向左右略微一动了一些，以验证我的假设。

进而我发现，当这只皮鼓来到我的左手边时，这鼓的声音骤然变得低沉，以近乎于无。而当这鼓拿到我右手边，特别是靠近墙壁的地方时，这鼓的频率便变得越发紧张起来。

随着这个发现。我感觉这鼓的鼓点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可它指示的到底是某种魑魅之物，还是类似大风车得到的那种黄金面具……这我便不得而知了。

鼓声所拥有的指示作用让我好奇。更不用提在鼓声变大的那扇墙壁后，就是赵叔炒菜的厨房。

厨房里，又能够有什么让这面鼓示警的东西呢？

为了搞清楚这面鼓为什么会发出如此的声响，我索性便拿着它走出了赵叔的卧室。而后在食客和娇娇的众目睽睽里，进入了厨房。

厨房里，赵叔正在颠勺炒菜。

在油烟的熏呛中他全神贯注，俨然没有注意到我过分夸张的行为。反倒是娇娇尾随着跟进来，并好奇地问我：“你抽什么风呢？”

我没带搭理她，只是寻着鼓点的频率，一直往后厨的某一个方向走。

当我确信那兽皮鼓达到最激烈的颤抖时，便停下了步伐。旋即抬头。

而后我发现这皮鼓带给我的指示方向，竟然是我们的保鲜冰箱。

那里边，正放着我和娇娇辛苦采办来的鲜鸡蛋！